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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殘思八年待

第四十四章 深陷泥沼

四面殘思八年待 復(fù)思淺 2450 2020-09-06 16:23:00

  世間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因果。

  那個男子,他們口中的閣主,我回頭見了,便愣住了。之前的種種忽然涌上我的腦海,每件事都聯(lián)系起來。我想起他一身藏青色衣服,站在水池旁,左手四指上戴著一黑玉戒,臉上從無太多表情。想起我撞到他,他只淡淡道:“是你?!毕肫鹞艺`入房間,他似不經(jīng)意道:“我看不止如此?!?p>  想起蓁蓁的舉動,想起那日下著小雨,我坐在石桌旁,他慢慢靠近,只冷冷看著我,等我開口,他早已看穿了我,像一個極聰明的獵人,一步步等著我這個獵物上鉤,他威脅于我,道:“你應(yīng)該知道,走什么路才是捷徑?!毕肫鹪谧呃壬?,他叫人將我?guī)ヱR車上,帶我去了寺廟,明明問了我,卻又狠狠道:“你沒有選擇的資格。”

  他似沒有情感一般,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卻明白我的弱點是什么,在我猶豫不決或堅決抵制時,給我當(dāng)頭一棒,讓我只能跟著他的路走。

  我無法明白他。我在外面時,他見我與生人一起,怕是怕我聯(lián)系誰,毀了他的計劃,緊緊抓住我,明明說過我沒有選擇的資格,卻說在等我的回答。我答應(yīng)了,他瞥見我手中的玉佩,又從懷中拿出一個拴好線的玉遞與我,叫我戴上。

  原來從始至終,我所相信的蓁蓁,我所以為簡單的棋局,都只是障眼法。我因蓁蓁的舉動感到有些難過,也感慨自己的命運。

  他走了過來,我后退兩步,有些緩不過神來,道:“你所要的,都達到了吧。”我冷笑了幾聲,道:“我本想過許多,不想,這一切,竟是這樣。”他未有言語,如我一直認(rèn)識他的樣子,不理會別人的感受。

  他徑直走到主桌前坐下,我站了不知多久,他才道:“可冷靜下來了?”我看向他,他正喝著一杯茶,似一個看客。我未回答,瞥見桌上的藥碗,想起蓁蓁,問道:“那碗藥,是蓁蓁予你的,對嗎?”他點點頭,我道:“你應(yīng)該知道了,唐染的事,你也不必留下這碗藥,我也會說,畢竟這并不是能瞞得住的事?!?p>  他看向門口,道:“進來?!币粋€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挎著醫(yī)盒進來,跪下道:“拜見閣主。”他點頭示意,那人起來后,轉(zhuǎn)向我,道:“姑娘,那碗藥并不是紅花。”我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看向這個大夫,道:“什么意思?”他未抬頭,仍舊畢恭畢敬,道:“姑娘面前的這碗藥,不是紅花,只是普通的治愈風(fēng)寒的中藥?!?p>  我看向那男子,他仍舊一臉平淡,我看著他,與那如一潭秋水一般沉靜的眼瞳對視。我移開目光,道:“你叫我今天來此,就是為了這個?”他道:“下去吧。”那大夫退下后,他才看向我道:“這只是個變故罷了?!?p>  我懂了他的意思,明白如果不是紅花,唐染的用意。原來到了最后,唐染依舊是在利用我,她知道我同挽歌交好,便利用我的同情心。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卻不怨她。如今她已無路可退,這也是無奈之舉。我看向他,道:“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你打算怎么樣?”

  他終是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我,似有一絲嘲諷的意味,道:“既然你如今是我這邊的人,那么你的事,我看見了,我必然要管的?!蔽液笸藥撞?,道:“只怕是監(jiān)視我罷了,不必說這么好聽?!八湫α艘宦?,道:“是又如何?”

