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去疾美滋滋的籌備自己的生意,一切進行得順風順水,他將那一句故意曲解的所謂唐伯虎的話命人寫在一張巨大的橫幅上。果然,有了唐伯虎這幾句贊美的話,許多百姓慕名而來。
他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有許多原來對陳去疾寫的書嗤之以鼻的國子監(jiān)生也滿心好奇的來看看,能得文豪唐伯虎如此贊許的人究竟如何,他的書究竟怎樣。
買了書看見那些奇怪的符號,看得他們似懂非懂,令人意外的是他們非但沒有出言貶低,反而認為自己才疏學(xué)淺,不足以看懂這樣“高深”的書,回家埋頭苦讀,希望讀書百遍,來強迫自己看懂其中的妙處。
也有的所謂老學(xué)究,在陳去疾剛出書的時候,讀了幾個字,便大肆貶低,把這本書說得一無是處,更從陳去疾父親是錦衣衛(wèi)千戶,爺爺是宦官的出身的角度認為,這樣的人是絕對寫不出什么好作品的,更有甚至者,覺得他這樣的紈绔子弟也能出書簡直是有辱斯文,然而這一切都隨著唐伯虎的評價的展示而終止。
老學(xué)究見文豪都說好,那自然是不錯的,他們連忙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贊美陳去疾所寫的書。前無古人,別出心裁,另辟蹊徑等詞都被用上了。以前黑的最厲害的,現(xiàn)在卻變成了吹的最兇的,這讓陳去疾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就是名人的力量啊,陳去疾望著買書的人群,他不禁感嘆。
奇怪的是,對于陳去疾這樣不務(wù)正業(yè)的做法,錢寧竟然沒有絲毫的干涉。
對于做皇帝身旁的大都統(tǒng),無論是否是實職,都是一個鐵飯碗,要是換做現(xiàn)代的父母,看見孩子錯過這么個機會,苦口婆心開導(dǎo)那是開明的,棍棒相加,趕鴨子上架也不是不可能。
一日,陳去疾照例忙好書鋪的生意,回到家中,已然接近晚膳的時間,只見全家都還沒吃飯,陳去疾大感意外,今日是什么日子,過什么節(jié)嗎,怎么全家都等著我吃飯吶。
雖然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挺開心的。
“回來了,生意還順利么?”錢寧沒什么表情的問著。好像是例行的提問。
對此陳去疾已經(jīng)很意外了,自己這父親算是個工作狂人,沒有必須要說的話,或是沒有要家暴自己的想法時,他一般都不會過問自己,弄得陳去疾都有些懷疑自己是親生的嗎。
他連忙鄭重的躬身抱手回禮:“回父親,忙完了,還算順利?!?p> 杜若齡此時站起身輕言細語來道:“回來了吧,是不是累了,快吃飯吧?!彼洲D(zhuǎn)身對錢寧道:“老爺,別老板著臉,平日里你政務(wù)忙,今日一家人難得聚聚。你還搞得像審犯人,我可不許你這樣?!?p> 陳去疾不敢失禮,躬身道了一聲“母親?!?p> “你說的是?!卞X寧聽后,用力擠出笑容,但真的是比哭還難看。
不過今日這女子第一次沒有告自己的狀,讓他心里萌生了些許好感。但也僅限于些許的好感。
自上次捕快拿人時杜若齡出言維護,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了不少,但鑒于這女子經(jīng)常敗壞自己的名聲,無端捏造事情,陳去疾不敢輕易托心于她。
今日這兩口子怎么這樣反常吶,不是憋著什么壞吧。他心頭不禁冒出這個念頭。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陳去疾仔細的觀察父親和后母的表情,想從中獲得點蛛絲馬跡,真的不是他犯賤,看不得父母的好臉色,實在是他的這具身體平時犯的錯太多,不是今天掀了王家的屋頂,就是后日點了李家的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從沒消停過。
雖然自陳去疾進入這具身體后,生存狀況有了極大的改善,但自小形成的感覺,還是讓他不由得發(fā)虛。
他隨便往嘴里扒飯,也不管丫鬟幫自己添的是什么菜,瘋狂往嘴里塞,只想趕快吃完趕快逃離,當然這樣的吃法,什么山珍海味吃進去也味同嚼蠟。
這時,杜若齡忽然掩著口輕輕笑道:“你看這孩子多喜歡吃明蝦。狼吞虎咽,生怕不夠?!?p> “是呀,這明蝦新鮮著呢,是我們府的李佃戶大清早帶過來的,據(jù)他說是出海時打的,連夜送過來,想讓我們寬限幾日田租。這明蝦雖然不稀奇,但是貴在新鮮那,公子你最愛吃蝦的,我便讓廚房做了?!笔毯蛟谝慌缘闹炷芨胶偷馈?p> 什么,自己剛才吃的是蝦,自從在江南市的美食街因為吃麻辣小龍蝦而穿越后,陳去疾對所有的蝦類便有了陰影。就像食物中毒或是過敏反應(yīng)一般。
他不禁嘔吐起來。
錢寧眼睛一凜道:“吃飯沒個吃相。讓你別吃太急的。”
被錢寧眼神殺,他只好將食物含在嘴里,到院外把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陳去疾的食欲已經(jīng)完全被剛才的明蝦驅(qū)除。
他沒心吃飯,向錢寧行禮告辭,回到房中。
半夜,他感到腹內(nèi)饑餓,高聲呼喚卻沒有小廝丫鬟應(yīng)答,心想,這些人睡得也太死了,無可奈何只能起身前往廚房,看看還有什么殘羹冷炙可以果腹。
剛出門,只覺得院子安靜得出奇,里外透露著一絲詭異。
整個錢府卻燈火通明,好似晚飯還沒有結(jié)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