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葛瑞絲的表白
葛瑞絲急匆匆地把布里斯帶回了自己家里。
布里斯的傷勢很是嚴重,就像個西瓜被整齊地切了一刀般,鎖骨的斷口都很勻凈,沒有產(chǎn)生一點骨渣,傷口延伸到了背部,若不是岡迪哈特先被鐵釬捅中導致條件反射般地回轉(zhuǎn)的話,這一劍足以把布里斯的整個胳膊連同半邊身體給削下來。
但就算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布里斯卻是一聲不吭。
臉上甚至沒有半點痛苦之色,顯然巨大的疼痛已經(jīng)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只是因為出血過多,讓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已。
這讓他一邁進葛瑞絲家就暈倒在地。
把正坐在屋子里的葛瑞絲的父親葛斯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過來:“葛瑞絲,這是怎么了?”
已經(jīng)蘇醒過來的杰恩正喝著葛瑞絲準備在床頭的溫水。
一聽見響動,立馬放下茶杯就從房間里奔了出來。
一瞧到神色驚恐的葛瑞絲和地上躺著的血人,他立馬明白岡迪哈特終于是施展了惡行。
當下也來不及細問,蹲下身便把這個血人小心地翻了過來。
“布里斯?!”
一瞧到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居然變得如此慘白,再瞧著那觸目驚心的恐怖傷口,杰恩的心都碎了。
“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的?”
“是一個領(lǐng)頭的軍官……”葛瑞絲帶著哭腔顫栗道:“布里斯為了救我,被他盯上了,布里斯便挨了這一劍……”
“岡迪哈特,你這個該死的雜(完美分隔專用)種,敢傷我兄弟!老子定要你加倍償還!”杰恩一邊怒罵,一邊無邊心痛地和葛瑞絲父女一起小心地把布里斯抬到了床上。
葛瑞絲望著仍在流血的布里斯手足無措:“這可怎么辦?我家里沒有治這種劍傷的東西,現(xiàn)在去找鎮(zhèn)子里的醫(yī)師怕也是過不來的。”
杰恩一邊仔細地查看著布里斯的傷口,一邊寬慰她:“葛姐,不要驚慌,他雖然傷得很重,但所幸沒有傷到肩部的大動脈,再說他強壯得像頭牛,這點傷還不足以致命,現(xiàn)在請你先幫我弄盆熱水來,最好再把針線找來,趁著他暈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先把傷口縫合一下?!?p> 葛瑞絲聽他居然會干這種事情,自是喜出望外,趕緊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葛斯已經(jīng)認識了杰恩,很是關(guān)切地問道:“杰恩,你跑這來了,你的農(nóng)場可怎么辦?”
“葛斯老爹,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嗯,你別擔心,我叔叔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畢竟馬上就是釀酒的好時節(jié)了,讓你這么好的手藝停工那可真是罪過。”杰恩直起身來,很是誠懇地望著葛斯說道。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早就想開了,錢算什么東西,只要人好好的就行……我是擔心你農(nóng)場剛播了種,這一鬧騰,可就不知要糟蹋多少,實在是讓人心疼得很呢!”
葛斯老爹憂心忡忡地嘆息不已,顯然已經(jīng)把杰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葛斯老爹,沒事,就算被糟蹋了一些,改天再補種一下就行了,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這場動亂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時間拉得太長的話,勢必會影響到鐵錘鎮(zhèn)所有人的生計,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p> “誰說不是呢?現(xiàn)在鐵礦場這么一鬧,再開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鎮(zhèn)里有土地的農(nóng)戶還勉強可以支撐過去,那些鐵匠們無鐵可打的話,連帶著很多鐵器商販甚至我這老釀酒的也都要失業(yè)了,這可是一大撥人呢,那樣可真就慘嘍。”
杰恩嘆了口氣:“是啊,只有這場禍事早點結(jié)束,大家才能安穩(wěn)過日子?!?p> 這時葛瑞絲已經(jīng)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里面還放了一條顯然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白色新毛巾,把水盆放在地上后,她又把針線遞給了杰恩,知道布里斯沒有什么危險后,她心情顯然平靜了很多,甚至開玩笑道:“這針還是這家伙自己打制的呢,想不到還能扎回他身上,也算是報了被他千錘百煉的仇了……”
杰恩也被逗得笑了起來:“那可不嘛,如果葛姐對這家伙有什么不滿,也大可趁此機會發(fā)泄一下……”
葛瑞絲臉倏然通紅,嗔罵道:“這家伙哪都好,可就是腦子不開竅!”
