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伊羅娜
伊羅娜心情有些低落,她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到安德魯聽到他母親的撮合時,裝作不懂的樣子,就莫名有些失落。
伊羅娜的家,就在托克鎮(zhèn)上,她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在安德魯家做雜活了,家里條件窘迫,那時的她,又矮又瘦,還記得安德魯時不時摸摸她的腦袋,讓自己不要干活太辛苦,吃飯的時候要細嚼慢咽……
也還記得彼得斯太太時不時給自己送小點心,在自己吃飯時吩咐廚師多做幾道有營養(yǎng)的菜,甚至在空閑時,教她識字,鼓勵她多閱讀書籍……就是這樣的照顧,伊羅娜現(xiàn)在也是一個豐滿成熟的大姑娘了。
但畢竟自己只是安德魯家里雇傭的女傭而已,怎么能配的上又帥氣又富有還會魔法的安德魯少爺呢……
正這樣想著,伊羅娜踏進了自己家的屋子里,伊羅娜的父親是礦工,在她年幼的時候就在一次礦井塌方中逝世了。
因此,年幼的她不得不扛起家庭重擔(dān),去田中幫忙農(nóng)活,后來又去安德魯家當(dāng)女傭,因為安德魯家的薪水比較豐厚,所以家庭條件也就好轉(zhuǎn)了。
剛進入屋內(nèi),伊羅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才剛?cè)胍?,家里竟然靜悄悄的,屋內(nèi)也是一片漆黑。
伊羅娜點上桌子上的蠟燭,發(fā)現(xiàn)桌子上堆著許多殘留著未洗的餐具,從盤碗中的干涸的污漬來看,有些盤子的使用甚至可以追溯到幾天前。
伊羅娜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在她的印象里,母親總是勤勤懇懇地干著家務(wù)活,在田中辛勤地勞作著的……莫非……母親出什么事了?
伊羅娜趕緊提著蠟燭,朝著房間內(nèi)走去,當(dāng)蠟燭的火光照在房間里的其它角落時,伊羅娜敏銳地感受到了,家中似乎少了好多東西,本來就不寬敞的屋子內(nèi),竟然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伊羅娜走近了母親房間的門,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地顫抖著,甚至能感受到“嘭嘭”地跳動著的感覺。
伊羅娜將左手放在了房門上,拿著蠟燭的手顫抖著,火光也隨著她的手不定地搖曳著。
她好害怕,害怕一推開門,看到的不是母親,是把她家占為己有的強盜……或者是母親生了什么大病,正虛弱地躺在床上……
“吱呀”一聲,門被伊羅娜推開了一條縫,還未等伊羅娜將門完全打開,突然一道嘶啞的聲音突然大喝道,“你不要過來,不要……不要殺我?!?p> 是母親的聲音,伊羅娜聽到這句奇怪的話,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撞了進去,聽她話里的意思……這個房間里有著其它人?他還想殺了母親?
伊羅娜進了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也沒有任何火光,房間很小,蠟燭的光亮輕易地就照亮了整個房間。
此時,一個頭發(fā)凌亂,有些消瘦的中年婦女正坐在床上,眼神驚恐地盯著門口,手中緊緊地拽著床單,見到伊羅娜的身影,再次嘶啞地喊到,“不要……不要殺我……”
伊羅娜環(huán)視了房間一眼,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跟客廳的一樣,狹小的空間顯得空蕩蕩的,根本不可能有供人藏身的地方,這才勉強確定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瘋癲中年婦女就是自己的母親。
“媽?!币亮_娜小聲地試探道,她根本無法理解,為什么母親會變成這樣。
“你是誰?”伊羅娜母親頓時渾身一顫,似乎也不害怕了,起身三步并作兩步,飛快地走到了伊羅娜的面前。
伊羅娜的母親幾乎將臉湊到了伊羅娜臉上,伊羅娜能看見母親眼中的泛著的血絲,感受到對面那個人粗重的呼吸。
“媽?你干什么啊?”伊羅娜有些害怕地倒退了幾步,但那個婦女的目光依舊死死地咬在伊羅娜的臉上。
“媽?”中年婦女似乎有些茫然,遲鈍了一下,才似乎是恍然大悟般地說道,“伊羅娜?”
伊羅娜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后又趕忙問道,“媽?你怎么了?嚇?biāo)牢伊恕?p> 伊羅娜母親眼中閃過茫然之色,隨后看著伊羅娜,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隨后伊羅娜母親捂住了自己的頭,似乎很疼的樣子。
伊羅娜趕忙上前去扶住母親,伊羅娜母親扶著額頭,“伊羅娜啊,今天……今天我有些累了,做了個噩夢,把你當(dāng)作那個噩夢里的人了,沒事的?!?p> “母親,你沒事吧”伊羅娜扶著母親,關(guān)切地問道。
“今天,今天我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母親握住了伊羅娜的手,流露出極為疲憊的神色。
伊羅娜趕忙將母親扶到床上,雖然有很多疑惑想問問母親,但一見到母親現(xiàn)在的疲憊樣子,便不忍心看著母親疲憊的樣子。
可能是有人偷了家里的值錢的東西,讓母親陷入了打擊中,連休息都休息不好,自然沒什么心情洗碗了……
一切,還是等到母親第二天休息好,睡醒再說吧……
伊羅娜躺在自己的床上,碾轉(zhuǎn)反側(cè),一時間難以入眠,她的房間中似乎沒有少什么,雖然可能是沒什么值錢的原因吧,但空蕩蕩的客廳,以及母親的空蕩蕩的臥室,依舊讓伊羅娜感到了家中的冷清。
曾經(jīng)她覺得,安德魯家中供雜役居住的房間的床雖然很軟,被子也很厚很舒服,但始終不像家中的床,能夠為自己帶來溫暖的感覺。
然而,到了今天,伊羅娜感覺家中的床也不能給他這種溫暖的感覺,自從父親逝世后,一直撐起家中的一切的,是母親。
可現(xiàn)在,母親似乎垮了,也不能再帶給她這種家一般的感覺了,伊羅娜感覺是時候得靠自己來撐起這個家了。
似乎有老鼠磨牙一般的聲音在屋子中稀稀疏疏地響著,將伊羅娜的睡意驅(qū)散了一些。
伊羅娜緩緩起身,月光映入屋中,照在伊羅娜的臉上。伊羅娜透過玻璃上自己的身影,望著窗外的明月,少爺此時,是否也像自己一樣注視這同一輪月呢,圣塔爾堡的明月,似乎也像這樣又大又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