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斕嫌棄地撇撇嘴:“我來關你什么事?這里只有你能來嗎?又不是你家。”
裴卿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準備另尋它路趕往城主府。
“哎哎!雜種你等等!”葉斕焦急地喊住裴卿。
裴卿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看著葉斕指著一大堆家具,擺件和收藏品尷尬地笑:“那些東西都是你的?”
葉斕點點頭,“嘿嘿”一笑:“我要把這些東西都當?shù)?,然后用那些錢去找阿姐?!?p> 找阿姐?
裴卿皺了皺眉,葉斕都來了,那也就是說,景郁現(xiàn)在確實身在冬城?想到這里,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哎,跟你說話著呢。”
葉斕滿臉不爽:“真奇怪了,阿姐以前明明很討厭你,怎么一反常態(tài),還不許我叫你雜種?!?p> 裴卿搖了搖頭:“現(xiàn)在你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幫你就是幫我自己了,走吧?!?p> “什么意思?”葉斕看著裴卿將東西都收進空間袋里,不明白裴卿話里的意思,“什么叫一條繩上的螞蚱?為什么你幫我就是幫你?你是怕我不給你幫工費嗎?這你不用擔心……”
裴卿嘆了口氣,搖著頭略過葉斕就往前走。
“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
葉斕追在裴卿身后,跟著裴卿一路上都說個不停。
裴卿只想趕緊找到景郁然后擺脫這個聒噪又沒禮貌的葉斕。
——
白鷹撐著下巴趴在溫瑢床前,喃喃自語:“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吧?三年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幸虧是到了我這里來,若是你這副模樣倒在溫橫面前,那必是一死啊……”
“叩叩叩——”
白鷹聽見敲門聲,眼都沒抬一下,一直盯著溫瑢看,就像是怕錯過溫瑢醒來的那個瞬間:“進來?!?p> “吱——”
門被推開,一個臉上戴著面紗的白裙女子走進來,恭敬地行了禮站在門邊:“城主大人,葉姑娘似乎是夢魘纏身,表情痛苦,沒有醒來的跡象?!?p> 聽到女子的話,白鷹不以為然:“區(qū)區(qū)夢魘,無傷大雅,繼續(xù)盯著,若情況好轉再來告知我?!?p> “是?!迸诱f完行過禮就退了出去。
站在門外,女子摘下面紗,左頰上觸目驚心的皮膚就暴露無遺。
左邊的臉頰從嘴角到眼下,全部都像是被燒焦了一樣,呈現(xiàn)出黃黑色,皮膚也是一塊一塊裂開的,宛如碎裂的雞蛋殼。
朝門內看了一眼,輕嘆一口氣,表情憂傷地離開門口。
——
景郁站在一片白霧中,有些不耐煩了:“不是,我都站這半天了,塵封的記憶到底在哪兒呢?”
“加載中……”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倒計時,三,二,一?!?p> 隨著話音落下,景郁周遭的場景瞬間消失無蹤,置身無盡黑暗之中。
一個人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但就像是信號不好一樣,畫質極其差勁。
“我剛想說這么人性化,你這就給我整個這,讓我好話都說不出口?!本坝魺o語地看著模糊的場景吐槽。
“就不能給我整個超清畫質嗎?這馬賽克一樣的畫質是什么鬼,讓我怎么看清啊!”
景郁的吐槽似乎起了效果,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了起來,將景郁也融了進去。
年輕的男人穿著打扮略顯奇特,斜披一件藍灰色斗篷,眼睛是奇特的漸變色,很是少見。
梳著三七分的發(fā)型,松松用一根發(fā)帶在腰間把頭發(fā)扎住,耳朵上戴著羽毛的耳環(huán)。
衣服上沒有過多花紋,只是淺淺地繡著云的形狀。腳穿皮質長靴,也有淺淺的云紋。
腰間掛著一個玉墜,景郁的目光從那人腰間掃過,瞬間就被玉墜吸引住了。
“那不是魔族王柏鈺發(fā)尾戴著的那個墜子嗎?連流蘇都一模一樣啊?!?p> 男子眉眼溫潤,朝著景郁的方向笑了起來。
景郁愣了一下,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身后傳來:“柯!”
景郁轉過身去,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在對我笑呢。”
一個同樣衣著極具特色的女子快速跑過,直接就穿過了景郁的身體。
“哇,你這還是3D的?真不錯?!?p> 身臨其境的感覺真的不是開玩笑,感覺一草一木都有生命。景郁笑著環(huán)顧四周。
那女子朝那男子跑去,撲進男子懷里的一瞬間,就被男子抱起來轉了個圈,然后攬在懷里。
“嗚哇!這不是經典的電視劇片段嗎?”
男子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子,滿眼柔情:“熹蘇?!?p> 話還沒說完,畫面就暫停了。
景郁愣了一下:“這怎么還卡了?”
話音剛落,兩行字幕就出現(xiàn)在景郁的視線里。
黑色的大字靠近男子的臉,寫著“柏柯”。
金色的大字靠近女子的臉,寫著“云熹蘇”。
“嗬!你這服務夠到位的啊,還有字幕和人物介紹,感覺就像在玩3D游戲一樣,好高級??!”
畫面又開始動了,柏柯一臉笑意:“想我了嗎?”
