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終章?命中注定】

　　娜塔莉咬住嘴唇，眼角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在地上。她噤聲，直到羅故淵離開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總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娜塔莉擦干眼淚，恢復(fù)以往的冷漠神態(tài)，向無際的黑暗走去。

　　...

　　大廈內(nèi)，李博衍渾身是血，滿臉癲狂，他的精神已經(jīng)迷失在得意與狂想里了。

　　他還在繪畫，畫出更多更多，卻不知手腕已經(jīng)快要脫臼。

　　大廈外，羅故淵忽視那片紅霧，徑直走向大廈入口。他有預(yù)感，李教授就在那里。來的路上，他沒看見王州和于正耀，也沒看見隊長，更沒看見任何奉城居民。這座城市，死一樣的孤寂。

　　這時，他聽見一個聲音。

　　“你有還原一切的機會?！?p>　　“你是誰？老板？”

　　“你可以叫我老板。在今天以前的幾十億年里，也有生物稱呼我為地鍵?！?p>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希望你閉嘴?！?p>　　羅故淵沒有試圖查找聲音的源頭，他一層一層地奔跑著，想要找出李教授的所在位置。

　　“浮躁的年輕人。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一切復(fù)原?！?p>　　老板仍然不急不緩地解說著。

　　“什么辦法？”

　　“把今天這一切都作為一個模因，刪除并替換。”

　　“...哈哈。”

　　羅故淵短暫地停下了步伐，又繼續(xù)尋覓起李教授的蹤跡。

　　“你不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那些死去的人，光是人們不知道他們已死就可以復(fù)生？”

　　“不試試，怎么知道？”

　　老板依然是那副慢悠悠的樣子。

　　“代價呢？”

　　“你的命。”

　　老板冷不丁地吐露出這三個字，但羅故淵并不驚訝。

　　“如果你說的都做得到，那我愿意?！?p>　　他沒有停下步伐，堅定地回應(yīng)著。

　　“你不怕死？”

　　“怕?！?p>　　羅故淵沒有任何猶豫。

　　“那為什么？”

　　老板似乎也有些好奇，想要聽聽羅故淵的回答。

　　這時，羅故淵僅僅一秒就找到了答案。他從無限的記憶里迅速篩選出了答案。

　　“總有些事情，高于其他?！?p>　　他聲音平穩(wěn)地回復(fù)道，現(xiàn)在的羅故淵正在向第九層奔跑。

　　“那好吧。你可以不用再跑了，我已經(jīng)拿到我想要的了。”

　　“我的命？”

　　羅故淵好笑似的發(fā)出疑問，步伐仍然不停。

　　老板沒有說話。很快，天空明朗起來，暴雨和血色的天空一并消失。

　　真的消失了。羅故淵從愣神中恢復(fù)過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然而這美好的世界很快在他的視野里分崩離析。

　　純黑的空間。沒有方向，時間，空間之類的概念，這里什么都沒有。

　　“我答應(yīng)你的，我做到了。”

　　老板聲音平淡，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我看到了，我不后悔剛剛的決定?！?p>　　羅故淵點點頭，接著閉上眼睛。

　　“你可知道，娜塔莉?列茲尼克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p>　　羅故淵很干脆地?fù)u搖頭。

　　“一個幽靈。李教授改變?nèi)祟惖乃枷?，是必然發(fā)生的。這就是命運。那個小家伙不服輸，加上這次...她已經(jīng)歷過十次這樣的事了。”

　　“你在說什么？”

　　羅故淵瞬間睜開眼睛。

　　“她已經(jīng)死了，第一次就死了。但是，作為我的吹哨人之一，我滿足了她的要求，那就是幫她無限替換這一塊模因，讓她尋找改變命運的機會?！?p>　　這句真相，聽得羅故淵背后發(fā)寒。其實在這個空間里，他已經(jīng)不存在任何體感了。

　　“這就是命運？”

　　他聲音顫抖地發(fā)問。

　　“這就是命運，無論幾萬次幾億次也不會改變結(jié)果。睜開眼，好好看看這里。”

　　老板做出肯定回答，并示意他觀察周圍。

　　無數(shù)塊綺麗的碎片，在一片有著無盡色彩的透明海洋底折射奇異光芒。這海洋上漂浮著很多魔幻的冰塊，它們正向海中間的冰島緩緩游移。

　　“集體潛意識大海？”

　　老板沒有回話，大概算是默認(rèn)。

　　從這片虛妄妖艷的海里，羅故淵仿佛看明白了什么。命運真的是一條無限長的線，它本就注定了結(jié)局如何，無論通往它的路徑怎么樣。

　　“你愿意和娜塔莉?列茲尼克一樣么？”

　　“我愿意?！?p>　　至此，羅故淵才明白娜塔莉那句話的份量。

　　總有些事情，高于其他。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