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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藍豚

第七章 碗中酒

風雨藍豚 七角七毛 2084 2020-08-28 12:00:00

  李飛不比風慢,風吹起時,他人便動了。

  他討厭麻煩。

  費力去解釋不如直接動手,五記手刀,切在后頸,將剩下的五玉都打暈過去。

  “不知哪位女俠愿意帶她們上樓休息?”

  當下便有極為干練的女俠客越眾而出,帶幾人上樓。

  李飛一見,是一位沙河幫素有俠名的仙子,自是樂的清閑,也放下心來。

  最倒霉的莫過于坐在窗邊的幾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兩人比武,門窗洞開,他們突然被風雨淋了一遭,也不敢說什么。

  剛才與李飛交手的幾位,哪個不是名聲赫赫,哪個不是武功卓絕。

  可李飛連戰(zhàn)三場,卻還跟沒事人一樣坐在哪里喝酒吃飯。,他們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心氣就先去了三分。

  李飛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叫來小二,給窗邊門旁的客人重上了一份。

  高手通常是不會去缺錢的。

  至少他這樣的高手不會。

  那幾桌人看到李飛如此行事,心中舒服了許多,對他實力和為人也多了幾分敬畏。

  李飛又叫來小二,把桌子上的咸雞蛋端了上去。

  他面前的菜,越來越少了。

  只剩下七個蜜棗,七頭大蒜,一壇酒和四碟小菜。

  每次有人找他打架,他都會給那人,留些東西吃。王清平心想,莫非這李飛真的是個會算命的活神仙?

  他打量著李飛,實在看不出來這人有哪里異于常人。

  然而就在此時,他發(fā)現(xiàn)李飛抽抽鼻子,臉色一變,抬頭望向他。

  “清平,剛才我外出之時,可有人進屋來嗎?”

  王清平搖搖頭。

  “可有人出去嗎?”

  王清平又搖搖頭。

  “那這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

  李飛從腰帶中拔出一根銀針,在酒碗中一攪。

  再拿出來時,進到酒中的部分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這還不算完。

  片刻之后,竟然連沒觸碰的地方也染成黑色。李飛連忙松開手指,只見那銀針落到酒碗中,就消失不見了。

  被強烈的毒性和腐蝕性所融化,與酒漿何為了一體。

  江湖是講道義的地方。

  但是時常有人不講道義。

  江湖是個守規(guī)矩,要面子的地方。

  但是一樣有人不守規(guī)矩,不要面子。

  這世上,比面子和規(guī)矩討人喜歡的東西,實在是多得多了。

  用毒的有用毒的規(guī)矩,至少人家面子上是這么做的——不傷天和,越是濃烈,效果駭人的毒藥,就越是不會輕易對門外人使用。

  毒師對毒師就沒那么多講究。

  李飛對此嗤之以鼻,反正你們都會用,真急了眼,誰還管這個?

  反正他不管。

  更何況,能配置出如此驚人毒藥的,又豈是一般的毒師?

  不過隨著時間延續(xù),這倒也算得上毒師中的一條行規(guī)。喜不喜歡它不重要,按照它們去辦事,很重要。

  又不按照規(guī)矩辦事的,自然也遭人唾棄,看不上眼。

  這類人本來就不多。

  能配出這樣毒藥的人就更少了。

  如果這個人又可以悄無聲息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往自己的碗里下毒,只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來。

  李飛已經(jīng)隱約有了想法。

  所以,他便也知道,下毒之人就混在大堂的賓客中。

  李飛把酒水隨意灑在就地,叫小二換了新碗過來。

  世界上所有的事,但凡走過,都會留下痕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既然對方已經(jīng)悄然出手,李飛也不會客氣。

  這毒師和之前出現(xiàn)的五毒郎君不同,五毒郎君修煉毒功,自身便是一個毒物,內息內力也全都被毒質浸染。

  而毒師并沒有那般瘋狂,通常他們都是長年累月的研究毒物配置,每一種毒藥都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毒,甚至他們自己也可能無法解去。

  常年接觸毒物,自然也會在他們的身體上留下痕跡。這也有好處,失去了身軀的束縛,便可以無所顧忌的提升毒藥的威力。

  “你們還有三息時間自己出來?!崩铒w突然大聲喊道。

  “一?!?p>  李飛環(huán)顧四周。

  “二?!?p>  無人應聲。

  “三?!?p>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陰冷的聲音在樓上響起,就仿佛草原深夜里狼的嗚咽。

  “弟弟,弟弟,他讓我們出去呢?”

  “哥哥,我們不聽他的,嘎嘎嘎,能數(shù)到三,可真是了不起!”

  第二道聲音響起來,卻是從窗外混著雨聲而來,那聲音尖銳,音調高的,仿佛下一刻就會斷掉似的。

  還沒等李飛說話,大堂內就亂做一片。

  “童家兄弟,沒錯這聲音是,童家兄弟?!?p>  緊接著,桌椅翻倒聲,慌亂驚叫聲不絕于耳。

  其中夾雜著一聲悶哼,馬上就化作了痛苦的大叫。一個年輕的江湖俠士,面目猙獰,痛苦嚎叫個不停,雙手撕扯著衣服。

  他骨節(jié)寬大,太陽穴微微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個外功好手。

  可偏偏這樣一個高手,此刻痛苦的難以自抑。

  他兩下就把衣服撕得稀爛,又在身上死命的抓撓。肉眼可見的紅色疹子和黃色膿包從皮膚下生長出來,就被他抓破。

  血水混著濃水不斷留下。

  他身上的肉硬是被他生生一條一條撕下來,不過一會功夫就已經(jīng)能隱約看到肋骨了。

  眼看那人痛苦不堪,李飛嘆了口氣:“沒得救了?!?p>  他捻起一根筷子,甩手而出,嗖的一聲洞穿那人的頭顱。

  那人當時就委頓在地,沒了聲息。

  “嘻嘻嘻嘻,大哥大哥,我這毒藥可怎么樣?”一道聲音從一樓的人群中響起,讓眾人再吃一驚,每個人都慌亂的左顧右盼,生怕自己莫名其妙著了道。

  “挺好挺好,有你大哥幾分火候了?!边@道聲音,時東時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哥就知道吹牛?!倍堑穆曇粼俅雾懫穑八缇蜎]有新的好玩具啦!”

  “哥哥們,咱們不如比比?”

  “好,嘎嘎嘎,簡單?!?p>  “就該如此,嘻嘻嘻。”

  “那就看誰先用毒殺人吧!”

  李飛眼神猛地一凝,雙手一翻,四根筷子已經(jīng)飆射而出。

  一根穿破窗紙,一根飛入二樓單間,一根直插房梁,最后一根射向人群。

  連續(xù)四聲輕響,李飛耳朵一動,面沉如水,自知剛才一輪出手不是被擋下了,就是被閃開了?,F(xiàn)在自己又難以確定那四人的位置。

  大堂中難得安靜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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