云熹蘇挽著柏柯的胳膊,笑得像是掉進了蜜糖罐里:“當然想,你不在的時候,我日日想,夜夜想,對著月亮想,對著花兒想,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p> 柏柯放聲大笑。
看著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場景,景郁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真幸福啊。
氣氛正好,畫面卻中斷了。
景郁的表情僵了一下,場景瞬變,一片血海之中,無數(shù)具尸體橫七豎八,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二十幾個黑衣人逐漸向一個包圍圈靠攏,中間圍著什么人,景郁看不清楚。
看地上尸體的穿著,也有不少黑衣人的尸體,看來是一場激烈的混戰(zhàn)。
“別殺了,這個人很重要?!币粋€沙啞的聲音說著,“帶回去關進滅心閣,好生管教。”
畫面在這里并沒有暫停,景郁十分想知道這都是什么人,是正義之士,還是殺人狂魔。
包圍圈散開,兩個黑衣人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徑直走了出來。
那人頭發(fā)披散,低垂著頭,身上千瘡百孔,衣服也完完全全變成了一件血衣。
“這,這也太殘忍了……人都這樣了還能活嗎?”景郁看得表情扭曲。
腰間一串被血染紅的穗子在空中晃來晃去。
“玉墜!”景郁驚呼一聲。
血紅色的穗子上面,一個一元硬幣大小,形似平安扣的玉墜熠熠閃光。
全身沒一處不染血的地方,唯獨玉墜流光溢彩,滴血未沾。
不待景郁細看,場景一變,還是混亂不堪。
只看到穿著單薄里衣,身上帶傷的柏柯將玉墜塞進一個人手里,囑咐那人一定要將玉墜交到魔族王女云熹蘇手里。
隨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個拿著玉墜的人就消失無蹤。
等追兵追上來的時候,滿地箭矢的城池里只剩了柏柯一個人在逃跑。
追捕的場景看得景郁膽戰(zhàn)心驚,很多次都感覺馬上要被發(fā)現(xiàn)了,每到那時候景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畫面逐漸消失,景郁松了一口氣,看樣子柏柯最后是活下來了。
周遭恢復一片正常,景郁拍拍手:“哇,你這個很厲害啊,代入感太強了,我都感覺那箭都是朝我射過來的。”
機械的聲音回答道:“我是嘿嘿,是此次魂穿所配的系統(tǒng)?!?p> “呃……”景郁一時間有點反應不上來,“什么,什么?系統(tǒng)?”
“不是系統(tǒng),是嘿嘿?!?p> “這什么奇怪名字……”
看著周圍的白云,景郁有些無語:“你有沒有啥實體?我這樣看著空氣說話很奇怪啊。而且,嘿嘿?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吧!聽起來就像傻笑一樣……”
“你喜歡什么?”
“啊,貓。”
景郁回答的毫不猶豫,下一秒,景郁的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只機械貓。
機械貓張開嘴:“這樣子可以吧?”
景郁目瞪口呆地盯著機械貓:“你是嘿嘿?”
機械貓點點頭:“是我,我是配給你的系統(tǒng)?!?p> 景郁點點頭,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機械貓的貓臉,齜牙咧嘴地就開始控訴系統(tǒng)的罪行:“既然有系統(tǒng),你不知道早點出來,嗯?!你知不知道我生活得有多么艱難!多少次都差一點死了!”
說到這里,景郁愣住了,是啊,現(xiàn)在這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自己現(xiàn)在是死是活啊,還是半死不活???
嘿嘿見景郁不說話了,這才開口:“系統(tǒng)需要激活,現(xiàn)在已將我激活?!?p> 景郁滿臉無力:“啊,激活得很不是時候,我現(xiàn)在可能已經死了?!?p> “你還沒死,但是離死不遠了?!?p> “你這是什么話!”景郁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激活得這么晚就算了,會不會說話???沒死就沒死,怎么還咒我呢?”
嘿嘿歪著貓腦袋:“沒有咒你,你因為失血過多,一度有生命危險,陷入了深度昏迷,所以才能把我激活。”
景郁滿臉黑線:“你的意思是,要面臨生命危險,然后陷入深度昏迷,這就是激活的條件嗎?”
“是的?!?p> “這什么鬼條件!弄不好人就死了啊喂?!多虧好心人撿到我,不然我現(xiàn)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了!”
氣得呼呼喘氣,瞪著雙眼,面目猙獰地看向嘿嘿。
嘿嘿抬了抬貓爪子:“不管怎么說,你現(xiàn)在沒有死,而且把我激活了?!?p> 瞧瞧那一副欠抽的樣子!景郁已經氣到掐人中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救活,有什么用???”
“我可以幫你解封記憶,可以教你修習。”
修習?景郁眼神一亮:“你可以教我修習?”
嘿嘿點點頭:“37804號系統(tǒng)嘿嘿,竭誠為您服務。所屬山河亂世重生公司,祝您享受開掛生活,找到生活意義和自己的幸福?!?p> 嘴角抽了抽,景郁靠近嘿嘿:“你這么專業(yè)啊,還有所屬公司?怎么感覺像是詐騙一樣的呢?”
嘿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景郁:“山河亂世重生公司所屬時空總局,是獨立于所有平行世界之外的存在。我們公司只為喪失生活信心,一心求死的顧客進行服務?!?p> “阿這,是在說我喪失生活信心,一心求死嗎?”
“是的?!焙俸儆脵C械的聲音回答景郁,氣得景郁都想一巴掌拍上去。
“那我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形,你總能給我分析一下吧?”
“顧客您現(xiàn)在寄宿于這個世界第一位面的葉虞身體里,葉虞死于自殺,她的身體十分符合顧客您的審美,所以我公司自動為您選擇了她?!?p> 那感情好,不僅有窺探人心的功效,還知道自己的審美是什么樣的。
“顧客不用懷疑,您就是這個世界中的女主角,嘿嘿竭誠為您服務?!?p> 女主角?!
景郁內心一震,果然沒猜錯,之前受的苦都是為了之后激活女主光環(huán)而存在的吧!
景郁此時無比高興,絲毫沒猜到之后的生活中會苦難加倍,讓她享受獨一無二的“女主光環(huán)”。
系統(tǒng)竭誠為您服務,這話倒是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