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寧想了一會兒，暫時沒頭緒，便不再想，吩咐玲瓏查一下當年綠淺可曾和什么人接觸過，再查查母親當年的藥方以及治療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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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兒江禾寧也暫時沒去軍營，江正遠還專門來找江禾寧談話說“不能半途而廢，決定了就要一直堅持?！苯虒幙粗赣H心里有些發(fā)酸，不知道父親若知道母親是被害死的會有多難過。
玲瓏很快查到母親當年治療的記錄和藥方，江禾寧看著藥方皺眉，當年那個大夫是張氏推薦的，恐怕這個大夫也有問題。王大夫來治病的七個月里，使用了兩種藥方，舊藥方是慢慢滋養(yǎng)型，需要長期服用才能見效，新藥方卻出現(xiàn)了問題。
新藥方中含了兩種藥物是相克的。然而尋常醫(yī)書并未提過這兩種藥物是相克的，因為其中一種藥物來自南詔，中原很是少見。其實這兩種藥若份量得當，是可以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可若其中一種過量則會從補藥變成毒藥。因著藥物珍貴且一個不慎會害人性命，尋常大夫是不會使用的。江禾寧因看過南詔國的《圭且》才知道這兩種藥物得使用恰當，若一種過量，食用后患者會短期內(nèi)面色紅潤，但卻在消耗根本，長期服用后會咳血，掉發(fā)，最后不治身亡。
江禾寧看到管家記錄，在母親去世前三月?lián)Q了藥方，回想起母親確實在一段時期身體突然好轉(zhuǎn)，可是沒過多久就病情嚴重，最后不治而亡。而母親病重時就是咳血、掉發(fā)、食欲不振等癥狀。王大夫是母親去世前七月便來府上，可治療了四個月才忽然改了藥方，一開始想必他也是真心救人，可后來卻改了藥方，恐怕是幕后主使威脅了王大夫。
江禾寧心想這個王大夫應(yīng)該也是一個線索，于是派白露去尋這個王大夫。
玲瓏又將當年綠淺離開前所發(fā)生的事兒復(fù)述給江禾寧：“小姐，綠淺嬤嬤為人自私暴虐，經(jīng)常打罵底下丫鬟出氣，也會克扣那些丫鬟的月例，但由于她是二夫人的心腹，所以沒人敢反抗。不過她卻在離開前滿面春光，對人也是喜笑顏開，都不隨意欺壓人。有一位老奴告訴奴婢，當年綠淺嬤嬤偷偷告訴她一個秘密，有人給她一大筆錢，要她做一件小事兒，事成之后不僅有錢贖身，還會給她一塊地養(yǎng)老?！?p> 江禾寧聽后陷入沉思，現(xiàn)在這件事兒更加撲朔迷離，幕后之人要綠淺嬤嬤做什么事？又為什么選中了綠淺嬤嬤？江禾寧問道：“這個綠淺嬤嬤可有親人？”
玲瓏搖搖頭：“奴婢打聽到綠淺嬤嬤沒有嫁人，身邊也沒有姐妹兄弟，自己的父母親也在她年幼時去世，所以她才將自己賣入張家為奴?！?p> 江禾寧恍然大悟，難怪會選中綠淺嬤嬤，恐怕就是看中她孤家一人，若真以這樣的標準選人，那這綠淺嬤嬤想必兇多吉少了。看來這幕后主使心狠手辣，并非尋常宅婦或者并非婦人。不過這樣身世的人府里應(yīng)該不止綠淺嬤嬤一個吧，更何況綠淺嬤嬤為人惡毒，還是張氏心腹，若行為怪異應(yīng)該更引人注意，難道幕后之人就不怕這陰謀被撞破？到底為何會冒著風(fēng)險挑中她呢？