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純上次就看出來了,葉青雅家里的事情怕是不簡單,上次葉青雅臉色蠟黃,形容枯槁,身上還有一些紅色的小點兒,心臟劇烈的跳動,一看就是先天心疾發(fā)作,加上后天中毒導致。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中毒的我,可能葉青雅的心疾不會發(fā)作或不會發(fā)作的那么嚴重。
這顯然,是有人想要葉青雅的命。
葉青雅何等聰明,聽懂了唐純言語中的暗示后便對面前的這位小姐刮目相看。
唐純一身姿色旗袍,款式獨特,配上暗色的唇彩,更有一番動破人心的美感。
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
唐純禮貌點頭回應,目光流連間,卻忽然瞥見一個人,整個人怔得在原地呆了呆,思緒一下飄遠,往日的那些記憶如洪水般傾瀉而來,叫她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凌西業(yè)?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好在凌西業(yè)的目光不在唐純看,還未發(fā)現(xiàn)唐純的存在。
那翩翩少年郎,當年的情真意切還在,面前卻好似隔了一個人海翻涌,不能見面。
唐純收回目光,卻收不回那心思了。
那時還是在鄉(xiāng)下,鄉(xiāng)村野草,田埂稻禾,夕陽像是金子一般覆蓋在一抹又一抹的霞光上,整個天空也像是一個大染缸,顏色交織著,糾纏著,就如同那時候的唐純和凌西業(yè)。
凌西業(yè)的約定歷歷在耳,可面前人卻早已物是人非。
當初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凌西業(yè)對天發(fā)誓,信誓旦旦的說要回去找唐純,可是唐純等了無數(shù)個日升日落,淋過無數(shù)場的天雷暴雨,站在寸頭的石頭上等了又等,在上面留下了兩枚雨水沖刷不掉的鞋印。
記憶中的少年郎卻好像消失般,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唐純此刻的心緒翻涌,心頭微動,眼眶刺痛,渾身上下如白蟻啃噬,站立不安。
她很想沖上去問問,為什么凌西業(yè)沒有回去找她,為什么做不到,卻讓她期盼了無數(shù)個夜晚?這不是明擺著欺騙她的感情嗎?
唐純最終還是忍住了,雙手的指甲深深的掐進肉里,保持了臉上拒人千里的微笑,跟在葉青雅的身后來到了偏殿。
葉青雅一轉身,發(fā)現(xiàn)唐純面色有些慘白,額頭上沁著幾縷微汗,面色有一絲的糾結不安,皺了眉問道:“唐小姐?你這是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去我房里休息一下?”
“不了,想來是好事將近,我恐怕得回去了,這次沒能好好陪陪你,改天再到府上來拜訪可好?”唐純微微一笑,掩飾住了眼中的情緒變化。
不行,決不能讓人知道我的想法,此刻我是督軍夫人,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凌慎竹又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有些事還是無人知曉得好,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唐純心里這般想著,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不想再徒增傷悲,還是決定提前離開。
葉青雅也沒多留,女人間的那些事情,女人才會最懂,將唐純送到門口,卻是忽然叫住了唐純,上前兩步,擁住了唐純,輕輕的在唐純的背上拍了三下。
唐純點頭,輕聲說了句:“放心,明天見。”
就在剛剛,葉青雅和唐純擁抱的一瞬間,一只手在唐純的背上拍了拍,另外一只手卻暗中塞了一個紙條給唐純,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凌府,唐純卻是再也無法安靜下來,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面想的全部都是凌西業(yè)。
凌慎竹,凌西業(yè),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這個問題一旦冒出來,就如附骨之疽,直鉆進人的心坎里面,痛不欲生。
念頭一起,就再也難以控制了。
思來想去,唐純還是決定親自跟凌慎竹問問清楚,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慎竹接到電話的時候三分欣喜,七分驚訝,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聲音有些冷漠的問了一句:“有事?”
唐純聽到凌慎竹的聲音,心里微微的跳了跳,有一種不怎么好的感覺,像是隔著一個寒風陣陣。
“有件事情,我想問問,凌西業(yè)是不是你的弟弟?今天我在葉家小姐的生日宴會上看到了,話說你這個弟弟還真的是一點禮貌也沒有啊,見到了我也不叫我一聲嫂嫂?!边@話,是唐純思來想去,最后想出來的,這樣說,可以最大限度的不被凌慎竹多想。
不過凌慎竹不是小心眼,而是沒心眼,是容不下自己的女人以任何的方式惦念別的男人。
凌慎竹沉默了幾秒,這幾秒里面唐純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像是有什么東西拂面而過,隔著電話也能覺得一陣冰冷的寒意。
“下次出門記得帶上家里的丫鬟,她們會告訴你三從四德?!绷枭髦衤曇舯涞恼f了一聲,沒有發(fā)火,卻更加的讓人覺得冰冷異常。
唐純心口微微堵了一下,冷哼一聲罵道:“怎么?你這是在諷刺我沒有女德?那你自己又是怎樣處世的?我不過就是問了一句,本意是想知道是不是凌家的人不拿我當回事?”
停了一下,唐純怕解釋不清,接著解釋道:“既然你要多想的話,我也沒有辦法?!?p> “哦?是我多想了?還是說你……”
“行了,我就跟你坦白吧,對,我希望下次出去的時候你可以在我跟前這樣,別人就不會因為不認識我而產生一些誤會。僅此而已,你不必多想,不然就只會自尋煩惱!”唐純不等凌慎竹掛掉電話,直接給掛了。
不過片刻間,凌慎竹的電話卻是打了過來了:“唐純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嗎?我現(xiàn)在就在凌府,你這是問的什么話?”唐純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叫人給你送點東西過去?!绷枭髦裾f完,電話那邊便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真是奇奇怪怪的一個人,剛剛還那個樣子,現(xiàn)在立刻就變了?”唐純無奈的搖搖頭,卻忽然發(fā)現(xiàn)此前一直糾結的心情卻是好了很多。
凌慎竹,凌西業(yè)?
唐純甩甩腦袋,干脆不去再想,反正現(xiàn)在這些都不是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