黑暗狹小的房間里,傅棠依被人捆綁著手腳扔在角落里,眼睛被黑布遮住的她,只能看著嗅覺在空氣里聞到有些發(fā)霉的味道。
“這里是哪?!”
傅棠依在腦子里飛速的運(yùn)轉(zhuǎn)著,自己明明是和自己的侍女在首飾店里挑選著鐲子,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這樣了。
她試圖動一動自己的手腳,試圖把塞在自己嘴巴里的東西弄掉,可綁她的人手下一點(diǎn)不留情,這二者無論是哪樣,她都沒辦法做到。
傅棠依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中間一定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強(qiáng)迫自己去回想,看看這中間有沒有什么被漏掉的東西,可無論她再怎么回想,她始終只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在一家首飾店。
“嘎吱”
有人推門進(jìn)來,在黑布的細(xì)小縫隙里,傅棠依感覺到了光的存在。
“唔唔唔”
傅棠依想問來的人是誰,為什么要綁自己,可毛巾塞在嘴里,自己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全是唔唔聲了。
“這丫頭醒多久了?”
是個渾厚的男聲,傅棠依當(dāng)即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被個男的綁到這鬼地方,誰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大概得有一刻鐘了?!?p> 傅棠依聽回答的也是個男聲,心里更是慌亂了,這京城周邊常有婦女被玷污清白后被殺一事,現(xiàn)如今自己淪落到此,怕也是難了。
“你這藥力也是不行了,怎么才讓她睡了那么會?”
“這丫頭可是尚書府的千金,要是人死了,咱們不都得倒大霉?!?p> “行了行了,快辦正事,主子還等著咱的回話呢?!?p> 傅棠依聽著腳步聲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接近自己,心里有些犯嘀咕,這兩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敢這般肆意妄為,怕不是身后還有高人指點(diǎn)。
還不等傅棠依轉(zhuǎn)過神來,她的下顎襲來一陣涼意,她吞了吞唾沫,現(xiàn)在挑起她下顎的正是一把匕首。
“丫頭,識相點(diǎn),悔婚吧。”
傅棠依聽到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讓她悔婚?!
七日前皇帝剛下旨,把她賜給了皇帝的第六個兒子明成王做嫡福晉,今日便有人來讓她悔婚!
傅棠依沒有半分猶豫拼命的搖著頭,皇帝賜婚,她哪里敢毀,這要是毀了可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可不能連累家里的人。
“這丫頭還挺倔。”
“倔有什么用,不悔婚就得死?!?p> 說著,那個人的匕首便是從傅棠依的下顎順著頸部緩緩落下。
傅棠依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反正自己也落到這個田地了,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讓黑布縫隙里的那些許光亮也就此消失了,都是要死,那就她自己先去了。
眼前一陣刺痛,傅棠依眼前的黑布被匕首劃斷了,從門縫里透進(jìn)來的光,讓她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yīng),她慌忙的別過頭去。
“你這是干什么?”
站在一側(cè)的男人顯然是有些慍怒了,說話的音量都壓低了好多。
“反正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再讓她見見最后的太陽。”
還不等傅棠依回過身來,她身后便出現(xiàn)了匕首出鞘的響動,她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頭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可是當(dāng)那把匕首直沖著她下來時,她只覺兩眼一黑,就栽倒過去。
傅棠依再醒來時,已是大婚前一天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一切時,“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竟沒有一個傷口。
她有些驚魂未定的倒了下去,那天發(fā)生的一切猶豫做夢一般,在她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
“小姐,小姐,您終于醒了?!?p> 是傅棠依的侍女翠喜。
這幾天她一直候在傅棠依的身邊,就擔(dān)心自己家小姐醒不過來。
她剛剛從前廳取來第二天大婚穿的鳳冠霞帔,剛進(jìn)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傅棠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兩個眼睛瞪大的看著帳子。
還不等傅棠依說話,翠喜又急匆匆的跑出了屋,邊跑還邊喊著“老爺,夫人,小姐醒了。”
傅尚書請來了郎中給傅棠依復(fù)診,屋里夫人,姨娘還有她們的丫鬟擠滿了屋子,一時間傅棠依竟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爹爹,我沒事了,你們先回吧?!?p> 待郎中走后,傅棠依也下了“逐客令”。
自己在莊子那么些年也從未得到過自己父親的半點(diǎn)照顧,如今要做明成王福晉了,這“寵愛”到讓傅棠依有些不舒服了。
傅尚書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說好,應(yīng)著傅棠依的話,那些個姨娘也是很識趣的退下了。
“老爺,妾身陪棠依說會話就回。”
傅棠依看了一眼如今的尚書府夫人,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自己同她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
送走了老爺和姨娘,打發(fā)下去了丫鬟,夫人曹氏起身把門關(guān)了,躺在床上的傅棠依到有些不解。
“夫人這是做什么?”
沒給什么好臉,這個女人在傅棠依心中那便是蛇蝎一般的存在,她的弟弟和額娘可都是死在她的手里。
曹夫人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取了個凳子,坐到了傅棠依的跟前,緊緊握住了傅棠依的手。
傅棠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越是掙脫,曹夫人越是握的緊。
“夫人,你弄疼我了?!?p>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聽到傅棠依的呼喊后,曹夫人慌忙松開了自己的手。
曹夫人和傅棠依在屋里待了兩三個時辰,到了中午院里的嬤嬤來喚用膳,兩人才出了屋。
“小姐,夫人都說了些什么呀?”
自從曹夫人走后,傅棠依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翠喜自幼是陪著她的,自然也能看出些什么。
“沒什么。”
傅棠依坐在銅鏡前,任由翠喜和幾個丫鬟給自己更衣,試頭飾。
鮮紅的嫁衣,珠翠滿頭,從小到大好像也只有自己額娘活著的時候,穿的這么好過。
“小姐,真好看?!?p> 傅棠依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打扮打扮多了幾分姿色,只不過明天天一亮,她就要穿著這身衣服,成為一個陌生男子的妻子,想到這些,傅棠依總還是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