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走過來的時候面色不太好,似乎是晚上沒有休息好,“時故失蹤了?”
“是?!?p> 裴瑜看到楚云的時候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沒有想到她這么早就會回來。
楚云對裴瑜存有忌憚,從懷里摸出昨晚收到的玉佩,遞給裴瑜,“這是望北山里的土匪讓我給你的,說是王妃曾經(jīng)送與的?!?p> 裴瑜一見玉佩,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接過,然后珍惜地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楚云細(xì)細(xì)觀察,裴瑜的表情不像作假。
他是真的很愛王鶴。
但是土匪們跟劉桑顯然也沒有撒謊。
裴瑜身上究竟藏著何等辛秘,這個原書中大加贊賞的王爺,他會與南詔失蹤案有關(guān)嗎?
此時,玉燼毫不憐惜地扯了楚云一把,很不高興地看了眼裴瑜,對楚云說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查案!”
“哦?!?p> 前幾次的失蹤案都沒有任何線索,今日楚云也壓根沒有抱什么希望。
但無論如何,今日洗骨是洗不成了。
修士廣場上臉色最差的除了于媛就是莫憐。楚云覺得很奇怪,以往在山海閣的時候莫憐的膽子明明就很大,什么“夜里山海探險”、“神秘深淵”、“昆侖秘境”還有師兄弟幾個組織的鬼屋鏡術(shù),他都積極參與,并且還經(jīng)常嚇唬幾位師姐。
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之前被裴崎綁在了椅子上受了驚嚇,也不至于后勁這么強,都大半個月了還沒有緩過來。
楚云走過去,往他肩上一拍,剛準(zhǔn)備問問他有沒有什么線索。莫憐卻反應(yīng)很大地轉(zhuǎn)過了頭,滿臉驚恐,看到是楚云才松了口氣,語氣略微不悅,“師姐!你別嚇人行不行!”
楚云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膽子這么小了。”
莫憐沒再說話,悶悶不樂。
黎遠(yuǎn)書走近,瞥了莫憐一眼,“他有心事。”
“什么心事?”楚云很好奇。
莫憐搶在黎遠(yuǎn)書開口前說:“二師兄!你答應(yīng)了我不跟別人說的!”
黎遠(yuǎn)書攤手,不準(zhǔn)備往下說。
但這么一來,楚云心里更加好奇了。莫憐年紀(jì)小,是師門里唯一比楚云小的弟子,楚云很照顧這個師弟,一直以來把他當(dāng)親弟弟一樣看待。
現(xiàn)在他居然有了秘密?是因為長大了嗎?
莫憐正被另外的師兄們呼喚,不放心地看了黎遠(yuǎn)書好幾眼才終于走開。
這下楚云趕緊拉著黎遠(yuǎn)書走到一邊,竊竊私語,“他怎么了?”
黎遠(yuǎn)書剛張開嘴,話剛到嘴邊,就被猛地拉開了。
玉燼臉色陰沉,不知又是誰惹到他,抓起楚云袖子往外走,“隨孤去時府?!?p> 楚云回頭遞給黎遠(yuǎn)書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上玉燼。
與初次見面相比,喪子的時老爺臉上更添了幾分疲倦,看起來更衰老了。他說話也沒有半月以前這么精神了,“楚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南詔...南詔可能真的被下了詛咒,我的故兒再也回不來了?!?p> 時老爺說著掩面哭了起來。
楚云內(nèi)心唏噓不已,他身為南詔兩大世家的掌權(quán)者之一,面對兒子失蹤生死未卜的情況時,也跟普通父親沒有兩樣。
時老爺一邊哽噎,一邊繼續(xù)說,“我膝下就這么個兒子,現(xiàn)在連個繼承的人也沒有,時府百年基業(yè)就這么毀了。早知道當(dāng)初還不如許了他們的婚事,或許到現(xiàn)在還有個孩子,給我留個念想...”
楚云朝玉燼看一眼,想跟他眼神交流一下,卻只得到他冷漠的側(cè)臉。
于是楚云給他傳了音,“問問時老爺時故的婚事是怎么回事?!?p> 玉燼卻仿佛沒有聽到似的,板著臉,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楚云皺眉,只好自己來,“時老爺,時故的婚事?”
時老爺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和后悔中,聞言又沉沉嘆了口氣,“這事說起來都怪我,故兒兩年前原是看中了個姑娘,非她不娶??晌?..二位是外來的恐怕不知,南詔等級分明,對身世看得很重,我原想著找位大人的小姐才好,就言辭激烈地拒絕了?!?p> “故兒很執(zhí)著,他私下跟那姑娘還有往來,我給他安排了好幾位小姐見個面,他也都不愿意。”說到這里,時老爺臉上的悔意更明顯了,“要是我許了他們,也不至于下場如此?!?p> 楚云心里嘆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現(xiàn)實擺在這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沒幾個人敢做。
玉燼看楚云一眼,立馬移開,“那姑娘是什么身份?”
“是被流放的罪臣之女?!?p> 時故愛上了罪臣之女。
楚云想了想,上回偷偷撞見的大概就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私會吧。時故敢在時府里面約會,時老爺不會不知道,十有八九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要怪也只能怪南詔這個森嚴(yán)的等級制度。
還是裴瑜提出來!
楚云想想就覺得頭大。書上說,裴瑜用人不論身世,并且在日常相處中也看出來他是很厭惡痛恨這種制度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他有這么大的心理轉(zhuǎn)變?
