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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燕舞燕滿天

第一四三回:買彩票

燕飛燕舞燕滿天 我本無我 5201 2021-01-14 19:59:29

  衙齋臥聽蕭蕭竹,

  疑是民間疾苦聲。

  些小吾曹州縣吏,

  一枝一葉總關(guān)情。

  任筆友所說的霍爾果斯口岸發(fā)行社會福利彩票,果真引起了人們的興趣,要是運氣好,中他個特等獎一等獎什么的,這一輩子就不用來打工了。

  想著心里就美滋滋的,那寬厰舒適的城市套房可比自家那黃土泥瓦房高級多了,那精巧亮麗的小轎車一定能吸引來無數(shù)美女的愛慕的眼神。自己終于有房有車了,就讓以前看不起自己的那些人羨慕忌妒去吧!

  今日你對我愛理不理,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啍,你們都后悔去吧!

  各人心中憧憬著有房有車后的幸福生活,果然對磚廠的辛苦工作產(chǎn)生了厭惡情緒,他們紛紛要求借錢買彩票去。大老板沒在,二老板郎中洋只好擠出自家的錢給每人借了五十元解圍。

  第二天,人們早早地收拾亭當(dāng),成群結(jié)隊浩浩蕩蕩的、齊心協(xié)力的背著紅彤彤的朝陽望霍爾果斯口岸而去??粗粋€個裝郎似相親去的小伙子們,李人國突然說道:“去霍爾果斯口岸要過檢查站,沒有邊防證過不去?!?p>  “那怎么辦?”

  原來,邊防證要去清水河鎮(zhèn)辦理,這一來一去耽誤時間不說,還要支出車費及辦證的工本費,兩費加一塊,對他們來說可也不是小數(shù)。人們七嘴八舌的商議起來,最后決定化整為零,徒步舊的國道,不與檢查站的工作人員正面接觸。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檢查站的工作人員根本就沒關(guān)注他們,任他們悠閑的通過了邊檢站。他們回首望望被攔下檢查的車輛,各人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然后攔下一輛中巴客車直奔霍爾果斯口岸而去。

  霍爾果斯口岸雖然只是個貨場,是個彈丸之地,但今天卻是人山人海,通往貨場及國門的道路早早地被各族民眾塞滿填實,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有人流匯聚進(jìn)來。

  任筆友一眾人等也匯入這人海之中,猶如一把沙子落入沙漠之中,周圍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唯有天空的艷陽不知疲倦的、不偏不倚的給予他們無盡的光和熱,還有幻彩的美夢。

  他們來的還是有點晚,十幾個售票點早已被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只得在遠(yuǎn)處眼睜睜的看著人們大把的鈔票買著那兩元錢一張的彩票。

  太陽毫不吝嗇地往大地上狂吐著烈烈火焰,但見萬物俱焚,其樓兮,烈焰爍金,其樹兮,千枝焦枯,其人兮,火眼金睛。

  夏流叫道:“那有人中獎了,原來是個小獎,一根毛巾?!?p>  “這么多人,誰中了獎都會沉住氣的?!睏钪蚁檎f道,“要是中了大獎尖叫,肯定會被人搶?!?p>  李人國道:“不會的,你看今年多了好多警察維護治安哦?!?p>  白善說道:“去年也是福利彩票,有人中了一等獎,可惜他沒去看中獎標(biāo)識,問旁人,旁人說白的,他順手就把彩票丟了,旁人把彩票撿起來就走了。等他明白上了那人當(dāng)時,卻哪里找人去?”

  “我要是中了特等獎,”任筆笙道,“今年回去,我們坐飛機,我包了?!?p>  任筆友笑道:“我要是中了夏利,就帶你們?nèi)ブ苡蝀J。”

  童籌道:“我請你們吃住天山大酒店?!?p>  夏流道:“我給你們一人找個小姐玩一個月,不過沒有任筆友的份哈,你那么多妹妹,夠你玩一輩子了?!?p>  “哈哈,”吳芷突然笑道,“那老兒又白了?!?p>  真有人將一盒彩票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有人將彩票小心翼翼地裝進(jìn)衣兜里。李人國道:

  “那女的肯定中了特等獎,房子車子都有了。”

