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坎德消失的同時,尤諾斯來到了影的分身旁。
他一面盯著正在和血焰魔君對抗的尤莉娜米,一面附在影的耳邊,有些緊張地低聲問道:“你那邊進展怎樣?”
“正在激活著,馬上就好。”
影也是望著前方的戰(zhàn)斗,淡淡說道。
“很好,做好馬上就撤退,然后去找尋支援,直接將這里搗毀?!?p> 到了這個時候,尤諾斯已經(jīng)可以確定血魔軍營就剩下伊斯坎德和尤莉娜米守著,北邊的戰(zhàn)斗也接近尾聲,應該可以撥出人手過來這里搗亂。
“是?!?p> 點了點頭,影再次朝血焰魔君發(fā)了個指令。
“吼!”
血焰魔君接到指令后,大吼一聲,一拳猛地往它自己腳下的地面砸了下去。
熔漿從魔君的拳頭灌注到大地里,接著地面上赫然出現(xiàn)了紅色的如脈搏一樣的東西,蔓延到尤莉娜米那里的時候,更是一下子沖飛而起,化作了九道火柱!
烈焰澎湃,火舌飛舞之中,尤莉娜米敏捷地穿梭著,猛地一躍,她手中閃現(xiàn)一個藍色星圖。
地面上被火焰融化的水突然像是一道高高掛起的簾子,被星圖給吸引了起來,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就那樣懸浮著,大片的水霧飄飛在結(jié)界中。
“水波.暴浪!”
在尤莉娜米的嬌喝聲中,水簾接著化作一片大浪,沖撞在火柱上,成功將火焰給撲滅,蒸發(fā)出了大片濃濃的水霧。
“任務成功完成,那我就先走了,大人小心點?!?p> 影趁著水霧影響敵人視線的同時,將血焰魔君召了回去,然后朝尤諾斯說道。
“很好,你們自己也小心?!?p> 尤諾斯點了點頭說道,影的分身也接著消失。
“結(jié)界封印.元心封鎖?!?p> 尤諾斯的話語才剛說完,伊斯坎德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一個綠色的小型結(jié)界將尤諾斯整個人給圍住。
這一次,伊斯坎德是直接用了馬奇克將封印畫在尤諾斯腳下,尤諾斯來不及反應,當下就被困在了結(jié)界中,一時間無法使用元子。
媽的,他錯誤判斷了。
他還以為這家伙最起碼也會追擊荷米斯兩人片刻,沒想到他瞬即就回來了,就因為這錯誤的判斷,他硬生生中了伊斯坎德的埋伏。
拿出音迪可,尤諾斯想要利用它無需消耗能元就能破開元術的特點,一舉破開結(jié)界。
不等尤諾斯破印,伊斯坎德就比了個手印,結(jié)界的冰墻眨眼間長出一根根鋒利的、閃耀著藍色光芒的冰刺。
下一刻,所有冰墻急速合攏,就連尤莉娜米也包括在其中,只能不斷往中間移動。
“伊斯坎德,你這是在干什么?!”
尤莉娜米有些不滿地朝伊斯坎德說道,這樣的攻擊,她也會被牽連其中。
“你和那兩個家伙對戰(zhàn)那么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是冒牌貨,現(xiàn)在阿富加被偷走,你必須付出代價!”伊斯坎德望著尤莉娜米的眼神十分陰沉,冷聲說道。
“你不能處決我!”
尤莉娜米臉色一變,縱身一躍飛向高空,想要逃離結(jié)界。
她是犯了錯,但伊斯坎德也同樣必須負起一部分責任,更何況,沒有經(jīng)過洛格煞的同意,伊斯坎德是沒有權利處決她。
“你三番兩次的讓敵人從你手中溜走,大人早已對你失去信心。”
伊斯坎德一揮馬奇克,密密麻麻的冰錐再次在兩人頭頂形成,像下雨一般往他們的方向刺去:“而且,大人一向尊重我的決定,你,就死了想逃的心!”
“你…!”
