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云蘇城還是如同往日一樣喧囂熱鬧,只是比起往日多了幾分肅殺的壓抑感。百姓都在酒肆里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猜測著。
原因就是今早清晨西城的定軍門打開了它平日緊閉著的厚重城門,一隊隊明盔列甲的魁梧軍士踏著整齊的步伐入城了。定軍門是云蘇西城的軍事要地,百姓都知道定軍門平日不會打開,而且城門一里之內就不得有百姓靠近,并且全天候軍隊把控。
“要打仗了吧,聽說西邊百岳聯盟的蠻子都打進來了...”清晨的茶館里,大家沏上一壺熱茶,胡天扯地的瞎說著。
其中不乏有消息靈通者,只見一個赤膊穿著白色短褂的精瘦漢子站了起來嚷到:“都別瞎說了,我婆娘的弟弟就是今早入城的,這都是從云漢州征調的各縣、城精兵,有越騎、虎賁,戰(zhàn)鋒隊各個部眾,牛氣的很哩。”
聽到有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紛紛表示贊同,但隨著一陣爭吵,很快將這個激起的浪花淹沒在了喧囂的人海中...
.....
劉環(huán)隨著陳子歌坐在了云蘇西城的露天軍武場中,眼睛盯向青色石墻下的大門處??諘绲能娢鋱鲇稍铺K城盛產的青色玄武巖堆砌而成。此時看座已經坐滿了許多衣著華麗的達官貴人,場中軍隊還沒進入,就已經聽到了鏗鏘的腳步聲傳來。
終于,數十名身著銀色山文甲,手執(zhí)墨色牙旗的騎手率先魚貫而入,旗幟上飄揚著一個個“高”字。緊隨其后的就是兩隊手持長柄環(huán)首刀的魁梧親兵,身著金色明光鎧,在強烈陽光的照耀下,胸前的護心鏡反射著刺眼的金光。
親兵團團護衛(wèi)著的就是這只軍隊的主帥,只見雪白神俊的寶馬上坐著一個中年武將。其身披龍鳳鎖子甲,腰掛兩股青紫寶劍,面容威武,兩頰有股酡紅色,像是剛剛酣暢酒后。
兩隊側翼護衛(wèi)的親兵進入場中,下面就是一陣轟鳴的馬蹄聲,一排排身著魚鱗騎兵甲的越騎入城,手持銳利修長的馬槊,一排一排的進入軍武場,就像是層層海浪翻滾,竟給人一種滔滔洪水的沖擊感。
劉環(huán)看著一隊隊精銳的驍勇騎兵繞著軍武場穿插,變幻陣型,如蝴蝶穿花般讓人眼花繚亂。
“鏗鏗、咚咚咚...”一陣整齊的敲擊聲傳了過來,只見千余名身著札甲的刀盾手走到了青色石磚場地前,用厚重的刀背敲擊著自己的青銅盾牌,密集而又有節(jié)奏,敲擊聲激蕩在演武場中間,點燃了壓抑的沉重氛圍。
“嘭嘭嘭”組成一個巨大方陣的執(zhí)戟郎舉著長戈,橫縱跳躍著,雪白的長刃在空中揮擊,橫刺著,給人一種錯落有致的藝術感。
后面的戰(zhàn)鋒隊身批玄色重甲,遠遠看去就比其他軍種高出整整一截,手里揮舞著湛著青光的雙刃陌刀,散發(fā)著森然的寒意。步伐沉穩(wěn)的向前推進,沒有了刀盾手的靈動和騎兵穿插的多變,顯得單調樸實,卻給人一種山岳的壓迫感。
“那個是陌刀?”劉環(huán)看到一個個魁梧漢子手中持著的雙刃武器,歪頭問向坐在一旁的陳子歌?!皩?,也叫斬馬刀,是對付騎兵的克星,力大臂長者手持陌刀,著重甲。大力劈砍,可人馬俱裂?!?p> “嗚....”伴隨著所有軍隊進入了軍武場,一道悠長凄涼的號角聲傳來,回蕩在黑壓壓的軍隊中。隨后就是主帥出征的祭祀儀式...