  童籌道:“老表子,我們?nèi)グ阉龘屃??!?p>  史丙宜道:“那老幾端了一整盒,我敢肯定一個尾獎都沒有?!?p>  這時,突然人浪沖天,一張書桌被人們擠上了天。原來是兩個高大的青壯年托舉著書桌朝萌涼處跑去,人們便也洪水一般涌了過去。桌子才落下一半,便再也落不下去了,沒辦法,他們又只得托舉著書桌向更遠(yuǎn)處奔逃而去。書桌到哪,人流便涌向哪,竟然一連數(shù)次,書桌都沒被安穩(wěn)過。

  “哇,我的個乖乖!”任筆友驚嘆道,“這也太夸張了吧,為了夏利,就這么下力,值嗎?”

  “心動不如行動!走哦,買彩票去?!?p>  任筆笙率先跳入人海,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眾人都毫不猶豫的沖進(jìn)洶涌澎湃的人流之中……

  人們不分男女老少,都緊緊的攥著不等額的鈔票,拼命的往售票點擠去。任筆友等眾人早已被激進(jìn)的人流沖散,他的四周全是一張張?zhí)手顾慕箍识吧拿婵?。仰望著這些懷揣希望手攥巨鈔的人們,任筆友突然自卑起來,別人都是整沓整沓的鈔票用來買彩票,而自己身上總共才幾百元錢,都不及他人的零頭。而自己原計劃購買十元錢的彩票,那是根本就拿不出手的,似乎也很難擠近售票點去的。他想到退出,奈何人流激進(jìn),根本容不得他逆流而行。其實也用不著他使多大勁往前擠去,巨大的人流幾乎將他托起朝前涌去,雖然阻力很大,但還是一點一點的在接近目標(biāo)。

  今天可算得口岸上的一次盛會!幾家小飲食店里客來客往,生意異?;鸨?。在一家叫做“白云小食店”的餐館里,郭燕正忙個不停的給客人們端茶送水。這是她姑姑姑父開的小飯店,她今天是特意來幫忙的。進(jìn)店的人雖然很多,可是客人們卻吃得很簡單,拿一位客人的話說,這福利彩票一年才遇一次,可得憋足了勁的買,萬一中了特等獎,以后天天都可以大魚大肉的吃喝,所以也不在乎這一頓飯的好孬。

  郭燕自是理解人們的心思,買彩票可是有一夜爆富的可能,就為了這個未知的可能,人們往往是不嗇下血本的。好象是有史以來,人們從來沒有過象今天這樣對金錢對財富的渴求。

  陽光下,烏秧秧的黑的黃的白的人頭攢動,場面令人震憾。偶爾有一方書桌突然出現(xiàn),就象一艘潛艇突然從海底竄出來一般,剎時引起海浪翻滾,久久不能平靜。

  “這些人真傻,給錢買罪受?!?p>  “不,他們這是在播撒希望。”姑父笑笑,道,“萬一中了特等獎,房子車子就都有了,還能落戶城市戶口,余生就不愁了?!?p>  “姑父,哪你怎么不去買?”

  “他還沒買完!”姑姑忙中偷閑,道,“你姑父買了整整兩盒彩票,四百元錢,結(jié)果只中了一根毛巾和一支牙膏?!?p>  郭燕笑了,突然問道:“姑姑,你們怎么不請個廚師呢?這里是全國各地來的生意人,還有俄羅斯人,肯定挑嘴得很。姑父那技術(shù)不行?!?p>  “店小,請不起廚師。對了,你爸爸怎么不請個廚師?”

  “我爸爸正打算要請個廚師呢。”

  “有目標(biāo)了嗎?”

