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帶著女人走了過來,沈之俏急得只盼楊懷安的動作能夠再麻利一些,可楊懷安的動作再麻利終究是快不過柳靜姝開車門的速度,柳靜姝單槍匹馬地下車了,同那個給她戴綠帽的男人對質(zhì)了,手里的手機在晃動,沈之俏怕得要死,趕緊下車去查看情況,楊懷安也跟著下了車。
男人見到柳靜姝時面色一怔,顯然他沒料到自己會被當(dāng)場捉住,他想要解釋,但柳靜姝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她一貫快人快語,喜歡自己把自己的心里話噼里啪啦地說一通,仿佛那樣才令她覺得舒適。
楊懷安將沈之俏護在身后,兩人清楚地聽到柳靜姝說了再見二字,所謂再見,那就是說她這段相親是真的徹底結(jié)束了。
男人很快被身旁的女人甩了一巴掌,柳靜姝轉(zhuǎn)過頭來神情很是復(fù)雜,像是開心,又像是難過。
沈之俏看了楊懷安一眼,楊懷安也同時安撫地看了她一眼,頗有求生欲望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p> “走吧。”
柳靜姝路過兩人身邊時低聲地說了一句,沈之俏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的表情,她卻早已鉆進了車子的后排里,躲進了黑暗的深處。
這一程路走得有些艱難,如果說在求證前柳靜姝是個若無其事的人,那么如今她則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再也不見之前的興奮,大抵是傷心的吧,雖然不喜歡,卻還在互動中付出過一些真心吧,若是付出真心,那又怎能不傷心呢。
楊懷安將兩人送到了樓下,柳靜姝道了聲謝便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
楊懷安抓住沈之俏解開安全帶的手,說:“好好地安慰她一下?!?p> 沈之俏沖他笑笑,算是回應(yīng)。
朋友的傷懷終究會波及到自己這里,屋子里誰也沒開燈,讓一切都沒在黑夜里。
借著月光,沈之俏給柳靜姝煮了一碗方便面,熱騰騰的面放在餐桌上,她又將桌上的香薰蠟燭點上了,是淡淡的奶香味。
她說:“吃碗面吧,做人最重要的是身體健康?!?p> 柳靜姝抬頭看了她一眼,倏地一笑,沈之俏覺得那笑容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凄慘,她說:“到底是先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離開也算是萬幸的?!?p> 柳靜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又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有些傷感的,并不是因為有多喜歡那個人,而是覺得有一種被背叛后,欺騙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覺得我是個輸家,很丟臉,我傷心的是我受到了挫折,被人先拋棄了,不應(yīng)該是我先拋棄他的嗎?”
不是因為喜歡而傷心,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沈之俏想。
柳靜姝遞了一雙筷子到沈之俏的手中:“你不吃嗎?感冒好些了嗎?”
她幾乎差點兒望了自己也還是個病人,餐桌的角落里還有她的藥,她并沒有用筷子去撈面,而是將筷子握在手中,像是在玩一種玩具。
“明白,你們是擦肩的過客,不過是他步子跨的大了些,先走一步而已,你就當(dāng)他是快一步去吃屎了,不就舒坦了?!?p> “對,就當(dāng)他是趕著去吃屎了?!?p> 沈之俏見她胃口還不錯,打心眼里感到舒心:“吃了早些睡吧。我過兩天要和楊懷安去川西出差,到時候洋洋回來,你們都要好好地?!?p> “那你記得給我們帶好吃的牦牛肉干呀?!绷o姝想了想,又從碗里抬眼,沖她投了一個曖昧不明的眼神,笑也笑得十分輕?。骸坝浀米龊冒踩胧┭?,我可不想這么早做干媽?!?p> 沈之俏被她說得臉上一紅,放了筷子,瞪著她說:“我是去出差的,又不是去度蜜月的?!?p> “我就怕你楊總是打著度蜜月的心思。”
沈之俏見她抓著這件事不放,于是干脆不說了,起身捏了捏她的臉蛋說:“你就乖乖地等著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吧?!?p> 沈之俏這趟川西之行是臨時決定的,原本是楊懷安和方競宇兩人去的,可是事到最后,楊懷安卻非要帶上她一塊兒,且臨行前非要帶著她回杏花鎮(zhèn)一趟,她覺得奇怪,心中隱隱不安,便在車上問他:“你究竟是要干什么?難不成這是你要向我求婚的前奏?”
即便是他準備要向她求婚,可經(jīng)她這么一說,什么驚喜都沒了吧,而且說不定他根本沒打算向她求婚,但既然她想到了這一點,那她就想說出來,總比瞎猜想,搞得自己不安得好。雖然這么問出口顯得她好像對于求婚這件事有點急迫了,但她真的不急迫,甚至是不想他向她求婚。
楊懷安側(cè)頭看她,嘴角有淺淺的笑意:“你就這么想嫁給我了?”
天可憐見,她可真的沒這心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不想....”
她話音剛落,楊懷安的臉色便陰郁了一層,她覺得自己是說錯話了,于是又忙說:“我不是不想嫁給你,只是不是現(xiàn)在?!?p> 她感覺自己越解釋越糟糕。
楊懷安臉上的陰郁少了一些,說既然你現(xiàn)在不想嫁,那我就不求婚了吧。
“?。 鄙蛑尉拖袷潜皇裁创驌舻搅艘话?,張著一張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想了半天從才憋出一句:“你真打算向我求婚呀?”
她又不好意思起來。
楊懷安笑得很無奈,敲了敲她的腦袋,寵溺地說了句你這小腦袋瓜究竟是怎么長大的呀。
說著他便將她摟緊懷里,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沈之俏在他懷里抬眼看他,覺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這時,前方的駕駛座里傳來方競宇幽怨的聲音:“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當(dāng)著一個剛失戀的面兒秀恩愛呀?”
這時來自他靈魂的質(zhì)問,沈之俏苦笑不得,從楊懷安懷里掙脫出來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窗戶外,看著柏樹不斷地倒退,接著車子又過了橋,過了橋后沒走多遠,車停了下來,沈之俏正疑惑,卻見柳靜姝徑直鉆進了副駕駛座。
沈之俏不免問:“這是怎么回事呀?”
柳靜姝回頭看她:“只準你去川西,不準我去呀,我請了年休,蹭你們一段路?!?p> 沈之俏搞不懂,側(cè)頭看楊懷安,楊懷安卻把目光落在方競宇身上,方競宇在前頭呵呵一笑:“我想著就我們?nèi)齻€人去,我就像電燈泡一樣,不如再叫上一個人,四個人嘛,做什么事兒都不會落單對吧,柳小姐正好年休,我便叫上她了,搭伙旅游嘛?!?p> 沈之俏:“........”
就這個事兒,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地問問柳靜姝了,這兩人分明不過才見過幾次面,怎么就成了可以搭伙旅游的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