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密閣,梁大人便將《禮記》丟在了桌上,問道:“這是今天皇帝賜我的書,各位怎么看待的?”
一個尖耳猴腮樣的幕客說道:“莫非是夸贊梁夫人今日的善舉?”
“不,我不這么認為,”胖的幕客抱著胳膊說道。
一個幕客搖著扇子,繼續(xù)說道:“我也不這么認為,禮記中施粥的事在齊國首次發(fā)生,其中一位饑民寧愿餓死,都不接受?!?p> 尖耳猴腮樣的幕客斜眼看著兩位幕客,繼續(xù)說道:“那是夸誰有骨氣呢?”
梁大人捂著額頭,聽著幾個幕客的討論,反復(fù)閱讀著《禮記》中的施粥文章。
搖著扇子的幕客,突然跪下,大呼道:“我陳某該死!”
密閣內(nèi)的所有人,被這個幕客的突然舉動嚇得一愣。
梁公子抬手示意道:“繼續(xù)說。”
“前朝朋黨結(jié)群,是當(dāng)今之大忌。今日施粥之事,有夫人起頭,難免有王家參與之嫌。日中,王府人來到了粱府商量事宜,難免有朋黨之疑。圣上的《禮記》一書,既是對梁家的提點,也是削弱王家的預(yù)示?!蹦豢凸蛟诘厣?,扇子別在背后,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
“我回來之前,王家派人來了?”梁大人問道,眼里充滿了憤怒。
“是。剛剛還和梁夫人一起的?!奔舛锶鶚拥哪豢驼f道。
梁大人的手指不緊不慢地磕在桌面,發(fā)出“喀喀喀”的聲音。周圍的人不敢多說一句,生怕呼吸聲過大,引得梁大人不快。
“起來吧。”梁大人對地上的幕客說道。
“你們幾個怎么看?”梁大人問道。
“父親,《禮記》之事,事重在提點,就像陳先生所說,重要的是南湖城外游船案?!绷汗诱f道。
“張玉賢,沒找到,這個事就無法成立。”梁大人補充道。
“朋黨謠傳必須扼殺,各位幕僚有何見解?”梁大人問道。
“將王府小廝趕出粱府?!睋u扇子的幕客繼續(xù)說道。
“不可,”尖耳猴腮樣的幕客繼續(xù)說道:“王家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不能這樣對待,圣上的《禮記》便是提點我們妥善處理此事。”
梁大人贊許似的點了點頭,看向了梁公子。
梁公子會意,拿起桌子上的《禮記》說道:“父親放心,我必勸諫母親與王家割舍?!?p> 梁大人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兒子舍身為國受重傷,病期勸母迷途知返......”
三個幕客一起跪下,大聲呼喊:“大人,公子英明!”
“成棟去吧,我和他們商量南湖城外游船案件?!绷捍笕宋⑿χ疽饬汗与x開密閣。
......
該死!真該死!張玉賢我一定要找到!
梁公子攥著《禮記》心中狠狠地咒罵著,暗暗發(fā)誓:要干出一番大事,讓父親對我刮目相看!梁公子一邊走向母親和王府所在的主廳,一邊內(nèi)心咒罵著。
“母親大人,父親托我有要事與你相商。”梁公子剛踏進主廳內(nèi),便吸引了廳內(nèi)姨太、王府小廝與梁夫人的目光。
隨著梁公子此話一出,梁夫人拉著梁公子去了主殿。
“父親深陷朋黨之風(fēng),這本書便是圣上對父親的提點。”梁公子舉著《禮記》對身旁的母親說道。
“梁府并未參與朋黨啊,這是朝廷大忌?!绷悍蛉梭@訝地說道。
梁公子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主廳的方向。
只見梁夫人,恍然大悟似的用手拍了拍額頭,繼續(xù)說道:“那不是,這是來傳遞你父親在朝廷的今日被罰的事?!?p> 梁公子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百人百嘴,在諫官眼里,這便是朋黨會晤?!?p> 梁夫人在主殿內(nèi)左右踱步,似乎不想對娘家人下逐客令。
梁公子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喃喃道:“圣上《禮記》便是對梁家的提點,說明已經(jīng)有人參過了梁府與王府結(jié)為朋黨的折子,母親大人,不能因為一時的猶豫,害了兩家。”
梁夫人依舊猶豫不決。
“此時的逐客令,王家也會體悟從中道理,不會心生埋怨的。母親大人,此招是一石二鳥。”梁公子繼續(xù)說道。
“這是你父親大人的意思?”梁夫人靠在梳妝臺上問道。
“是,父親大人讓兒子從密閣中出來,便為了此事?!绷汗诱f道。
“好,你去辦吧。”梁夫人扶著額頭說道。
梁公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步走出主殿,對門外小廝喊道:“侍衛(wèi)護送王府人出府!若有逗留者,刀劍伺候。”
紫靈與胭脂聽著前院鬧哄哄的,便好奇地站在窗前,看見:幾個穿著甲胄的侍衛(wèi),追趕著幾位衣著新奇的人。
胭脂說道:“那幾個好像是王府的人,看著衣著也并非普通的小廝,像是貼身侍女?!?p> 紫靈冷冷的說道:“罷了,長安城里無新鮮事?!?p> “自己趕娘家人?這還不新鮮啊?”胭脂看著窗外喧鬧的場景繼續(xù)說道。
“為了自己的利益,這還是普通的?!弊响`看著探頭探腦的胭脂,心想:世界上都無新鮮事,人族、鬼族、魔族與神族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