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純最后的意識里面,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凌西業(yè)的名字,然后就昏了過去。
凌慎竹聽得這一聲喊,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眼睛里面也露出一絲不可覺察的冷意,帶著蕭殺的寒意,手上的力道一松,唐純便直接掉落在地上,翻滾兩下,兩眼緊閉的躺在凌慎竹的腳下。
唐純忽然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意識清醒了一點,勉強的撐睜開眼睛看了看,正好看到凌慎竹的一雙腳從自己的身上跨過去,然后消失在房門口。
這?算是逃過一劫了嗎?
唐純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徹底的暈了過去。
凌慎竹走到院內(nèi),忽的抬頭看到面前的滿桌子的食物,這才覺得有些饑腸轆轆,也不管這飯菜已經(jīng)涼透,拿起筷子準備開吃。
然后,一口牛肉下嘴,臉上的表情卻是立刻變得變幻莫測起來,呸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唐純?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這樣的貨色,也敢說自己菜做得好。
一口心火於結(jié)在胸口,不上不下,卻又不好怎么發(fā)泄,轉(zhuǎn)而化作了一聲怒吼:“拿去喂豬!”
站在手遠處的仆從聽了,連連搖頭,心里面直覺得可惜,嘴里卻也不好說出來,低著頭悶頭收拾餐桌。
凌慎竹看得心里煩躁不堪,在月色底下站了站,面色黝黑,一巴掌拍在桌上,剛才放菜的石桌咔砸一聲的裂成了兩半。
“督軍,您看?!逼腿诵南耄F(xiàn)在這樣也沒有辦法喂豬了,這碎石碴子要是被豬吃到了,這豬都沒命了。
督軍府里是不可能有豬的,但是督軍府后面的幾個小房內(nèi)卻是養(yǎng)著幾頭豬,那是督軍養(yǎng)來過年宰殺的。
也不知道督軍從哪里聽來說自己養(yǎng)的豬味道更好,從此就養(yǎng)上了幾頭。
“滾!”凌慎竹只覺得心里一陣憋屈,有一種做什么事情都不順心的感覺,插著腰站了站,起身去了百樂門。
第二日清晨,唐純只覺得渾身酸疼的厲害,猛然間還以為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嚇得猛然間坐起,朝身上看了幾眼。
這是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地上睡了一夜,又想起來最后一刻凌慎竹好像出門離開,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匆匆收拾了一番去了醫(yī)院。
這醫(yī)院里的人很多,爺爺昨晚上不用打針,唐純本想著回去哪點換洗的衣物過來陪爺爺,卻不料回去以后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一想到爺爺,唐純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醫(yī)院里面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躺著的老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臉色蠟黃,兩眼深陷,一雙手像是雞爪子般,看不到一絲肉感,虛弱的躺在床上有進氣沒有出氣。
此刻唐純提著路上買的米粥點心,推開病房的門,眼眶忍不住紅了紅,低聲喊了句:“爺爺!”
老人微微睜開看了看,眼睛又閉上了,虛弱的沒有一絲多余的力氣,嘴唇微動,像是在說什么,唐純湊到耳邊這才聽清楚,爺爺說的是純兒,你來了。
“爺爺,是我,是我來了!純兒給您帶了好吃的點心,您吃一點?”唐純小心將爺爺扶起,拿了青花白瓷的小勺,一點點的將米湯喂給爺爺喝。
老頭子嘴唇張了張,喝了點米粥,臉色好了許多。
幾日的照料下來,爺爺也算是能勉強的自己撐著起床,說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這日,爺爺提起過去愛吃的點心,雖只是隨口的一提,唐純卻是放在了心上。
只是一連幾日都沒有買到,唐純半夜說誰說夢話的時候都還念叨著這個點心,被凌慎竹記在了心里。
第二日一早,唐純過去排隊,剛剛到店門口卻突然想起自己的錢袋忘在了車上,轉(zhuǎn)身去拿,所以也沒有看到凌慎竹從車上下來,進了糕點鋪。
不巧的是,唐可可也在。
唐可可一看到凌慎竹,頓時魂都被勾了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凌慎竹,沒有挪開過眼睛。
她隨行的女伴也是發(fā)現(xiàn)了凌慎竹的存在,震驚的無以復(fù)加:“哇塞,這是哪里來的帥哥啊,實在是太好看了吧?”
“切,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已經(jīng)被糟蹋了?!碧瓶煽梢幌氲竭@等貨色的帥哥已經(jīng)被唐純給玷污了就覺得心頭發(fā)悶,難受得厲害。
“你說說,怎么了?”兩人壓低了聲音討論,跟在凌慎竹身后不遠處的地方,兩眼睛一直在凌慎竹身上流連,沒有挪開過。
“你知道我家里那個妹妹吧!”
“就是從鄉(xiāng)下來的那個嗎?”
“是呀,就是那個土包子,好像是養(yǎng)了一個小白臉,看著和面前的這個有些像?!碧瓶煽梢幌氲侥翘斓那樾?,頓時恨不能立刻將唐純打下十八層地獄。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個丫頭我見過,土的要命,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帥氣的帥哥看中她?反正我不信,這人要是那丫頭的小白臉,那我就叫她奶奶!”隨行的女伴一臉不相信。
“肯定是那個賤丫頭拿了督軍爺?shù)腻X,出去外面保養(yǎng)的唄,不然你以為就憑著這個鄉(xiāng)下丫頭,真的能養(yǎng)得起嗎?”唐可可翻了個白眼,一張臉扭曲著。
只是她們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小,面前的男人聽不到,不曾想凌慎竹的聽力超常,卻是將這些話全部聽在了耳里。
“不好意思,先生,最后一份已經(jīng)訂出去了,麻煩先生稍等一下可好?”店家十分抱歉的沖著凌慎竹鞠了個躬,態(tài)度十分謙卑。
凌慎竹也不急,點點頭,優(yōu)雅的靠在沙發(fā)里頭等待。
唐可可此時也和女伴進屋,和店家打過招呼后拿著訂好的點心久久的挪不動步子,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神魂顛倒,早就忘了自己在哪里,也忘了這就是唐可可口中說的唐純的小白臉,滿眼的就只剩面前偏偏俊朗的少年郎。
兩個人一同走過去,笑得像是花一樣的諂媚,彎腰欠身,行了個地道的大小姐的禮數(shù),款款問道:“不知這位爺有沒有時間?!?p> 凌慎竹眉頭微微聳動,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玩,抬頭看向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