  郭燕的臉兒突然間紅透了起來,不知怎么搞的,近來只要一提說飯店,她就會想起任筆友來。她會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會感覺他就在自己面前,正憨憨的看著自己壞壞的笑著,她會感覺到自己被他剝光了衣服……

  “郭燕,你怎么了?看你臉色緋紅,是發(fā)燒了吧。”姑姑忙伸手探探女孩的額頭,驚道,“哎呦我的個乖乖,你的額頭怎么這么燙???走,我?guī)闳タ瘁t(yī)生?!?p>  “姑姑,我沒事?!惫嗝杞o客人添茶水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道,“這天氣太熱了,要是能下場雨該多好?。 ?p>  霍爾果斯口岸,這個方寸之地,此時竟然匯聚了數(shù)以萬計的、懷揣希望的、對生活充滿憧憬的各族民眾。他們手攥鈔票,不顧一切的朝售票點擠去,因為好運或許就在今天,值得去搏一搏。那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滾滾向前,沖擊著已購得彩票的人們避之若浼。

  任筆友終于被人流沖到了售票點,看著別人都五十一百元的購買彩票,他就猶豫起來,買還是不買,買多少?其實容不得他遲疑,身后有人叫道,喂,買不買,不買就一邊去,別擋著我們買。他尷尬的笑笑,攤開手中皺巴巴的十元錢,換了五張彩票。都沒等他細(xì)看到手的彩票,他便被后面的滾滾熱浪卷起來,拋向消退的人流。也就是呼吸之間,他竟被激流勇退的人浪沖出老遠(yuǎn)。

  回首望望前赴后繼涌向售票點的人浪,任筆友長長的呼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濁氣。怎么感覺這福利彩票并未給人們帶來福利呢?近年來,各地都熱衷于發(fā)行這種所謂的福利彩票,說是為慈善事業(yè)集資?!百I福利彩票就是行善!兩元錢就可以行善,而且萬一中獎了呢?您的下半生就不用愁了!”中國人向來都是慈悲為懷,孔子說: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謂之: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之!雨果說:善良的心就是太陽!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人們總是懷著希望的心情博彩,縱然是前些年的福彩事件也絲毫沒有影響人們博彩的激情。

  他來到一棵樹下,迫不及待的一張張刮開彩票,卻一次次的失望。只剩最后一張了,他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他心中默默的禱告,口中不自主的念叨道:“特等獎,特等獎,房子房子房子,夏利夏利夏……”

  獎票被刮開了,卻什么也沒有!仼筆友泄氣了,失望伴隨著懊惱,用省吃撿用存下來的錢頂著烈日酷暑來買彩票,卻連屁都沒有一個。他苦笑笑,沒精打彩的四周望望,也不知二哥等人比時在何處,他們也買到彩票了嗎?他們中大獎了吧!他突然羨慕嫉妒起來,也擔(dān)心起他們來,擔(dān)心他們比自己幸運,中了大獎。

  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我這是想什么呢?任筆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要是兄弟們中了獎,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啊,至少可以吃喝一頓好的吧!想到吃喝,他才感覺肚子餓了,也罷,先去這家飯店等他們吧。

  任筆友進(jìn)了一家叫做“白云小食店”的餐館,這真是個好地方,店里環(huán)境優(yōu)雅清靜,店外便是瘋狂搶購彩票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沒有邊際。

  他在靠窗邊的一張餐桌邊坐下,一邊看著壓在玻璃桌面下的菜單,一邊喊道:“老板,來杯茶水?!?p>  “我們這是飯店,不是茶館?!币粋€鶯鶯燕燕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要喝茶請出去。”

  任筆友抬頭一看,眼睛都直了,原來面前好生一個美人兒:美目揚玉澤,峨眉象翠翰。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男人吞著口水,呵呵笑道:

  “林燕,你怎么在這?”

  林燕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道:“我跟郭燕一塊兒來的,這是她姑父開的飯店?!?p>  任筆友四處張望著,道:“怎么不見郭燕?”

  “怎么,想她啦?”林燕不懷好意的笑道,“我們大姐沒來嗎?”

  任筆友愣了一下,道:“誰???”

  “雪芹姐呀!”

  任筆友笑了,一本正經(jīng)道:“你要向你大姐好好學(xué)習(xí),別成天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罔顧?!?p>  林燕打個哈哈,道:“丑蛤蟆,你去買彩票了嗎?”

  “買了幾張,虧了?!?p>  正說話間,郭燕從門外進(jìn)來,她看見任筆友,滿臉驚喜,道:“燕哥,你真的來了!”

  任筆友道:“怎么,你知道我會來?”

