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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寒風(fēng)雪夜(2)

畫中機 高瀟灑 2323 2022-08-24 21:00:00

  凌靖寒抬眸不屑地掃視了他一眼,隨后將那張紙收好,擺了擺手,叫方才在兩側(cè)鉗制許昌的人便都退了出去,不消片刻,整間刑閣就剩了他們兩人。

  他走去石壁旁,抽出一把短劍卻用來挑了挑燭火,四周突然亮堂了不少,他道:“況且,那也不是西瑰山的告罪書?!?p>  “什么!”許昌頓時慌了,“那是什么!你們到底把什么罪名加到我身上!偽證!那是偽證!”

  鐵鏈桄榔晃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刑閣內(nèi)顯得格外大。

  怎知,凌靖寒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猛地就將那柄短劍刺進了許昌的肩膀,硬是生生將他釘在了那根木梁上,耳畔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他卻充耳不聞,用力將那短劍在一片血肉中扭轉(zhuǎn)著。

  刑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還有刀劍剮過血肉的聲音。

  待那凄慘聲臨近結(jié)束,已是晨陽破曉之時。

  一抹身影自庭鑒司外走遠(yuǎn),走著走著,空中卻飄了雪。

  誠然,許昌的告罪書已妥當(dāng),陰林早已啟程去往端州,現(xiàn)已蟄伏到了程樺身邊,伺機而動。

  兩炷香后,滿目視野皆為蒼茫之白,寒風(fēng)呼嘯而過,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將腳下原本圣潔無暇的白雪硬生生地踏成了淤泥狀,她卻有些鄙夷這種罪惡而暢快的感覺。

  最終,她去了南郊的詩碑酒館。

  這是一場兩日前就定好的約,似乎雙方都很守信,以致于能在大雪漫天的時節(jié)雙雙赴約。

  走進酒館,她解了身上披風(fēng)遞給伙計,拍了拍頭上的雪,恐寒氣吹醒了燙在爐子上的酒。

  踏上三樓,看到偌大樓閣之上就只有那珠簾后的一抹身影,她沒有遲疑,徑直便走了進去,隨后竟將腰間那一雙華紋短匕卸了下來放在案上,未在身上留任何一件武器。

  他倒是有些驚訝,“姑娘的誠意,在下實在佩服。”

  兩年前,就在這里,他用毒鏢暗器傷得她差點沒命。

  兩年后,他卻突然收到了她著人送來的一紙邀約,委實好奇。

  華青墨隨意一笑,叫來候在一旁的伙計,當(dāng)即扔了兩錠金子給他,“這一層樓不再接散客,勞煩只會掌柜一聲?!彼炝钇淝采⒘撕蛟谶@一層的所有伙計。

  赫連觴佩服地拱了拱手,“在下好奇,姑娘是否還有別的誠意?”

  “卸了兵器、揮了錠金子就是誠意了?赫連公子自西境回來之后,倒是幽默了不少。”她連著趕路委實有些疲累,便也帶著些慵懶直接往后一靠,細(xì)細(xì)打量著面前的人,“公子消瘦了許多,看來在西境隨瑢王殿下吃了不少苦。”

  誠然,瑢王凌靖安是六日前剛剛從西境返京,這一趟剿匪可所謂是九死一生。

  赫連觴聽罷,倒也冷笑一聲,奚落道:“總有小人唯恐天下不亂,防不勝防。”

  華青墨拿起其中一壺燙好的酒,反倒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入喉暫時暖了她的身子,“瑢王殿下難道不準(zhǔn)備在年后,對此事算個秋后總賬嗎?”

  “姑娘這是何意?”赫連觴剛拿起另外一壺,卻手上一怔。

  方才的酒喝得有些猛,不消片刻,她的臉頰竟泛起了紅暈,可眼神卻愈發(fā)清明,她平靜地說道:“瑢王在西境遇襲,這里面有睿王和安國公的份,我說的可對?”

  “怎么,宣王殿下這是打算勸和?”這自然是一句反話,誰不清楚如今睿王與宣王勢同水火的局面。以致于,赫連觴由此猜出了些眉目,以為她是替宣王殿下表個態(tài)度。

  華青墨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今日來只代表我自己,與宣王并無半分關(guān)系。”

  說完,她又是一口烈酒入喉,“我可以為你家殿下提供一個報仇的名目?!?p>  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上官嚴(yán)誠的親筆書信,直接就放在了赫連觴面前,解釋道:“我家殿下與安國公世子交好,他不可能對上官氏出手,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以及你的主子瑢王殿下。”

  “這是什么?”赫連觴細(xì)細(xì)瞧著那信,“憑這便能扳倒安國公?你是在耍我嗎?”

  華青墨淡淡道:“只要事成,我保證安國公必死無疑,猶如折了睿王一臂?!?p>  赫連觴瞇了瞇眼,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對宣王極其忠誠甚至可以犧牲性命的女子,居然不顧宣王與上官世子的深厚情誼,而一心只想要安國公的命。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我是華長亭的女兒,華青墨?!?p>  來到朔安城三年之久,今夜是她第二次公然講出自己的姓名。

  赫連觴聽罷,眼神無意之間落到了案上的那雙短匕,他隱約猜到,那上面鐫刻的或許是華家的族徽,可是,他記憶中當(dāng)年的云武將軍華長亭闔族被滅,天子殺令之下哪里還能留下活口?

  “你......”他的臉上寫滿了猶疑,“這太荒唐了,你是宣王的人,你的來歷,他難道不知道嗎?”

  華青墨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有條不紊地解釋道:“我?guī)煆哪辖?,是南樓副掌門賀蘭冬佳的徒弟青墨......他只知道這些,況且,這對他而言,留我做一個忠誠的心腹已經(jīng)夠了?!?p>  “你想做什么?”

  “我要為華家翻案,為家父洗刷冤屈?!?p>  華青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透著的堅定令赫連觴也暗自驚詫,他驚詫歸驚詫,動容歸動容,“就憑你,就能查清一樁陳年舊案?”

  “自然,我家殿下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動作,他過問了幾句?!闭f到這里,華青墨話鋒一轉(zhuǎn),“但自從知道與上官嚴(yán)誠有關(guān),他就收回了我在王府的權(quán)力......我少了許多渠道,繼續(xù)追查時,還害得一位朋友死在了西瑰山,死在了上官嚴(yán)誠的手上!”

  “西瑰山?南川袁州的西瑰山?與上官嚴(yán)誠有何關(guān)系?”

  “或許你家殿下知道,如今的南境主將陳德銘,便是安國公昔日的老部下。當(dāng)然,他也是舊案的參與者之一......事后,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袁州豢養(yǎng)了自己的勢力,甚至,與弦月山莊相抗也不落下風(fēng),其歹心可見?!?p>  華青墨說的很隱晦,但她知道,赫連觴能聯(lián)想到更深的一層。

  南川袁州再近一步便是東境,上官嚴(yán)誠或睿王,不論誰將勢力伸向東境,都是瑢王不能容忍的。

  隨后,她字字珠璣,將真相和調(diào)查過程略有刪減的告訴了他,從頭至尾,都不曾出現(xiàn)過姜卿言與凌靖塵的名字。

  “我說完了,赫連公子可還記得?。俊彼乐v述到這里,故事夠了誠意也夠了

  赫連觴也算聽明白了,并且也確實清楚宣王與上官世子的淵源,就算宣王與睿王已經(jīng)翻臉,卻不太可能真的為了華青墨一個下人,就去做什么狀告國公府的事情,那不值得。

  “你知道的......我并不怎么相信你?!?p>  他喜歡她的故事,卻并不代表他會草率的為之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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