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城中,圣人與佛陀對峙,賢人、君子怒視著菩薩羅漢,他們都沒有動手,只是警惕著,等待著瘴沼山中兩人歸來。
趙豈敵有點惱自己,為什么不是什么同境無敵的存在,要不然雷音寺那小輩豈敢逞兇?
他非常想不顧一切地圍殺這些雷音寺的人,但他做不到不顧一切,的確,秦時書院能夠圍殺這些人,畢竟這里是他趙豈敵、秦時書院的主場,人多勢眾。
但,他無法保證書院弟子不會隕落,他不能冒險。
忽然,瘴沼山方向血氣沖天,趙豈敵見了心急如焚,心中暗自念叨著蘇喬松的名字,因為害怕。
而那老態(tài)的佛陀也是眉頭緊皺,他也在憂心,擔(dān)心那白衣僧人的安危,想要去查看情況卻又不能。
白衣僧人見狀,爆發(fā)了屬于他的菩薩修為,而后騰空而起,與蘇喬松拉開距離,他忌憚人怨血氣再次污染他的體魄,雖然能夠依靠那股金色能量祛除,但他也會因此受傷。
他知曉蘇喬松這般情況不能維持太久,一段時間過后,蘇喬松的體魄肯定會承受不住那血氣,從而自取滅亡,他只需要避開,耐心等待即可。
蘇喬松豈能讓他如意,也跟著騰空而起追上白衣僧人的身影。
白衣僧人揮手,天地之氣凝聚出一只常人大小的拳頭轟向蘇喬松,并且迅速切斷天地之氣拳頭與自身的連接,不與蘇喬松接觸。
蘇喬松笨拙地閃避著那巨大的拳頭,但飛行經(jīng)驗略少,躲避不及被拳頭砸個正中,面對來勢洶洶的天地之氣拳頭,蘇喬松被重重地砸向地面,但其身上的人怨血氣瘋狂吞噬著拳頭上的天地之氣。
臨近地面時,天地之氣拳頭已經(jīng)被吞噬一空了,而蘇喬松也并無大礙,只是吐了一口鮮血而已,吐著吐著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小事。
兩人就這般,一個遠(yuǎn)程以天地之氣將對方擊退,一個瘋狂找機(jī)會去接近對方,僵持不下。
白衣僧人也被蘇喬松這種自殺式的進(jìn)攻弄得厭煩了,迅速向這山林中的一處小山丘掠去,然后以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將那小山丘拔起,扛了起來砸向蘇喬松。
煉氣士七境名斷江,因有七境煉氣士以氣斷江。
煉氣士八境名搬山,因為有那八境煉氣士不忍洪水泛濫,搬山阻洪。
而菩薩,是九境。
搬山而起消耗甚大,但這般小山丘,以白衣僧人的修為還是能夠般夠十幾座的。
頭頂忽然一片漆黑,蘇喬松看著砸向自己的小山丘有點傻眼,先生可從來沒有說過煉氣士打架還能扔山丘的。
轟地一聲巨響,而后灰塵漫天,好些林木都被小山丘砸碎了,而蘇喬松則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白衣僧人的視線中。
白衣僧人拉升騰空的高度,警惕著蘇喬松突然殺出。
蘇喬松面對從天而降的小山丘有些反應(yīng)不及,主要是白衣僧人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無法窺視他的想法,才消失了一會就扔了一座小山丘過來,讓蘇喬松始料不及。
慌亂之中,蘇喬松堪堪躲過小山丘,但被一棵橫飛的樹所擊中,狠狠地砸向地面,而后被小山丘散落的塵土所掩蓋住了。
“嘶!”
蘇喬松吸了一口冷氣,卻是吸了一嘴泥,泥土混入傷口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可能沒干掉那個雷音寺的禿驢,自個就堅持不住先嗝屁了,得找個法子,然后……蘇喬松就躺在了泥土里想辦法,順帶休息一下。
才這般躺下沒多久,蘇喬松就感覺到一股危機(jī)感,趕緊從從土堆里跳出,向一旁飛掠而去。
原來是白衣僧人為了防止蘇喬松藏身某處突然殺出,于是將自己周圍區(qū)域就行了無差別攻擊,一只天地之氣大手不斷拍擊著四周,拍得地面凹陷,樹林化作木屑紛飛。
蘇喬松看見那為所欲為的天地之氣大手,心中暗中決定,以后好好修煉,終有一天自己也要這樣豪橫地?fù)]霍自己體內(nèi)的天地之氣,看起來就很無敵。
“我承認(rèn)你的天賦,雖然這不是你的力量,但承受這股力量所需要的勇氣、毅力你似乎都不缺,若是你好好修煉,將來肯定不弱于于我?!?p> “我給你一次機(jī)會,你不必成為那低賤的神仆,而是與我一般,成為天庭君王的繼承者,我相信會有君王青睞于你的?!?p> 白衣僧人望著模樣狼狽的蘇喬松又忍不住開口道,他在蘇喬松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曾經(jīng)也如此狼狽過,也是這般不服輸,不肯低頭。
“嗯哼?你不是神仆嗎?君王繼承者?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那殺了你,我會更有成就感?!碧K喬松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道。
但那塵土始終拍不掉,因為塵土混入了傷口之中,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你的師尊死了,我可以說服君王為你的師尊招來魂魄,然后投胎轉(zhuǎn)世,甚至可以讓那天在南天門的佛祖受到懲戒?!卑滓律苏f話口氣很大,似乎能在天庭說上話,甚至決定一尊佛祖的命運(yùn)。
“投胎轉(zhuǎn)世?你覺得我信嗎?還有,先生沒有死!他依舊陪伴在我的身邊!一直未曾離去,先生不會拋棄我的。”提到顧書里,蘇喬松更加激動,神情卻又平靜地可怕。
蘇喬松心臟之中的血色小人不禁扶額,這小禿驢腦子有坑吧?有什么事提起顧家那個小子干嘛?搞得我差點抑制不住人怨血氣里面的煞氣,那一絲清明差點就崩潰了。
真的崩潰了,我辛苦,你這個小禿驢也要遭殃,你閉嘴行不行,打架就應(yīng)該好好打。
此刻,血色小人已經(jīng)有種紅得發(fā)紫的感覺,其心臟處更其漆黑一片。
人怨血氣于它而言即是保護(hù),亦是囚籠,甚至是催命符。
它沒日沒夜地被囚禁在人怨血氣之中,沒有人與它說話聊天,唯有通過人怨血氣去表達(dá)一絲情緒,但這對它而言無非是自言自語罷了。
它憋了很久了,它渴望再真正的處在這片天地間,感受清風(fēng),去嗅那花香,聽那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