只見面色酡紅的主帥抽出自己腰間的青紫寶劍,將劍向空中擲去,一青一紫兩道劍光一閃,嗖的一下劃向空中。只見兩道劍光在空中往返來回,織起一片劍網。還不等眾人看定,兩道寶劍又回到了主帥高貫的手中。
祭臺上的三頭活牛、三頭活羊也停止了哀鳴,牛頭、羊頭竟咕嚕嚕的落地,鮮血噴涌在了祭臺上。使得濃郁的血腥味道彌漫在了演武場中,也喚醒了這些士卒血液中的野性分子。
一陣喧囂聲傳來,從側門走入了一群人,他們都赤裸上身,只穿著單薄的短褲,披頭散發(fā),被一條細細的鐵鏈捆住雙手,鐵鏈又將這近百人連成一條線,使得他們不得不排成一字走來。
“這是百岳國的戰(zhàn)俘吧。”劉環(huán)看到這些人的面貌與大周人有些許差異,發(fā)色、瞳孔顏色都與黑發(fā)黑眼的大周人不同。
“對,他們百岳國就像是個聯盟,山高林密,有許多小部族。信奉巫教、獸神圖騰。魔教等勢力都在那里傳教發(fā)展?!标愖痈枰娮R顯然比劉環(huán)要多,所以開口就能給他補充新的信息。
接下來的場面顯然更讓人震撼,把戰(zhàn)俘拉出來顯然不會好吃好喝伺候著,那些身著金色明光鎧的親兵拄著長柄環(huán)首刀開啟了血腥的屠宰。
許多身著講究的達官貴人掩著口鼻,皺眉直接起身出場,果然,這群**只會帶來殺戮和死亡。
不一會兒功夫,那群百岳戰(zhàn)俘就像牛羊一樣被砍下頭顱,在祭臺的下面被堆砌成了一個五層的京觀。
“走吧,嘔...。我就知道我爹叫我來準憋著壞呢。嘔...”陳子歌扶著座位,起身要走,肚中的惡心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嘔吐了起來。
“哎,我就知道?!眲h(huán)看著陳子歌將今早的早飯都吐了出來,連連搖頭。支起他一條臂膀將他攙出去。
劉環(huán)剛攙扶著陳子歌回到陳府,迎面就看到了陳父,還是那雙微微翹起的丹鳳眼,看了陳子歌一眼便不動聲色的直接轉身走了,但劉環(huán)還是能感受到他似乎心情很不錯,坑了一把兒子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客房里,劉環(huán)盤腿運功而坐,這是在陳家住的第二宿了。尸毒已經被祛除,自己還收獲了夷羊上人的遺留羊皮卷,修行也朝著練氣境進步。
本來劉環(huán)決定辭別陳子歌后繼續(xù)云游,看看能不能加入宗門之類的??蓾u漸從陳子歌嘴里了解了大周的修仙勢力,除了一些云游之人和朝堂上的追逐權力的人,其他都在深山修行,避世不出。
就像是陳子歌,似乎要離開大周,而是去往一個東部海島入門閉關修行。所以劉環(huán)想著加入宗門之事只是一廂情愿。不過現在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了---去參軍。
因為今天在軍武場的一切似乎勾動了他的內心,他來到這個世界后,本來就是踏出了修仙的第一步。為了這咫尺天涯的一步,他冒險、他殺戮,本就沒有安生過,看到一隊隊金戈鐵馬的戰(zhàn)爭機器后,一股血脈深處的渴望傳來。
他坐在看臺上,開啟天賦陰陽眼的時候,那時全體士卒的血氣沖宵,凝成一道劍形向高臺上的主帥高貫倒去。加持在了他的青紫飛劍上,在劉環(huán)的眼中兩柄飛劍變成炙熱、耀眼紅色光芒。實在是令人羨慕。
劉環(huán)第二天和陳子歌說了想跟隨軍隊去西涼的想法,陳子歌也欣然幫忙,托關系把他送進花名冊里,下午劉環(huán)就拿到刻著他名字的青銅牙牌。
劉環(huán)也沒閑著,背著自己的鬼頭大刀去了一家匠作鋪,因為鬼頭刀砍僵尸的時候被弄到彎曲變形,已經失去了韌度,所以劉環(huán)選擇把它融掉,按著自己腦海中寒鴉的形狀讓鐵匠打造了兩只“怪異”的烏鴉,一只自己留著,一只給陳子歌做個信物。
雖然不知道能否再見,但劉環(huán)還是在第二天陳子歌走前遞上了信物?!熬瓦@?黑不溜秋的烏鴉,長得好怪?。 标愖痈枞粘W斐?,劉環(huán)掏出自己懷里的那只晃了晃說道:“我這只是公的,你那只是母的!”
“啊?不行不行。換過來,小爺要公的。我說怎么這么丑呢。哎?你的這個確實比我的好看?。 闭f著就搶過劉環(huán)手里的烏鴉,擺弄起來。
劉環(huán)接過他的烏鴉擺了擺手。都是他瞎說的,他上哪分什么公母,只不過陳子歌開始拿的那個是第一個打造的,那鐵匠不太熟練,做的有些變形了,所以看著更丑了。
話就那么多了。陳子歌要去入宗門,而劉環(huán)要去從軍了?!氨V亓??!眲h(huán)對著陳子歌說道,在他心里有了一個肯定,陳子歌確實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
二人就此分別。一個向東,一個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