  我想起唐染,道:“既如此,唐染的事,你可否不要插手?!彼呓?,我剛要閃開,他便一把拉住我,道:“你決意了要幫她?”我點頭,他繼續(xù)道:“可她壞了規(guī)矩是事實,本應(yīng)將她趕出去?!蔽抑币曀难劬?,道:“我不會想著離開?!彼聪蛭遥従彽溃骸叭绱松鹾??!?p>  他坐了回去,端起茶杯,道:“進來?!敝灰娨粋€侍衛(wèi)模樣的人進來,低頭道:“主子。”他道:“備輛馬車,下午帶她去上官府?!蹦鞘绦l(wèi)點頭應(yīng)了聲便走了出去。我看向他,道:“不必了?!彼攘丝诓瑁溃骸皠e高估自己,上官府的人,不是你想找便找的。”

  雖然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但又不想他幫忙。他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回去吧?!蔽肄D(zhuǎn)身走至門口,忽被后面拉住,我使勁掙開,回過頭,才見了他站在身后,緊緊盯著我的脖頸,我怒道:“又要做什么?!彼戳嗽S久,才道:“回去把玉佩戴上?!?p>  我才明白,他看的是那塊玉佩,那日我回來,便取了下來。我不想與他僵持,便應(yīng)了聲。走了出去,看見站在門口低著頭的蓁蓁,不知說什么,便徑直向前走。

  蓁蓁跟在我后面兩步遠,以往她都是緊貼著我,和我講許多東西,如今卻如此生疏。我心下難過,其實并未怪她,也理解她,只是心里仍有些難過。走至房門,我回過頭,見她低著頭,我走過去,道:“我不怨你。”

  她未抬頭,只是肩膀在微微抖動,我才發(fā)覺,眼前這個開朗的女子,在哭泣。我拿出手絹,抹去她的眼淚,道:“我明白的,每個人都有苦衷。”她抬起頭,臉上都是淚痕,眼中仍噙著淚水,哽咽道:“我......對不住姑娘。”

  我抱住她,在環(huán)采閣,我把她當(dāng)作妹妹,當(dāng)作朋友,我也有瞞著她的。過了一會兒,她平息了下來,我道:“下午我要去趟上官府,你在這里休息便是?!彼龘u頭道:“我陪姑娘一起去?!蔽覍⑹纸伻剿种校溃骸安槐亓?,有閣主的侍衛(wèi)同我去?!?p>  她聽了,才點點頭,道:“好?!蔽夷克退x開,才回了房間。坐在桌旁,細細想起方才發(fā)生的事,有些絕望??磥砦蚁胩映鋈サ挠媱?,是不可行了。那末生如何?挽歌又如何?末生說的計劃,我本覺得希望挺大,但如今知道了,也不知該如何。

  我不知末生的住址,更無法見他。他一定在安排此事,若是將他牽扯進來,那麻煩就大了。我只得想其他的辦法了。我去尋挽歌,見她坐在桌旁,見我來了,問道:“怎么一副愁眉莫展的樣子?馬上就可以出去這里,你不開心嗎?”我將我同末生的事,和今日見了閣主的事同她說。

  她緊緊皺起眉頭,道:“未想我們掩飾的太多,卻引起了他的注意?!蔽业溃骸巴旄?,我想你幫我個忙?!彼c點頭,道:“我未幫得上你,如今有什么事,我定會幫你。”我道:“我想給末生一封信,無奈不知地址,可否......”

  她點頭,欣喜道:“狀元住在皇宮,聽聞要同公主定下婚期,恰好后日環(huán)采閣被邀要去皇宮,我可以見到狀元,到時幫你遞予他。”我猜到了狀元與公主的婚期,只是不確定,上次見末生未有異常,以為只是傳言。末生一定很忙,還要幫我。我心下愧疚交代道:“定要親手予他。”

  挽歌點頭,我將在房間寫好的信予挽歌,同她聊了會兒,便離去了。

  在走廊上,我便遇見了那個侍衛(wèi),他只淡淡瞥了我一眼,道:“姑娘,該出發(fā)了?!蔽尹c點頭,隨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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