一開始尤莉娜米身上還留著夜的旋律,可以無視物理攻擊,并且揮動著短矛將冰錐擋下。但是,夜的旋律有個限制,那就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而每一次只能維持十分鐘。
算準了尤莉娜米的夜的旋律無效時間,伊斯坎德接著釋放出了一道能元彈打向了尤莉娜米。
能元彈并非物理攻擊,尤莉娜米不能無視,只能回身用短矛抵擋,誰知能元彈突然爆炸,半空中的她沒有踏腳點,直接被爆炸彈飛,跌向滿是尖刺的冰墻。
“呀!”
眼看就要撞上冰墻,夜的旋律跟伊斯坎德預料中的一樣同時解除,尤莉娜米忍不住驚呼一聲,她根本來不及在身上換上能元防御!
“你是個非常粗心的女孩子…呃!”
在伊斯坎德說話間,尤諾斯已經(jīng)成功破開封印結(jié)界,幾個跳躍,及時接住了尤莉娜米。
同一時間,他身后的冰墻突然再次合攏,一根冰刺直直插入了他的腰間。
可惡,這個伊斯坎德抓準他剛剛破開結(jié)界封印,沒有辦法馬上調(diào)動元子的時機,又再陰了他一次。
尤諾斯將尤莉娜米放下,一面嘗試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元子,一面小心提防著伊斯坎德。
望著腰間正在滲出大量鮮血的尤諾斯,尤莉娜米心情十分復雜。
這個男人再一次救了她,甚至還為了她這個無關緊要的敵人受傷。
在尤莉娜米還沒出生,她的父親就在戰(zhàn)爭中犧牲,她的母親也因為難產(chǎn),僥幸生下她后也過世了,所以她從小就是被洛格煞收養(yǎng),并且訓練成戰(zhàn)斗的機器。
一直到現(xiàn)在,她也從未從洛格煞身上,甚至整個失落邊境得到過哪怕一點點的溫暖,有的只是那些血魔族男人對她貪婪惡心的欲望。
而她,也一直努力強大自己,一方面是想得到洛格煞的承認,另一方面是想保護自己,不讓那些男人欺負她。
這個男人是她的敵人,是她尊敬的大人成功路上的一個阻礙,可他,卻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好。
“炎舞.楓葉翩翩?!?p> 尤諾斯成功調(diào)動了元子,一個紅色的星圖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紅光一閃,一片片火焰形成的楓葉飛了出來,紛紛貼在滿是冰刺的冰墻上。
火焰楓葉貼滿了整個冰墻,隨即它們好像遇到了什么可以劇烈燃燒的物體,頓時綻開成了一朵又一朵劇烈的火團,火團連著火團,頃刻間,燒成了驚心震撼的火海。
在這奔涌、暴躁的火焰吞噬下,冰墻開始融化,冒出濃濃的水蒸氣。
“呃…呼?!?p> 在釋放完元術后,尤諾斯臉色慘白的半跪在地,右手凝聚起白色的能元,覆蓋在腰間的傷口上,粗喘著息。
“你沒事吧?”
見他臉色難看,尤莉娜米有些別扭地問道,語氣里竟帶著一絲關心。
“我好像中毒了。”
尤諾斯并沒有注意到尤莉娜米的改變,而是神色凝重地望著蒸汽后方再次層層疊疊、極速堆砌著的冰塊。
這些冰塊和之前呈透明色的冰塊不同,而是像鏡子一般。
一股冷意開始傳遍尤諾斯全身,讓他忍不住顫抖著說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好,我和你一起出去。”
聽到他的話,尤莉娜米眼神突然一片堅定,只見她一把將尤諾斯扶了起來,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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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帝嵐敏捷的身影在快速穿梭著,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跑著跑著,眼尖的他發(fā)現(xiàn)了一片白白的東西被遺落在了一個樹叢后方,馬上停下了腳步,上前檢查。
這是…血月組織的標志。難道還在附近?
拿起被颯蘇里扔在地面上的血月斗篷后,帝嵐皺了皺眉頭。
在斗篷的旁邊,帝嵐發(fā)現(xiàn)了幾滴鮮血和一個女人遺留下來的耳飾,那是一個鑲著粉紅色晶石,雕刻精致的花朵耳墜。
這個耳墜越看越熟悉,對了,他想起來了。
這是伊兒的,他記得她在跌入火海前還戴著這個耳墜…難道,伊兒落入了血月組織的手中?
