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裴思?!?p> 裴司休!
江云起抑制住自己想要?dú)⑷藞蟪鸬臎_動,忍了許久才看向韞慈:“今日果真是緣分,能在此遇到道長,不如請道長和裴先生,到宮中一敘,如何?”
若是在這當(dāng)街無法處理了他,那么在宮里,自己想殺他,便易如反掌。
裴思察覺到陛下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人,拒絕道:“陛下,無功不受祿,恕草民不能......”
“朕不想聽到拒絕的回答?!?p> 江云起沉沉的說。
韞慈察覺到這是江云起生氣的征兆,只好打著圓場:“陛下,裴先生只是一介草民,真的沒有資格進(jìn)入皇宮,皇后娘娘不知去了哪里,陛下不擔(dān)心嗎?”
“朕會派人跟著她,至于你們,既然這次不行,那下次,朕讓你去,你就去?!?p> “是,是,陛下?!?p> 江云起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思,隨后轉(zhuǎn)身去尋汐月,韞慈松了一口氣。
裴思也是。
看著江云起離開的背影,他眉頭還緊緊的皺著,韞慈看向他的側(cè)臉,心中帶著無奈的嘆息。
“裴先生,你還好吧?”
裴思搖頭:“我還好,只不過,你是如何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會來這里?”
韞慈又恢復(fù)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我只不過是稍微掐指一算就算到了,倒是你,看到夢中的女子真切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何感想?”
裴思看向韞慈:“能有何感想?當(dāng)今皇后娘娘天人之姿,總歸不是我等所能肖想的,再者.....”
“再者,看陛下對皇后娘娘的喜愛程度,自然也知道他對皇后娘娘的重視,若是讓陛下知道我的夢,你說,知道實(shí)情的你,還能這么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嗎?”
盡管韞慈早知眼前這個裴思并不是文弱書生那么簡單,但真切的聽到他威脅自己的話時,還是稍微有些震驚。
他笑了下,說:“放心,我的嘴巴可緊了。再說了,說出去對我也沒什么好處,你說是不是?”
裴思陰惻惻一笑:“最好是這樣?!?p> 說完,他便率先離開,韞慈看著他背影,冷冷笑了下。
.....
江云起跟在汐月身后,并沒有急著開口,只是安靜的跟著她,汐月走在前面,回想起幾千年前遇到裴司休后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何曾相似?
好像自從遇到他,自己的生活就被徹底打亂。
從一帆風(fēng)順,到最后竟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如今再次看到他,他已然轉(zhuǎn)世,肯定早已忘記自己從前是誰,但汐月的記憶還在。
她能清楚的記得,他究竟是如何算出自己便是那觸犯神靈的罪人,需要以身獻(xiàn)祭才能平息神靈的怒火,大洲才可以得到降雨。
沒有人知道他的卦象到底是真是假,總之,汐月便被推上了斷頭臺。
思及此,汐月的腳步忽然頓住,江云起看到她停下了腳步,上前:“嫣兒。”
汐月將目光轉(zhuǎn)向他:“我讓陛下?lián)牧??!?p> “知道讓我擔(dān)心,你不打算告訴我,為什么這樣嗎?”
汐月看著眼前的年輕帝王,緩緩開口:“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一個故事,陛下想聽嗎?”
江云起忽然有一種直覺。
或許汐月想說的那個故事,就是之前她曾在藏書閣中看到的古老書籍。
他曾經(jīng)讓查喜把那本書拿到自己面前來,翻閱過。
上面的故事和汐月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一模一樣。
可以說是毫無偏差,唯一不同的,是書中關(guān)于自己的描述。
在那書里,自己是個魔鬼,為了汐月公主變成了一頭沒有人性的野獸。
這一點(diǎn),他必須承認(rèn),書里描寫的自己,是正確的。
“想?!?p> 江云起說。
他說完,將一旁的灰塵撥開,讓汐月坐下:“坐在這里,你慢慢講給我聽,如何?”
“好?!?p> 汐月坐下,紅唇一張一合,將那個故事娓娓道來。
那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永遠(yuǎn)印在她的腦海中,永遠(yuǎn)都無法忘卻。
“在遙遠(yuǎn)的從前,大洲是個十分富庶且人口眾多的國家,他們的國王有一個十分寵愛的女兒,名叫汐月。書上說,汐月公主美艷動人,和死去的王后一模一樣。在這個國家里,國王十分重視一名方士,后來,他被封為國師,名叫裴司休?!?p> 裴司休在大洲的地位很高,大洲皇帝對裴司休十分的寵愛,而且無論做什么事都要過問裴司休的意見,因?yàn)樗麜阖?,且算的十分精?zhǔn)。
而裴司休,是汐月公主在外遇到的,臣民們都稱贊汐月公主慧眼識珠,若沒有汐月公主,或許這樣的人才將會淹沒在這茫茫人海中,再也無法找尋。
汐月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也為自己能將裴司休帶回宮中而感到慶幸。
無論是什么樣的國家,都需要人才。
裴司休就是其中之一。
她從來都沒想到,這個人才居然是最后置她于死地的關(guān)鍵。
大洲皇帝對裴司休是稱贊不已,連帶著對汐月也帶了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畢竟在他看來,女人的作用便是嫁給一個好人家然后再生個孩子,這一生就算是安穩(wěn)了。
可是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還有這等眼光。
裴司休因?yàn)橄碌脑蚨M(jìn)入皇宮,才能從最低等的賤民一躍成為受萬人景仰的國師。
這其中的利益關(guān)系,唯有他自己知道。
說到這里,江云起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韞慈不是說,汐月的靈魂與肉體都降生在景夏國陸峰的府中,這些前塵舊事,她應(yīng)當(dāng)是不記得了的,那為何......為何這么詳細(xì)的事情,她都知道的那么多?
難道,她還記得?
她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江云起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握住汐月的手,他激動的看著汐月:“你、你還記得?”
汐月看著他的眼睛:“記得什么?”
“書上沒有寫關(guān)于裴司休的一點(diǎn)一滴?!?p> 汐月愣了下,隨后才笑著說:“就算不用寫,我也知道。”
“你是汐月?”
汐月被他的問題問的一個字也答不出來,她微微張開嘴,許久都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