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天界費心了,既然是發(fā)生在昆侖虛下的事,那便是我們的責任。”赤雪掩門而言。
秭熙點點頭,語色嚴謹?shù)?“還有那件事,天界限期半年,務必?!?p> 到底還有多遠,沈安禾看了看剩下遙遙無期的云梯大聲嘆了一口氣,又拾起力氣接著向下爬,邁著仿佛每一步都在打顫的步伐,待回到房中已經(jīng)是一更天,躺下便睡著了。
第二日她是被錦心晃醒的,“阿禾??!快點起床!還有一盞茶的時間我們就要去廣場集合了!”錦心尖銳的嗓子仿佛要劃破天際。
待二人戴著東倒西歪的帽子站進隊里時,沈安禾單手提著手里的木劍,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香正巧燃滅,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還好,沒遲。
一個身穿藍色衣裳的中年人,面帶嚴肅,居高臨下的站在晨臺上看著下面數(shù)十人。
“你們都是經(jīng)過最基本的體能測試而來的人,昆侖虛三年一次擇選弟子,今年更是突破常規(guī),女子也可參與,但所能通過三試的人也只有二十人,所以難度只增不減?!币髑Ш仙狭耸种械膬宰樱澳谴撕髱兹站陀晌?guī)е銈円黄饘W習了?!?p> 錦心拽了拽沈安禾低聲道:“這個師兄長的不好看?!闭f罷她又嘖嘖的搖了搖頭。
沈安禾無奈的示意她閉嘴,她可怕這些仙人萬一有個順風耳之類的聽到后把她們丟下去。
“下面就是讓你們師兄斐然演示一下如何運劍?!?p> 先寫在手心憑空寫咒法然后在口中默念著什么,隨后那個木劍便憑空自己立了起來,斐然在空中上上下下的翻轉(zhuǎn)著。
錦心看的目瞪口呆,“中原的法術(shù)竟然如此厲害,可比我們的巫蠱之術(shù)有趣多了,阿禾你說我們幾日才能學會御劍啊?”
沈安禾皺著眉看著早已落下的人無奈搖了搖頭。
“好了,接下來你們都每人拿出自己的昨日領(lǐng)到的劍開始練習?!彼f罷又把咒法和綱要重復了一遍。
沈安禾把劍放在地上雙手學著剛才記憶中的樣子,重復做著,“起!”她低聲喊出,卻沒見劍動了分毫。身旁有許多早已經(jīng)學過御劍術(shù)的弟子都很容易的便在空中遨游,漸漸的只剩下她和錦心還幾個零零星星的人。
“蠢貨,就這樣還想來昆侖虛?!币粋€趾高氣昂的女孩在頭頂飄過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
“有本事,你當著我面說!看我不打死你!”錦心低聲咒罵著,踢開了一邊的劍,“不練了!”
沈安禾來來回回的踩在劍上,別說起飛,就是動都沒有動一下,尹流千走過拍了拍她安慰道:“沒事的,第一次難免不會,再多練習。”
“這是個啥玩意兒,還不如劈了燒哩!”一個粗狂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濃濃的方言味。
“英雄所見略同!”錦心朝他比了一個贊后又跑到沈安禾身旁,看著她凝眉閉眼一通操作。
“赤雪師兄來了!阿禾!”錦心帶著低笑朝沈安禾說著。
赤雪..不行,她不能給他丟人。她看了一眼遠處白色身影漸漸走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來了一次,突然劍帶著她整個人飛向了半空,又以極快的速度來回轉(zhuǎn)了一圈,怎么辦,她根本控制不住劍的速度,甚至感覺一動就會整個人粉身碎骨的掉落下去。
“靜下心來!眼睛看前面!”赤雪看著空中的人。
沈安禾聽到后臉微微刷紅,雙手努力控制著平衡,“我飛了!”她開心的小聲說著,“赤雪!我飛起來了!”
赤雪低聲嗯了一下,便轉(zhuǎn)身又消失了。
“師兄呢?!”沈安禾收劍便不見了赤雪蹤影。
“走了啊,難不成看你在天上蕩秋千?!卞\心也剛剛落下,拍了拍身上剛摔落的灰。
“姑娘,能不能騎劍載俺去趟茅房,走著去太遠了些?!鄙砗笠荒樅┬Φ娜撕π叩膿狭藫项^。
......