江禾寧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暫等其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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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回來說：“小姐，王大夫一家早在當年便慘遭殺害，因手段過于殘忍，京兆尹都出動了可還是沒能查到兇手?！?p> 江禾寧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并不驚訝，有了之前對綠淺嬤嬤后事的猜想，想必所有涉事之人都難逃一劫，只是沒想到那人如此狠毒，竟連王大夫家人都不放過。
江禾寧點點頭，對白露說：“那你再去查查當年王大夫改變藥方前夕有沒有什么人去找過他。”
兩天后，書浴回來，向江禾寧稟報：“小姐，綠淺嬤嬤人緣并不好，不過倒有一個王婆子曾經(jīng)在她手下極得寵，在她走后墻倒眾人推，王婆子被趕到馬廄里喂馬，常年受到欺壓冷落，倒還活著，只是精神似乎有些失常?！?p> “那叫人把王婆子帶來，我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記得做的隱秘點，別人讓發(fā)現(xiàn)了?！?p> 書浴點點頭，接著道：“屬下去過綠淺嬤嬤的老家，發(fā)現(xiàn)并未有塊地是屬于她的，并且綠淺嬤嬤自賣身進張府后便再也沒回去過?！?p> 江禾寧心想，想必是她回鄉(xiāng)途中便被人解決了，這人倒是行事果斷，不留痕跡。
書浴行禮告辭。傍晚便把王婆子帶了過來。江禾寧看到面前這個人，面色蠟黃，頭發(fā)枯亂，眼神東瞄西瞥，周邊人一動，她都被嚇得一機靈，嘴里喃喃道“別打我，別打我?！?p> 江禾寧皺眉，王婆子這樣的狀況，要如何問出點東西呢。她圍著王婆子走兩圈，轉(zhuǎn)身吩咐落葉將剛做的糕點以及羊奶端上來。
落葉將吃食端上來后，江禾寧拿著走到王婆子面前，王婆子被香味吸引得抬起頭，渴望的盯著糕點，可王婆子不敢動，她看著周圍這么多人，被打怕了，只是目光緊緊跟隨糕點，不自覺地咽咽口水。
江禾寧瞧見這樣，心里打定主意，端著糕點蹲在王婆子面前，細聲說道：“王嬤嬤，我聽聞你以前是綠淺嬤嬤的心腹？”
王婆子一聽到綠淺嬤嬤的名字，害怕的縮回去：“沒有沒有，我、我和她沒關(guān)系，你們不要來找我，不要再、再打我了，那些壞事兒都是、都是她做的，你們?nèi)ァ⑷フ宜！?p> 江禾寧溫柔笑道：“王嬤嬤，我不是來報仇的，以前綠淺嬤嬤曾幫過我，我找不到她了，沒辦法向她報恩了，我聽聞你是她的心腹，近年來過得不好，所以派人將你接過來。可能是我手下人行事粗魯，讓你誤會了?！闭f著江禾寧喊道書浴：“書浴，還不向王嬤嬤告罪?！?p> 書浴了然的沖王嬤嬤告罪。王婆子看到江禾寧這般，眼睛有一絲清醒，可還是不敢看江禾寧。
江禾寧將羊奶遞給王婆子：“來，王嬤嬤先喝杯熱羊奶，你肯定很久沒吃過熱乎的東西了吧?！?p> 王婆子看到熱羊奶，立馬奪過來，大口大口的喝，喝完還咂吧咂吧嘴，意猶未盡的樣子。她轉(zhuǎn)頭指著樹上的鳥大叫：“啊，有小鳥，有小鳥，害怕，害怕。”說著四處亂躥，秋月一個箭步將她按下，王婆子掙扎不脫，便在原地打滾：“小鳥、小鳥，房間、房間?！?p> 江禾寧見狀，示意秋月將人帶到后院的一個房間，讓書浴等人在門口守著。關(guān)上門，江禾寧說道：“王嬤嬤，現(xiàn)在沒有小鳥了吧?！?p> 王婆子轉(zhuǎn)身，神情不似剛剛那般瘋瘋癲癲，像個正常人一樣。她嘆口氣，說道：“二小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