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吃個蜜餞甜甜嘴!”
采菊從錦嬿的口中得知自家小姐的天花是裝出來的。
不過她不能理解,既然是裝病,為啥喝這些又苦又臭的湯藥,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么。
沈錦書就著采菊的手吃了一個蜜餞梅子,甜甜咸咸的倒是驅(qū)散了嘴里的苦味。
“你家小姐可是真病,只不過這藥是治療風(fēng)寒罷了!”
沈錦書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要不是的確是著涼受寒了,誰會好好的愿意吃這些藥。
反正都是演戲,還不如演得逼真一些,反正車夫老趙又不是大夫,怎會分清這藥是治療傷寒還是天花。
“采菊,這幾天要辛苦你假扮成我的樣子?!?p> 本來沈錦書打算先去莊子一段時間,等風(fēng)平浪靜了再借機回京,然,采菊的出現(xiàn)讓她生出了另一個念頭。
“啊?扮成小姐這……”
采菊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雖說,自己和小姐身形差不多,可就算帶著帷帽,這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上卻是天差地別,這如何假扮得了?
“倒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這幾天躺在床上裝作病重下不來床而已?!?p> 沈錦書想了想,反正自己現(xiàn)在是得天花,病情越發(fā)嚴(yán)重才越真實,干脆就在這個客棧多逗留一些時間也好。
“放心,這幾天會有大夫過來配合你?!?p> 沈錦書知道采菊的顧慮,再三告訴她不會有任何事,展記的生意遍布南北,涉及甚廣,想要安排個大夫演幾場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不知為何,沈錦書從展澈那里回來后對他那個所謂的展銷會很是感興趣。
反正也是閑著,不如就回京湊看個熱鬧也好,順便去看看娘親,她若聽到自己得了天花還不知道該怎樣著急傷心呢。
“那小姐你呢?”
采菊點了點頭答應(yīng)假扮沈錦書,后知后覺的才想到自己裝扮成她,那她呢?
“有些事需要我回京一趟,所以……”
沈錦書說著眼睛不由得看了看展澈那天給她的玉笄,嘴角竟掛起了淡淡的笑容。
“姐姐,能不能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我姨娘?”
原在睡覺的錦嬿聽到他們的談話,忙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詢問著。
“哦?!你要送信給姨娘?很重要嗎?”
沈錦書一聽這話,便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這丫頭還會寫信?她不是大字不識么?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貿(mào)然送信去珂姨娘,只怕這信會讓有心人給攔截下。那后果……
“嗯,就是這幾張,三姐,能幫我送去么?”
錦嬿說完便爬下床,從她看的三字經(jīng)里翻出幾張花箋紙遞交給沈錦書。
沈錦書拿著手里的信瞧了瞧又轉(zhuǎn)頭看向錦嬿,詢問她自己是否可以看下信的內(nèi)容。
雖然知道這樣做多有侵犯隱私的意思,可如今正是處在非常時期,沈錦書也顧不得那些。
“當(dāng)然可以,不過三姐可別笑話我就成!”
錦嬿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點了點頭,害羞地鉆進(jìn)被窩朝著沈錦書吐了吐舌頭。
沈錦書打開一看,果然,滿滿的幾張紙,半個字也沒有,只有一幅幅墨跡濃重的畫……
第一幅畫的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一只燕子飛出高高的墻。
第二張還是燕子,不過這只燕子卻是在看書。
第三張依舊是一只燕子,畫的卻是飛回鳥巢。
沈錦書看著這些畫,不覺嘆了口氣,用手揉了揉錦嬿的頭發(fā):
“真是個傻丫頭,不知道帶你離開也不知到底是對還是錯?!?p> 錦嬿不知道此刻該說什么,憑著直覺下意識地用自己的小手地拉了拉沈錦書的袖子。
“行了,別躺著了,有事要你去做!”
沈錦書有些寵溺地點了一下錦嬿的額頭,交代她現(xiàn)在出去找車夫趙叔。
“三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錦嬿一聽到沈錦書要給自己安排任務(wù),隨即有些興奮起來,一溜煙地披了件外衫就要開門出去。
“采菊,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她身后,別讓老趙發(fā)現(xiàn)你。
對了,回來順便找店小二,讓他把這信給寄出去?!?p> 錦嬿一個小姑娘,夜晚去敲一大漢的門,到底還是讓人有幾分不放心,便吩咐采菊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以防萬一。
臨走的時候又交代她找人把錦嬿的信給寄出去,反正這信也只是報平安而已,就是被截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一次精心策劃的病情加重,讓沈錦書有了借口多停留了數(shù)天,不過暫住的房間由天之一號房變更到后邊的一個僻靜獨立三房小院。
至于價錢嘛,自然是比之前的要高出十倍有余,畢竟天花這個病可是會傳染的?。?!
氣得沈錦書咬牙切齒的一晚上,次日在采菊的掩護(hù)下拍響了展澈的房門。
“呦,三姑娘早!”
展澈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熱乎乎的肉包,示意沈錦書隨意坐。
“姑娘這一大早便來看望我,真真是讓展某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的只怕是我吧!展澈你還真是為了錢狗茍蠅營?。∧?,你,你………”
沈錦書怒目而視,這口氣憋了一晚上,要是展澈不給個說法,她還真就將這一碗粥呼在他臉上!
“三姑娘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這般火氣,可要讓人準(zhǔn)備清火茶?還是說也盛一碗粥讓你嘗嘗?”
展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自顧自的又盛了一碗蓮子百合粥潤潤口,那眼神好像在詢問沈錦書要不要也來嘗一些。
“十兩銀子一天,展少,你怎么不去搶?”
沈錦書氣呼呼瞪著展澈,她很肯定這個房價絕對就是眼前這個岸貌道然的奸商給叫出的!
“十兩?好像是有一點多,不過姑娘應(yīng)該去找掌柜才是!”
展澈手指撫了撫下巴,故作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隨后,直言指出就是討要說法也好像是尋錯人了吧。
這事和他沒關(guān)系?。∴?,真真沒關(guān)系,應(yīng)該去找掌柜!
“切,展少是當(dāng)我是睜眼瞎子還是把我當(dāng)做黃口小兒好糊弄?”
沒關(guān)系,誰信!
面對展澈的鬼話,沈錦書嗅之以鼻,招牌旗子上印著展記二字當(dāng)她看不見??!
若不是他這位少東家在這,能勞動到堂堂掌柜端茶遞水,送菜送飯送點心?
此刻的展澈像是做了錯事被當(dāng)場抓住一樣,窘迫得不行,懊惱自己干嘛選擇住在沈錦書的對面,唉!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