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屬于勝利者的笑容
只是即便如此，白玉冰也還是想，在活著的時候見一見，這個要弄死是自己的死神，到底有著一副怎樣的模樣。
所以已經無力在水中游動的他，費力的側躺在了河底的污泥上。
白玉冰知道頗具儀式感的死神，不會這輕易就讓他在水底憋死，一定還有著什么東西等待著他。
至于為什么說死神很有儀式感，當然也他不是空穴來風，其實只要留心就能感覺的出來。
不管是衣柜門透出的鐮刀影像，還是被做成標本的管理員，又或者是白玉冰剛剛感知到的，他是在河底身體被泥沙所掩埋，只露出腦袋的場景。
都證明了死神，不僅僅是為了殺死他，更多的其實是在享受。
“讓我看看你留給我的，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吧”
內心才剛剛有了這樣的想法，白玉冰就感覺他的周身，瞬間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先是本來是側躺著的他，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豎直漂浮的狀態(tài)。
然后他身側的泥沙也是不見了，而替代這些泥沙的，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而白玉冰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在這鏡子上，一半身體在鏡子里，一半身體在照鏡子外。
強光驟起，視線也是突然變的清晰。
但是白玉冰卻感覺到，他左眼和右眼的視線，被這面鏡子分離成了兩半。
并且他的兩只眼睛分別看到了，兩幅同樣的場景。
那就是被挖斗所支撐，半斜倒在河底的挖掘機。
看見這樣一副場景的白玉冰，一時間也是有點搞不懂，死神這么做到底是寓意何為。
不過下一秒發(fā)生的一切，就解釋了這副場景產生的原因。
在鏡子里和鏡子外，白玉冰所看到的一切，盡然十分詭異的漸漸靠近，直到兩幅畫面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才算是停止了變化。
而此時他再看這福場景。
左右兩眼中已經接近重合的畫面。
盡然讓白玉冰把兩臺挖掘機的殘骸，看成了一張可恐的笑臉。
同一時間，一陣根本不屬于這河水，反倒更像是在大海深處的聲音，盡然在深處于水底的白玉冰耳邊響了起來。
并且聽著這聲音的他，也并不覺得這聲音是來源與水流，反倒更像是他眼前的這個，巨大的笑臉所發(fā)出的詭異笑聲。
“這就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嗎？”
河水已經開始倒灌進白玉冰的身體，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再加上他已經看過了，死神給他準備的儀式，所以好像還真沒什么，讓他可留戀的了。
至此白玉冰終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睛沒有視覺，身處于水中嗅覺派不上用場，為防止更多的水從嘴巴灌入身體，緊閉嘴巴此的白玉冰，此時連河水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為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覺，他才對死亡的感受，變得的更加真切，才讓他認識到了，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可是想象中的，死神來帶他走的畫面，卻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出現，甚至于他都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
再試著去感受了一下身體，白玉冰頓時覺得，有點太過不真實。
因為那種無力，那種酸痛的感覺，盡然在這個時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充滿力量的肉體。
“難道這就是人死了以后的感覺嗎？身體不再像死前那樣痛苦無力，反倒像是回光……”
腦中這樣的想到的白玉冰，突然又瞪大了雙眼，同時他原本死氣沉沉的內心，也是瞬間翻起了滔天巨浪。
對啊，他還有著一個回光返照的技能沒有觸發(fā)呢，怎么就這樣輕言放棄了啊。
感覺身體又回到了巔峰狀態(tài)的白玉冰，也不敢太過浪費時間，因為他可不知道這樣的狀態(tài)，到底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
抬手把自己從河底的污泥中撐了起來后，白玉冰的臉正對向了那個，把他撞的頭暈眼花挖齒。
只不過挖齒已經不在是從前的那個挖齒，反而變成了一張與他對視的臉。
而他面前的這張臉，說是人臉其實也并不準確，因為這張臉只不過，有著大概的輪廓并沒有清晰的面容。
鼻子處更是只有一個稍微鼓起的包，白玉冰甚至都沒有看到，鼻孔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讓人瘆得慌的就是，這張臉跟人類最大的不同之處。