杰恩和葛斯老爹面面相覷,齊齊抬頭望著她,異口同聲道:“咦……”
當然,杰恩與葛斯老爹所表示的意思卻迥然不同。
杰恩所表達的,是對葛瑞絲喜歡上布里斯感到由衷的高興和會意的調(diào)侃。
葛斯老爹表示的卻只是震驚!
“哎呀!你們都看著我干嘛?還不趕緊給他縫一下!”
葛瑞絲心里卻比喝了蜜還要甜。
心里一直憋著很久的話,終于找了個不讓自己太過于尷尬的場合說出來了,否則自己光等著這個傻子開竅的話,恐怕真的要把自己等成一個老姑娘了。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干涉自己的選擇,畢竟他一直把自己視為他最珍愛的寶貝。
而杰恩正是這個傻瓜的死黨兼好兄弟,待自己又如親姐,想著自己把心意說了出來,聰明的杰恩自然會竭力給自己助攻。
她甚至一瞬間已經(jīng)想象到了布里斯跪在自己面前,手捧最鮮艷的紅玫瑰,拿著他親自打造的戒指向自己求婚的場景,那簡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杰恩趕緊點了點頭:“對對,我得趕緊給他縫好,等他醒過來我就告訴他……”
葛瑞絲羞得趕緊跺腳,卻又更是心痛布里斯:“別說了,趕緊的啦!”
杰恩這才聳聳肩:“唔,要先把他身上拭干凈才好,葛姐,還是你來吧,我沒有你那么溫柔,怕一不小戳痛他……”
說完還故意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葛瑞絲又羞又沾沾自喜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排開,抓起毛巾擰得半干,小心翼翼地替布里斯擦拭起來。
一邊溫柔無比地擦拭,一邊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遭如此大罪,忍不住掉下眼淚來,自然不自然地就偷偷伸出兩根手中輕輕摩挲著這具壯實的身體,真切地感受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和眷戀。
杰恩看在眼里,自是戚然而欣慰,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做人規(guī)矩,眼珠嘀溜一轉(zhuǎn),輕聲道:“葛姐,別擔心,這家伙血很多,再流點也不會真成傻子的?!?p> “……”
葛瑞絲自然知道他在委婉地提醒自己加快速度,真是好氣人?。?p> 在葛瑞絲終于把布里斯上身擦拭的干干凈凈之后,杰恩看著那盆呈紅黑色的污水以及那條原本潔白現(xiàn)在卻如同一塊擦了灶臺的抹布般的毛巾,皺眉道:“嘖嘖,這家伙怕是得有十天半個月沒好好洗過澡了吧?看來確實是得娶個老婆才行了!”
葛瑞絲也是哭笑不得:“這臭鐵匠不都是這個德行嗎?”
杰恩咧嘴一笑:“得,只要葛姐你自己喜歡就行!……現(xiàn)在先請你和老爹先回避一下,因為接下來的場面恐怕實在是過于血腥……”
葛斯老爹和葛瑞絲見他雖然說得輕松,但也能想象那近似殘忍的場景,知道留下來也幫不了什么忙,雖然不忍離開,卻還是聽從了杰恩的話,父女兩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并帶上了房門。
杰恩飛快的把針線穿好,定了定神,先輕輕地把布里斯的傷口掰了開來,對著那根被斬得齊整的鎖骨皺起了眉頭:“如果等自然復原,怕是得要拖大半年才能好,我是不是應該用點特別的辦法幫幫這個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