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云輕揚(yáng)的話并沒有壓下人群的激憤,反而加劇了他們內(nèi)心的不安。
四周的劍光驟然匯聚,寒芒交織如網(wǎng),將蘇漾與婉君徹底困在中間。
眾弟子的臉上寫滿敵意,手中的劍微微顫抖,指尖雖有遲疑,卻是因?yàn)閴阂值膽嵟?,而非仁慈?p> 那些曾受過蘇漾恩惠的人,如今卻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妖族天性偽善,救人不過是偽裝,等到時機(jī)成熟,自會露出獠牙!”
“我們竟被一個妖族蒙騙了這么多年,真是奇恥大辱!”
話語如利刃,將人性的刻薄一層層剖開,更多惡毒的言辭紛至沓來,宛如細(xì)針刺入蘇漾的肌膚,無孔不入。
“偽裝得再好,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骯臟!”
“要么殺了他,要么將他逐出幻夜教!”
獲救的那幾名拾日教弟子竟是露出譏諷的笑意,冷聲道:“他救過我們又怎樣?難不成還要讓我們跪下來謝他?真是荒唐!”
顧婉君回頭,憤怒的目光掃過人群。
有人嗤笑出聲,語氣冰冷:“留著他,教派遲早毀于一旦!”
此言一出,眾弟子的目光愈發(fā)冰冷,敵意像逐漸膨脹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涌向蘇漾,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蘇漾的羽翼微微抬起,似乎想將婉君護(hù)得更緊。他目光黯然,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絕望的疲憊:“夠了……別為我爭了。”
“為什么?!”婉君的眼眶通紅,聲音因憤怒而嘶啞。
蘇漾搖了搖頭,目光低垂,語氣帶著濃濃的無力:“沒用的……在他們眼里,我的血決定了一切?!?p> “我們感激的,是當(dāng)年那個隱姓埋名的‘蘇師兄’,不是今天這個暴露了身份的妖族!”
話音剛落,更多人開始高聲喊道:
“殺了他!”
“殺了妖族,才能讓教派清凈!”
又有人舉劍上前一步:“顧婉君,你別再護(hù)著他了。他的存在只會害了你,害了我們所有人!”
“他是我?guī)熜??!蓖窬穆曇粲行┻煅?,但她的目光卻異常堅定,“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傷害他?!?p> 眾弟子聞言,眼中的敵意更深,有人嘲諷道:“顧婉君,你不過是個凡人,能護(hù)得了他多久?你這是在為妖族賣命!”
這一句話像是點(diǎn)燃了眾人的怒火,劍光齊齊逼近,有人高喊:“她既然護(hù)著妖族,那便與妖同罪!”
蘇漾眉頭一皺,羽翼猛地展開,將婉君死死擋在身后。他聲音低沉:“住手!她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切與她無關(guān)!”
“無關(guān)?”有人冷笑,“她護(hù)著你,就已經(jīng)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
劍光驟然一亮,下一秒,幾道劍氣已朝蘇漾劈去。他微微偏身,用羽翼硬生生擋下,羽毛被割裂,血花迸濺,卻沒有讓一絲攻擊傷到婉君。
“蘇漾,你怎么樣?”她低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他的衣袖。
蘇漾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卻因體力不支而顯得十分勉強(qiáng)。
人群中有人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鄙夷:“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妖族的臉皮果然比人還厚!”
婉君將蘇漾扶起,羽翼上的血滴落在她的手臂上,灼得她的心劇烈疼痛。她的視線掃過周圍那些曾經(jīng)熟悉的面孔,眼中淚光微閃。
“讓開。”她的聲音冷靜,卻帶著一絲隱隱的殺意。
沒人動,也沒人回答。
“我說——讓開!”婉君再次開口,這一次,語氣中的憤怒與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片刻,她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劍光一閃,竟直接將那名弟子手中的長劍擊飛,隨后反手一劍,將他逼退數(shù)步。
“顧婉君,你瘋了!”
婉君的劍鋒如流水般靈動,未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劍已逼至咽喉,只差分毫便可取命。那幾名拾日教的弟子被逼得大汗淋漓,手中的劍因顫抖而幾乎握不住。
“誰敢再靠近一步,便是如此下場?!?p> “顧婉君,你當(dāng)真為了一個妖族,與整個教派為敵?”人群中又有人大聲喊道。
“妖族如何?”婉君轉(zhuǎn)過頭,目光如刀般掃過人群,“若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便要?dú)⑷?,那你們比妖族更像妖!?p> 她的話讓人群一陣騷動,但很快,有人低吼:“別聽她的!她不過是被妖族迷惑了心智!一起上,殺了他們兩個!”
話音落下,數(shù)十名弟子同時出手,劍光如雨般劈向婉君與蘇漾。
顧婉君豪不猶豫地迎了上去,她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劍鋒所過之處,只見鮮血飛濺,哀嚎四起。
“你們根本不值得他救!”婉君的聲音在戰(zhàn)斗中冷冷響起,每一劍都帶著絕對的殺意。
劍鋒直取那些對蘇漾舉劍的人,她沒有奪命,卻將每個人的武器盡數(shù)擊碎。
“顧婉君,你這樣做,宗師們不會放過你的!”有人癱倒在地,滿臉驚恐地大喊。
“我不怕,因?yàn)槲摇呀?jīng)不是幻夜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