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東西后第二天五點多他們就開車去農(nóng)院路,從這到那邊至少8公里,開車二十多分鐘,方良輝的車雖然味道沒有那么難聞了,不過車開久了她還是覺得有點暈。
拐了幾個彎太陽不可避免的照了進來,曬得她胳膊和腿熱乎乎的,又因為她開了窗方良輝把空調(diào)給關了,現(xiàn)在是怎么坐都不舒服,盧淮暗罵自己身體真是夠弱的,不考慮鍛煉是不行了。
這時盧淮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她問方良輝:“我們?nèi)[攤需不需要報備啊?”
“不用啊,隨便找個地方擺出來就行?!?p> “那要是城管來了怎么辦?”盧淮記得那條路有城管開車進去巡邏的。
“那他們讓我們收就收,不收就別理?!?p> “所以你確定他們不會罰款嗎?”
“最多就是把你趕走,等他們走了我們再去唄,大不了換個地方?!?p> 聽方良輝這么一說盧淮就開始緊張了,被趕,好像很丟人啊,還是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她能想象圍觀群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了,怎么辦?她現(xiàn)在退縮還來得及嗎?
盧淮不安地抓著手機,“不去了”三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想了想自己臨陣脫逃確實不厚道,方良輝會怎么看她她不關心,要是哪一天跟張孝陽說了這件事,那她在張孝陽眼里就成一個出爾反爾的人了,他會不會認為她不靠譜?
算了,盧淮握著手機的手慢慢松開,盯著前面方良輝開車的后腦勺,決定丟一回臉,反正還有這家伙頂著,她對方良輝的能力還是很看好的。
到了農(nóng)院路附近,方良輝把車停在了收費停車場,從后備箱把東西提出來,盧淮想上前幫一把,不過方良輝說不用。
“我們這么早來合適嗎?”現(xiàn)在太陽還沒下山,很多攤都沒開吧。
“不早了,大學生就是這個時候出來吃東西的,再晚就沒位置了。”
“說的也是,別說沒位置,估計我們都擠不進去?!?p> 這條路美食是很多,人也多,但就是路太窄了,不僅有人還有車,電動車就算了,關鍵是轎車、出租車開進這條路的也多,就沒有哪天晚上是不擠的。
他們走進那條路,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人在路旁邊擺東西了,小吃店鋪也開了火,食物燙熟的香氣不斷地飄出來,盧淮聞得心癢難耐,真想買幾根串啊。
方良輝把箱子打開,盧淮跟著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然后站在一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走進來。
說不緊張是假的,一有人路過她這里看他們的東西一眼她就慌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要不要像旁邊的小姐姐一樣說:“喜歡的過來看一看?!?p> 除了對看東西的人表示熱情,盧淮還聽到有人吆喝了,直接沖著人群喊:“帥哥美女過來看看!”,當然,最絕的還是蹬著三輪開喇叭的,都不用人說話,直接坐在那看哪個人想買再上去招呼。
逐漸熱鬧的小道令盧淮不知所措,雖然也有人過來看了他們賣的東西,但很快放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大腦仿佛死機了一樣,想不出要說什么。
她的另一個同伴方良輝看上去就比她淡定多了,手放在箱子上,帶著笑意看著每一個走過的人,說熱情談不上,可無所謂的話也不用這么笑吧,臉不累嗎?
盧淮站了一會兒腿就有點酸了,她甩了甩兩只腳,然后一條腿撐著另一條往前放一點,過了一會兒兩條腿換過來,用這種方法減少腿部的酸累。
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還沒過一個小時,按照她的經(jīng)驗人最多的時候應該是八九點那會兒,還要站那么久真是心累,不過一有人來她這里她就繃起精神,緊張感蓋過了勞累感。
方良輝往她這邊靠近一點,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p> “什么?”
“我忘了把折疊椅帶過來了,平時我都會帶的,今天給忘了?!?p> 盧淮聽了沒有太大的表示,畢竟周圍擺攤的沒有幾個是坐著的,而且這里人來人往,人擠人,坐著不方便看攤,她向方良輝表示站著也行,方良輝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xù)看人了。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買他們的東西了,盧淮在那里伸手又縮手不知道該怎么辦,幸好方良輝夠淡定,報了價又還了價之后成功成交今天的第一筆。
方良輝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游刃有余的樣子著實令盧淮佩服,哪像她話都說不出口,不過方良輝也很照顧她,時不時和盧淮聊幾句話,然后再看向人群,這讓盧淮緊張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一點。
天越黑這里就越熱鬧,吆喝聲、喇叭聲、說話聲還有旁邊店鋪的音樂聲徹底讓這條路活泛了起來,方良輝已經(jīng)顧不上和盧淮說話了,買東西的人一個接一個,盧淮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也覺得與有榮焉。
來他們這買東西的都是結(jié)伴的女孩子,她們穿著時尚,化著妝,有的還染了好看的頭發(fā),手里拿著烤串臭豆腐或者奶茶冰淇淋,即使在小地攤買東西也沒有不屑和嫌棄,如此自然而然,充滿活力,盧淮既羨慕又向往。
她看著方良輝和幾個女生交易,付完錢之后方良輝看向她,表情神氣十足,又是炫耀又是嘚瑟,盧淮回了他一個友好的笑容,心里卻嘀咕道:方良輝竟然有這么幼稚的一面,真是……
盧淮不得不推翻以前對方良輝的認知了,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個剛畢業(yè)出來的大學生而已,成熟肯定不夠成熟,天真也沒有天真的快樂,才不過短短幾個月,她的心態(tài)變得自己也捉摸不透,悲哀啊。
沒等盧淮“傷春悲秋”完,一陣喧嘩聲響起,盧淮往旁邊看了看,本來放松下來的心臟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那閃著燈的巡邏車,不就是城管嗎?
盧淮趕緊走到方良輝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睛盯著前方在人群中開道的巡邏車,不敢有一絲松懈,此時本來一片空白的大腦迅速運作起來,出現(xiàn)了一幕幕城管怎么趕他們,他們又怎么跟城管據(jù)理力爭的畫面,連東西被收走他們兩灰溜溜回去的畫面都有了。
方良輝感受到盧淮的緊張,看了一眼她抓著自己衣角的手,然后抓住她的手腕說:“沒事,你看大家都沒什么反應,我們又不是第一個,如果他們收前面那個攤的話我們再走。”
感受到從手腕上傳來的溫熱感,盧淮立刻松開了抓他衣角的手,她不習慣除了張孝陽以外的男生碰她這么久,感覺很不自在,但她沒心思管這個了,城管的車離他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