那就是他的嘴并沒有嘴唇的包裹，連接著牙齦的，是一條條像是蛆蟲一樣的肌肉。
而他的牙齒，也是尖的讓人發(fā)慌。
白玉冰甚至感覺，只要它稍一用力，就能輕易刺穿自己的身體。
不過讓他無法接受的，卻是這張臉的雙眼，雞蛋那么大的眼睛。
他好像從中看到了死亡。
本來這人的眼睛要是大了，就能讓別人覺得很靈動很可愛，諸葛大力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白玉冰面前的這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因為他能讓一股寒意，從心底里迸發(fā)出來，讓他忘記冰冷河水的同時，使自己的身體變的比河水更加冰冷。
“哼”即使心知自己正在河水之中，這樣做會被灌上滿嘴的河水。
可是對死神制造幻覺的把戲，已經完全適應了的白玉冰，卻還是滿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不僅如此，他還揮舞著拳頭，調動起全身的力氣后，朝面前的這張臉，狠狠的砸了過去。
“你以為我還會被，這些假的東西嚇到嗎？你這只不過是一個，挖掘機的挖齒而已，恩？”
在皮膚已經跟鬼臉接觸的這一刻，白玉冰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等等，這可是挖齒啊，我的媽，鋼的啊……哎呦，疼死老子了”
感覺整條手臂，都不是自己了的白玉冰。
還好此時正在水中，要不然眼角因為疼痛救出的淚水，就已經能證明他虎起來，根本就不是人能比擬，只有真老虎才能比他更虎。
“我……我可不招惹你了，還是先上岸再說吧”
顧不上去揉揉，好像已經腫了的手，白玉冰趕緊跳轉身體，想要游向水面。
可是這死神就好像沒完沒了了一樣，盡然又讓他有了一種，腿被什么東西抓住了的感覺。
因為之前的種種，讓他下意識的以為，這還是本就沒有的幻覺。
所以白玉冰也是沒有理會，使著勁就跟這股力量較量起來。
不過在小腿處劇烈的疼痛傳來后，也是證明了這并不是虛構的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只不過并不是一只手而已。
勾住白玉冰的是挖掘機最先掉進水里的，那個用以固定挖齒的鋼釬。
它掉進水中后，盡然好巧不巧的，斜斜的立在了河底，然后機緣巧合的傷了他。
唯恐夜長夢多，管不得手上和腿上的傷，白玉冰傾盡全力的游向了水面。
而此時的水面之上，諸葛大力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睿智，梨花帶雨的不停落著淚，仿佛這樣白玉冰就能自己浮上來。
不過事情的確就是如童話般一樣，諸葛大力的一滴淚水從臉頰滑過，掉落進湖水之中的這一刻，也正是白玉冰在意死里逃生，奮力躍出水面的一刻。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諸葛大力瞬間就驚呆了。
雖然她無數次的在內心許愿，想要讓這個救過她兩次命的男人。
能夠重新回到水面之上，可是距離她上岸已經過了將近十分鐘，真的有人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潛這么長時間的水嗎？
“我說你也別光看著了，趕緊過來拉我一把啊，要不然我可就又沉下去了”
首先要說的是，這回光返照的能力，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就在白玉冰上浮的這一會功夫，他就感覺到身體里的力量，就好像被人倒出去了一樣，正在飛速的流逝。
所以白玉冰說出的這些話，并不是再跟傻愣愣的諸葛大力開玩笑。
“哦，奧，你在堅持一下啊”
被提醒后，回過神來的諸葛大力，也是第一時間就跳下水，把白玉冰扶上了岸。
“你又受傷了，我這就讓張律師叫救護車”
雖然白玉冰并沒有去留意他的腿，可是在他上岸的這個間隙，連一片湖水的被染紅的情況，就能說明一定是傷的不輕。
可讓他比較不解的，就是諸葛大力說出的這句話了。
所以又變虛弱的白玉冰，也是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不應該早就叫救護車嗎？為什么還要叫一次啊”
“額”被白玉冰這么一問，諸葛大力也是有些尷尬，所以遲疑了好一會后，她才說出了話來。
“張律師他本來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只給警察和打撈尸體的人打了電話”
“打撈，尸體”
咬著牙說出這四個字的白玉冰。
差點沒被死神搞死，卻被張偉給氣死了。
“狗賊，還我打車錢”
可說完這話后，白玉冰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張偉也是正好回到了河岸，只不過讓他比較驚訝的，除了白玉冰能夠在，這么長時間后由活著回來了。
還有就是此時正在發(fā)生的一幕。
“我的天，這一招得學習一下啊”
對于暈倒后的白玉冰，體力同樣消耗嚴重的諸葛大力，一個人根本就沒法攙扶。
所以只二人只能在互相扶著的情況下，雙雙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