回去路上,玉燼時不時就往楚云那兒瞅一眼,早把自己潔癖的事情拋諸腦外了。不僅如此,走路時偶爾跟楚云手指間的微微觸碰反而讓他覺得心里癢癢的,不自覺地就懷念起初見時她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往自己手上摸了一把的細(xì)膩感覺。
這雙白瘦的小手,玉燼越看越覺得燥熱,甚至忍不住想著,這雙手若是能推擋在自己胸前,該是如何銷魂滋味。
不由得又往楚云那側(cè)貼了貼。
又說好話以示親密,“你先修煉,明日一早就去洗骨。”
洗骨這件事情說過太多遍,最后又總會被一些很突然的事情打斷,搞得像是給楚云畫餅似的。
楚云也不太相信了,總感覺自己命中注定沒有這個福氣,也沒多高興。
玉燼這回信誓旦旦道:“明日寅時,王府大門口,不見不散?!?p> 楚云走到修士廣場上,南詔所有修士都坐在那里,看上去都心事重重。而值班的秦湘于媛則坐在廣場的一角,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楚云隱了身,走近一聽,才發(fā)現(xiàn)她們在說裴瑜的長短。
“裴瑜真的很迂腐,偏偏拒絕了師姐你的建議,要我說,修書一封去京城求救兵才是最好的辦法,楚云她能有什么辦法,居然還修了廟宇把她當(dāng)神仙。”
于媛的嫉恨毫不掩飾,話里話外都是刻薄尖酸,眼睛斜著看地上一只爬蟲,像是把它當(dāng)成了楚云,眼里全是厭惡。
楚云廟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秦湘的禁忌,一聽到這類詞立馬就有了生理性厭惡,強忍住惡心,裝作語氣平淡的樣子,說道:“可能五爺也被她蒙蔽了,小師妹向來好出風(fēng)頭,也許是她...”
“也許是她勸五爺不要修書進(jìn)京的?”于媛接過話茬,眼睛睜大看著秦湘的默認(rèn),眼中逐漸露出了然與不屑。
“真是個賤人!”
聽著于媛對自己愈發(fā)地厭惡,楚云心里真的不得不佩服語言藝術(shù)家秦湘,她說話明明不帶臟字,卻能誘導(dǎo)別人產(chǎn)生誤會以達(dá)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秦湘對于媛的反應(yīng)相當(dāng)滿意,卻還能裝好人般的嘆口氣,假意勸:“師妹,你別對小師妹有太大偏見,她也沒做錯什么,畢竟人人都想風(fēng)光?!?p> 于媛一聽,心里對楚云的恨意更加強烈了。
楚云覺得再聽下去會忍不住現(xiàn)身掐死秦湘,于是準(zhǔn)備走開。但就在這時,她聽見了裴瑜的名字。
“師姐,不過五爺也不會看得上她的。我之前在假山后面看到五爺跟一個姑娘拉扯,那姑娘生得可美了,身形婀娜,美若天仙!”于媛似乎很激動,但又注意到了秦湘逐漸不悅的臉色,補充說道,“比起師姐就差了一點?!?p> 秦湘臉色這才變好一些。
楚云:“......”
她心里忽然有點平衡,于媛討好秦湘就跟自己討好玉燼一樣。但于媛比自己還要再可憐一點,畢竟玉燼不會給自己穿小鞋。
于媛驟然壓低了聲音,“那姑娘卻是罪臣之女!手臂上有烙?。∥矣H眼看見的!”
聞言,楚云精神了不少。
罪臣之女,長相絕美。
那不就是時故的心上人嗎?
時至今日,楚云還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潛入時府那姑娘的驚鴻一瞥,簡直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念念不忘。
不過,那姑娘怎么會進(jìn)王府,還跟裴瑜糾纏不清?
不過論及與裴瑜糾纏之事,她想到那日進(jìn)裴瑜書房,聽到裴瑜與一女子說話。那女子聲音清脆好聽,跟裴瑜之間說話不卑不亢。
那女子,會不會便是時故心上人。
若那女子就是于媛口中的美人,也是時故幽會的心上人,那她跟裴瑜之間的對話就都能理清楚了。
只是那女子的身份還需揣摩,她與裴瑜又有何關(guān)系?
楚云記得,她那時候說了句:“他不是你。”
什么意思?
裴瑜也曾愛過身份卑微的女子嗎?那么他的夫人王鶴呢?只是他為了炫耀自己深情的借口嗎?
信息量太大,楚云決定回一趟王府,問問那位神秘女子的信息。
只是楚云沒有想到,府里人人都說未曾見過這樣一位女子,并且義正言辭為裴瑜說話,“我們五爺不是這樣的人,他心里只有夫人,常常也會看著腰上的玉佩發(fā)呆,那玉是以前夫人送給他的?!?p> “五爺絕不會跟別的女人有糾纏。”
“......”
楚云問了一圈,非但沒有收獲,反而因為自己懷疑裴瑜的不忠,讓府里一些小丫鬟對她有些微詞。
楚云心累了,她早知道裴瑜深得人心,卻沒想到深到這種地步。不過這也從側(cè)面反映,裴瑜對待下人確實好得很。
梁景煙
幾天來得晚了。最近三次元生活真的有點忙碌,不過不會斷更啦,如果斷更會提前說好。但是我沒有斷更前科?。ǖ侨瞬豢梢哉f太絕對的話,說不定這次會斷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