  “林燕說的,你會挑一家環(huán)境很好的飯店吃午飯,而這兒,只有我姑父的飯店是最好的。”

  任筆友看著林燕,淡淡的說道:“知我者,林燕也?!?p>  林燕被男人看得毛骨悚然,嬌聲叱責(zé)道:“丑蛤蟆,把你的蛤蟆眼挪開,不準(zhǔn)看我。”

  任筆友諱莫如深的笑道:“我餓了,讓我再看看吧?!?p>  “你毛病吧!餓了你吃飯呀,看我干什么?看你賊眉鼠眼的,準(zhǔn)沒安好心?!?p>  “我實在餓得慌,林燕,你就讓我再看看你吧!”

  “看著我你就不餓了嗎?神經(jīng)病?!?p>  郭燕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俗話說秀色可餐,看來燕哥今兒中午可以省一頓了?!?p>  林燕恍然大悟,原來男人是想吃自己。她臉上火辣辣的灼痛,便嗔恨著去揪男人的眼睛。任筆友忙退避躲過,對郭燕說道:“郭燕,你看她哪有女孩子的樣子?!?p>  郭燕忙側(cè)過身去,她實在不敢面對男人那對直勾勾迷魂的眸子,那種被剝光的感覺令她害羞生臊。但她又很想和他在一起,甚至她在想,要是燕哥是個色盲該多好啊,自己就不怕他看自己了。女孩訕訕的笑道:

  “燕哥,你吃飯嗎?”

  “等會吧,兄弟們還沒來呢?!?p>  “那你們聊吧,我去幫忙了?!?p>  郭燕有點依依不舍,但這會兒飯店里開始忙了,她不得不去招呼客人。看著郭燕嬌美的身影在店里穿梭:

  柳腰春風(fēng)過,百鳥隨香走。

  精妙世無雙,纖纖作細(xì)步。

  蕓蕓眾神贊,飄飄仙子舞。

  回眸偶一笑,百媚花解語。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任筆友自是看的醉了,忘了渴,忘了餓,也忘了對面還有美女一個。林燕惱了,怒了,真沒見過這般好色入魔的男人,你看他,直勾勾蛤蟆眼忽視東西左右,厚重重唇中舌竭力欲破孽口,凸兀兀喉中結(jié)頻頻吞津咽唾。

  “丑蛤蟆,你又把郭燕的衣服給脫光了吧,看你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任筆友自知失態(tài),忙收回目光,尷尬的笑笑,道:“林燕,別說得那么低俗嘛,我這是在欣賞美。我在想,XJ怎么盡出美女呢?你看啊,在我認(rèn)識時的新疆女孩中,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天生麗質(zhì)、冰雪聰明的。雪芹香肌玉膚、溫婉嫻熟,秀外慧中、善解人意,自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阿古麗俏麗多姿,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超凡脫俗,自然是佳人自鞚玉花驄,翩若驚燕踏飛龍。

  “郭燕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蘭心蕙質(zhì),婉約可人,自然是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三姐呂希彤國色天香、風(fēng)華絕代,空谷幽蘭,氣質(zhì)高雅,自然是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p>  聽男人花言巧語夸贊姐妹們,林燕是羨慕嫉妒又是恨,她寒顫著臉色,冷冷的說道:“那我呢?”

  “你???”任筆友突然沉默了,只是盯著女孩似笑非笑的看著,道,“先讓我好生看看?!?p>  “你這條色狼,不準(zhǔn)看我?!绷盅嗝﹄p手交叉護于胸前,怒道,“你這個無恥小人,去看你的郭燕妹妹吧?!?p>  任筆友呵呵笑了起來,道:“話說這林燕啊,那真是嫵媚絕天下,妖嬈傾城國,艷麗冠群芳,好一個天生嬌娃,清秀大方,自然是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男人的花言巧語果真好享受,林燕自然是眉含笑眼含情,面若桃花自嬌嗔,道:“你這個騙子,什么特生什么意思?”

  “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就是全天下沒有比你更美麗的人,而你更是千年才出的一個大美人?!?p>  林燕嬌嗔道:“你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尤其是你這張蛤蟆嘴,不知道哄騙了多少女孩兒上了你的賊床,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p>  說著,她果真揮動纖纖玉手去揪男人的蛤蟆嘴。此時,郭燕卻來到他們面前,道:

  “燕哥,幫姑父做幾道菜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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