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入學學生素質考試,汪北魚早早寫完卷子出了考場。
“北北,考的怎么樣?”
陸攸寧一路小跑著過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好像剛跑完800米的樣子。
“還行?!?p> 汪北魚斜靠著身后的柱子,動作隨意自然,一頭烏黑長發(fā)挽成馬尾,額前幾縷碎發(fā)被微風吹拂著拂過臉頰,哪怕她今天只穿了簡單的白體恤加牛仔褲,也散發(fā)出一種渾然天成的獨特氣質。
“啊?可是我覺得好難耶?!标懾鼘幋^氣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抬起,掌心朝上,她一下看看右手,一下又看看左手,嘴里念叨著:“那些題目分明就是我不認識它們,它們也不認識我啊?!?p> “嗚嗚...這次肯定考差了?!?p> 汪北魚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同樣的經(jīng)歷了,她沉默著,最后摸了摸陸攸寧的腦袋以示安慰。
“嘻嘻,騙你的啦?!?p> 陸攸寧原本低著的小腦袋一下子揚了起來,臉上哪里有什么傷心難過的樣子,那張可可愛愛的娃娃臉簡直笑得比花還燦爛。
“好哇,你居然欺騙我的感情?!?p> “略略略,北北是大笨蛋。”陸攸寧吐著舌頭做鬼臉,然后一溜煙跑了出去。
“陸攸寧,被我抓住你就完蛋了!”汪北魚追了上去。
陸攸寧身嬌體軟,當然跑不過擁有大長腿的汪北魚,沒跑出多遠就被汪北魚追上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完全沒注意到前面走著個人。
“哎,北北小心......”
陸攸寧先發(fā)現(xiàn)了,但剛要提醒的時候汪北魚已經(jīng)撞了上去。
那人被撞到肩膀,腳步踉蹌了一下又很快站穩(wěn),他轉過身來。
“顧然!”
陸攸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平時高了很多,語氣滿是驚訝。
顧然看向陸攸寧,同樣有些驚訝,嘴角幅度極輕的揚起,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視線一轉,看到了汪北魚。
原本寡淡的表情突然變了樣子,嘴角的幅度迅速變大,立刻變作一個燦爛的微笑,他直勾勾的盯著汪北魚,說話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北魚......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p> “我不認識你?!?p> 汪北魚的語氣很平淡,她甚至看都沒看顧然一眼,仿佛在對空氣說話。
像是被一桶冰水潑中,顧然的笑容僵在臉上。
汪北魚抬步走了過去,連看他一眼都不屑于。
“等一下?!鳖櫲贿B忙叫道。
汪北魚腳步?jīng)]停的越過他,倒是陸攸寧偏頭看了他一眼。
不過只是看看而已。
——
“老大,這里這里?!?p> 金菩玉的大嗓門哪怕是在菜市場一樣的食堂里依然具有強大的穿透力,食堂安靜了一瞬間,無數(shù)的目光向她那里看去,可這家伙依然我行我素,送財童子一樣樂呵呵的沖汪北魚她們招手。
汪北魚嘴角一抽,轉過身就想裝作不認識。
“哎,北北,你走錯了?!?p> 衣服被陸攸寧扯住,汪北魚咧了咧嘴,認命般走了過去。
走著走著,一只腳突然橫在路中央,汪北魚下意識跨了過去,走在后面的陸攸寧卻沒注意。
汪北魚扶住差點摔倒的陸攸寧,看向哪只腳的主人。
最惹眼的就是那一頭發(fā)黃如同雜草的爆炸頭,仿佛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理過了,擁有這副奇葩造型的主人仰著臉看過來,那副刻薄的嘴臉上帶著嘲弄的神情,“不好意了同學,剛剛腳滑了一下?!?p>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吧?”陸攸寧氣道。
“是又怎么樣?”
那人站了起來,卻依舊需要仰視才能看得到汪北魚的臉,似乎是覺得這樣很沒有氣勢,于是又站到了椅子上。
“是又怎樣?”她又重復一遍,洋洋得意的俯視著汪北魚那張讓她萬分討厭的臉。
汪北魚莫名被懟,她既不仰視也不俯視,只是掀起眼皮,語氣波瀾不驚:“我認識你嗎?”
這次她說的是真的了,汪北魚確實不記得自己有見過或認識過這樣的一個人,這樣辨識度極高的造型,她只要以前見過,怕是很久都不會忘記的。
那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汪北魚會不認識自己。
與爆炸頭同坐的一個女生突然一拍桌子,尖聲叫道:“連我們大姐大都不認識,活膩了吧?”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注意,連站在椅子上的那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白癡,你叫那么大聲干什么?”
周圍隱隱約約響起了討論聲。
“那個站在椅子上的女人是誰,看起來不像我們學校的啊?!?p> “是外校的吧,不知道來我們學校干嘛?”
“看起來好社會啊。”
“哎,那個個子高高的是男生還是女生?。俊?p> ......
汪北魚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這句話,額角青筋一跳,銳利的目光看向那邊,精準無比的找到了說話的那個人。
那一片頓時安靜了許多,說話那人被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我不認識你?!蓖舯濒~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語氣有些不耐煩。
爆炸頭女生卻被這句話點炸了,“你居然說不認識我!當初的事情你都忘了嗎?要不是你,我弟弟當初會重傷住院嗎?”
一語激起千層浪,食堂里嘩然聲一片。
汪北魚皺起眉頭,她想起來這個女生是誰了,她就是顧然的姐姐,只是她變化太大,她已經(jīng)認不出來了。
“顧芝芝,你放屁,當初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陸攸寧也想起來了,但那件事情,就算她不了解始末,北北也是絕對不可能害她弟弟住院的。
“你才放屁,當初的事查得明明白白,不是她還能是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北北做的!”陸攸寧才不相信。
“好了?!蓖舯濒~拉住想要去跟顧芝芝拼命的陸攸寧,“我們走吧?!?p> 說著她轉過身想離開這里,不想再在那件事上糾纏了。
“汪北魚——!”
顧芝芝尖叫道,她真是要氣死了,汪北魚怎么可以這么淡定,她當初做出那樣的事來,現(xiàn)在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她憑什么?她憑什么!
氣急之下想也不想的抓起桌子上的碗就向汪北魚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