再望向地面的血跡,帝嵐無法排除伊萊娜已經(jīng)陷入巨大危機的可能。
不行,他要去救她。
沒有再停留,帝嵐將耳墜收起,繼續(xù)往前搜尋,誰知這才沒走出多遠,他又有了大發(fā)現(xiàn)。
原本對追擊到敵人沒有抱著很大信心的帝嵐,臉色有些茫然地望著被五花大綁的水樂。
“沒想到我等到的人是你啊?!?p> 水月也發(fā)現(xiàn)了帝嵐,笑瞇瞇地說著:“嗨,好久不見了?!?p> 先來的是帝嵐,這讓水樂松了一口氣。
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他寧愿落到了梵帝岡的手里也不愿意落到鳶的手里。
今天這一整天下來的遭遇,他的運氣算是非常好了。
“水樂?!?p> 帝嵐低聲呢喃了一句。
他記得這個人,是那時追捕基德的時候,遇到過一次的血月組織成員。
這個就是阿瑞斯要他追蹤的人嗎?
神識落在了水月的身上,他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身上一點元子也沒有,看來是被人封住了元心。
沒有元子,就不會是分身或是冒牌的了。
轉(zhuǎn)目再望向他身上那完好無損的血月斗篷,也許傷害伊兒的是另一個血月成員,但不排除就是眼前的這位,畢竟他是可以換了件新的斗篷。
如果是這個人對伊兒下手,那為什么他會被綁在這里,然后伊兒又去哪兒了?
以伊兒的實力,就算她恢復到全盛時期,也不會是任何一個血月成員的對手,所以排除她將敵人制服然后逃走的可能。
不管對伊兒下手的是不是這個人,可以確定這整件事還有另一個人參與,說不準是敵是我。
“伊萊娜在哪里?”
帝嵐抓住水月的領子,一把將坐在地面的他拽了起來,冷聲問道。
“你說的是小公主吧,他被颯蘇里帶走了?!彼畼芬稽c也不緊張,大咧咧地說著。
既然落入了梵帝岡的手里,以他們一向自命清高的作風,如果他老實交待一切的話,說不定還能保住一命。
“颯蘇里?”
帝嵐皺了皺眉頭,又問道。
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所以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么來歷。
“他是我們組織的成員,不對,是前成員。”
水樂見他疑惑的表情,好心地為他解釋道:“就在剛剛他吃錯了藥,突然要背叛組織,然后試圖阻止的我,就變成了現(xiàn)在你看到的這副模樣?!?p> “這聽起來一點都不合理?!钡蹗估淅涞貟哌^水樂的眼睛,說道。
成員突然無理由地背叛組織還反過來對抗隊友,這也實在沒有說服力。
“我也覺得很沒道理,但這的的確確發(fā)生了。”
講到這里,水樂那是滿臉的無奈,這件事他分明才是受害者:“你不信的話大可直接對我是用幻術之類的,我沒有元子,也沒辦法反抗?!?p> 的確,他現(xiàn)在若要殺了他,那是輕易而舉。
假設這家伙說的是假信息,可這個信息無論對梵帝岡還是血月組織都沒有實質(zhì)性的影響,所以可以推斷,這家伙根本沒有必要做這樣多余的事。
“那你說他帶走了伊萊娜,他去哪兒了?”帝嵐緊接著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你就問錯人了,我可不知道?!?p> 水月聳了聳肩,依舊帶著無可奈何的神情繼續(xù)說道:“別說是我,如果颯蘇里有心躲起來的話,就連鳶也是找不著的?!?p> 颯蘇里可是血月組織里出了名會躲的,暗夜如歌只能排第二。
“他離開多久了?”
帝嵐松開了他的領子,釋放出神識搜索著附近。
“應該有五分鐘了吧?!?p> 水樂思考了一下,然后笑說道:“你別擔心,在我看來她安全得很。”
安全?
就算是在前組織成員身邊,也沒有任何安全可言。
五分鐘已經(jīng)足夠讓一個靈圣者移動很長的一段距離,就算他知道對方的目的地,想要追也是追不及的。
可惡,他應該早一點擺脫那些血人的。
“阿瑞斯殿下,我趕到了你發(fā)來的位置,敵人已經(jīng)撤離。不過在之后搜索的過程中,我碰巧抓住了其中一個血月成員,也問到了公主的線索?!?p> 一時之間,帝嵐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置水樂,于是用神識將情況匯報給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