就這樣很快的度過了十天,沈安禾已經(jīng)基本的都掌握了許多,差不多和眾人打成了平手。
“俺就說,你可以的?!毙∥鍝狭藫媳蛔岬帽乔嗄樐[的臉一臉憨笑的看著沈安禾。
錦心看著他搖了搖頭“你可真是耐打?!?p> “現(xiàn)在公布入選名單”執(zhí)劍長老端坐在上方單手化出名單,“第三名洺清,第二名櫟見止,第一名,沈安禾?!?p> “阿禾!你第一名!”錦心激動的晃了晃沈安禾。
“我?”沈安禾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剛才明明她被鑠見止一掌打出了邊境,怎么可能。
“我知道了阿禾!剛才香已經(jīng)燃盡,你才被打下,所以你并沒有輸!”錦心開心的晃著她。
“大賽前三名,明日便隨著凌越和赤雪二人下山。”執(zhí)劍長老收起衣袖便離開。
“啊,阿禾你要下山啊,我不能和你去了。”錦心失落的說著,一旁的小五走過“還好俺卡在了最后一名,否則就要離開你們了?!?p> 錦心嫌棄的看了一眼他“離開最好,總是拖后提?!?p> 小五委屈巴巴的看著她一副還是不是好兄弟的場面。
“師兄!”沈安禾御劍飛往了三殿,輕步踏進了庭院,院中那顆大桃花樹一如既往的掉落花瓣,似乎從未枯萎過。
沈安禾站在樹下隱約看到了正在睡覺的人,“師兄,我得了第一!”
赤雪微微睜眼,身子卻沒有動半分,手收緊。
“不可。”他淡聲吐出二字,仿佛毋容置疑般的決絕。
“師兄!”沈安禾蹙眉看著高處假寐的人。
她又踩著劍飛向了樹梢處,“為何?!?p> “你法術(shù)太低?!背嘌╅]眼說著。仿佛接著的話便是怕你拖后腿。
“不會的師兄,我還是最起碼可以在壞人當前時幫你擋劍,我經(jīng)得住打的?!鄙虬埠陶f的堅定,手攥緊。
赤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小臉上早已掛了彩,紅一處,紫一處的卻還是嘟囔著“我不會拖后腿的!”他蹙起眉心看著她眼中滿是戾氣,手慢慢的已經(jīng)抬起了停在半空。
不知是走神還是出神,沈安禾腳下的劍忽然沒了力氣重重落了下去,緊接著落下的便是沈安禾,赤雪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間,兩人緩緩掉落,白色衣物在空中糾纏在了一起,花瓣鋪成的地面軟弱,落下時也正好落在了他的懷中,所以感受不到半分疼痛,赤雪的手肘撐著地面緊緊護著她的身子。
他的眼睛可真好看,仿佛藏著有天上所有的星星,她就這樣鬼迷心竅的把手緩緩落在了金色面具上,瞬然便被她摘了下去,赤雪的發(fā)絲飄散垂落在臉頰前。
她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吸氣聲。
面前的這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擁有著攝人心魂的琉璃色眼睛,山中仙人,抹下國手丹青都無法描繪下的容貌,清冷之至的神色,五官卻又魅惑之至,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可,為什么卻又有點說不出的熟悉,她盯著他的眉眼出神。
“你不累嗎?”赤雪淡聲道,壓抑著神情,他感覺到了自己再次襲來的異樣的情緒,緩了緩神又抬眼看著她。
沈安禾看的出神,反應過來便趕緊起身,看著地上脫落的面具疑問道:“師兄,為何要經(jīng)常帶著面具?”她剛問出就想打自己,還能為什么,一定是因為這是師兄怕自己的美色震懾到對方。
赤雪低眉沉思了一下,說出了讓沈安禾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讓人咂舌的話,“自小面容丑陋怕驚了別人。”他說罷便站了起來。
沈安禾在心中搖了搖頭,感嘆老天的公平。
赤雪一邊整理著衣袖,忽然俯身看著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兩只手指夾起了落在沈安禾頭發(fā)上的一片落葉。
沈安禾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