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叔暖得很
宮婕妤只好挺直脊背,伸長脖子,保持著世家小姐的尊貴,盡力維持臉上的笑容,說道:“當(dāng)然,那些不入流的伎倆,我還不至于放在眼里?!?p> 宮婕妤訂的是頂級包間,熏的是清淡怡人的蘭花香,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她和南宋兩個人,看著一桌子的珍稀名菜,瞬間就覺得肉疼。
廣廚神府是私房菜,本來就比一般的五星級酒店貴,加上冠了廚神的名號,更是貴得離譜。
她因?yàn)橘I《寄情》那八個億,現(xiàn)在還處于延時付款,根本不敢大手大腳花錢。
這一頓飯,花掉了她接下來一個月的零花錢。
……
左擎回來,李阿姨以為是南宋忘拿了東西。
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看到面容沉穩(wěn)的男人,挺拔的身影在門口換鞋,臂彎里搭著西裝外套。
淺灰色襯衫袖子半挽,領(lǐng)口松松垮垮,解開了兩三顆扣子。
走近了幾步,李阿姨才聞到他一身酒氣。
“先生,怎么突然回來了,還喝這么多酒?”李阿姨過去扶住左擎,男人并沒有接觸,只是將臂彎的外套遞了過去。
他坐在沙發(fā)上,輕輕捏著眉心,他酒量不是太好,被張少卿灌了幾杯就覺得頭疼得厲害。
他懷疑,這貨是不是買到了假酒,怎么這么上頭?
他后面跟進(jìn)來的是霍占廷,幫左擎停好了車子。
霍占廷是霍家二爺,李阿姨見過好幾次。
“幫四哥煮碗醒酒茶。”霍占廷跟李阿姨說話,他尖著手指抽了兩張紙巾給左擎擦汗,那雙漂亮的杏眼里特充滿了嫌棄,“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逞能給誰看吶?”
霍占廷有潔癖,一點(diǎn)點(diǎn)臟都受不了,一天要換幾身衣裳。
這世上能讓他動手擦汗的人,估計只有他四哥。
左擎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能容忍旁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他當(dāng)即把霍占廷推開,冷著聲音,輕喝:“滾!”
桃花眼微斂,眼尾透著不可觸碰的冷,睫毛輕輕一動,又似乎對什么都沒那么在意。
霍占廷被這么一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趕緊爬起來。
也不知道這地,擦干凈沒有。
他轉(zhuǎn)頭看屁股,想看看有沒有弄臟。
“趕緊滾!”左擎頭靠著沙發(fā)靠墊,閉眼開口。
輪廓清晰深邃的五官,無一處不偷著對霍占廷的不耐煩。
霍占廷指著鼻尖,一臉不可置信,“我可是把你從老遠(yuǎn)的彭城帶回來的,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我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趕我走。兄弟,不帶你這樣的?!?p> 霍占廷心里委屈巴巴,上飛機(jī)他扶著,下飛機(jī)扶著,下車扶到門口,他都好幾次累出汗了。
衣服早就該換了。
沒想到自己這么辛苦地付出,竟然換來一個滾。
蒼天無眼啊。
左擎微微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霍占廷,又閉上眼。
“礙眼。”
霍占廷:“……”
這話要是從別人甚至是張少卿嘴里說出來,他沖上去就把他頭打爆。
可這人是他四哥,左擎。
他惹不起。
霍占廷告辭,李阿姨正巧從廚房出來,“二爺這就走了?”
霍占廷瞥了一眼沙發(fā)上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滿腹委屈。
不走還能怎么玩?
留著被涮嗎?
李阿姨知道,先生向來不太愿意莊園有留客,她也不好說什么。
男人忽然睜開眼,問道:“宋宋呢?”
回來一會了,也沒見這丫頭下樓來。
平日里,那張小嘴早就開始嘚吧了。
李阿姨抬頭看著左擎,語氣尊敬,“聽小姐說,是宮家的小姐帶出去吃飯了?!?p> 左擎微微瞇了瞇犯困的眼,一臉?biāo)妓髦皩m家的小姐?”
李阿姨點(diǎn)頭,“長得還挺好看的?!?p> 他似乎是在想,這是個什么東西?
“去的哪里?”
李阿姨搖頭,“不知道,只說是吃好吃的?!?p> 左擎起身,酒勁兒上來,腳底下一滑,又跌了下去。
這倒是讓他清醒了。
他恨恨咬牙,下次見到張少卿,一定把屎給他捏出來。
太歲頭上動土,活膩了。
竟敢給他喝度數(shù)這么高的酒。
霍占廷還沒走出莊園,左擎一個電話就把他叫回來了。
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抄起,一臉的委屈不爽,像極了耍脾氣的小媳婦兒。
“你再噘嘴,信不信我給你縫起來?”左擎看了一眼霍占廷,臉上的嫌棄不要太明顯。
偏頭看著車窗外,車窗半降,涼風(fēng)灌入,吹在臉上,一下子更加清醒了。
霍占廷:“……”
怪不得三十來歲了還單身,這么壞,該的。
霍占廷心里把左擎罵了一遍。
……
南宋吃好了,端端正正靠著椅背,手里握著一杯鮮榨橙汁,輕輕抿了一口。
宮婕霓吃香雅端,一看就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餐桌禮儀。
一縷頭發(fā)落下,宮婕霓順手將頭發(fā)別在耳后。
南宋注意到她的耳洞,忽然想起她戴過的斯里蘭卡的藍(lán)寶石耳墜。
她抬手準(zhǔn)備再喝一口橙汁,手機(jī)忽然響了。
掏出手機(jī)一看,是她四叔電話。
她輕輕抬眉,宮婕霓正看著她。
嘴角有清淺的笑意,“家里的電話?”
南宋將手機(jī)頁面給宮婕霓看了一眼,嘴角向上彎彎,梨渦明顯,“四叔的,應(yīng)該是問我吃了沒有吧?!?p> 手機(jī)握在胸前,一臉神秘,“別看我四叔看著冷淡,其實(shí)心里暖得很?!?p> 宮婕霓聞言,嘴角弧度加深。
南宋接通電話,軟軟喚道:“四叔~”
微微拖著尾音,聽著甜到了心尖尖上,酥酥麻麻的。
車子已經(jīng)開進(jìn)市區(qū),男人沉灼開口:“在哪里?”
南宋趴在椅背上,背對著宮婕霓。
后者只是輕輕端起茶杯,吹拂面上的水霧,低頭抿了口茶,動作雍容華貴。
眉眼低垂,像是注意力都在這杯茶上一般。
南軟蔥白細(xì)軟的指尖,輕輕扣著椅背上的木料雕花,小嘴輕輕撅起,“你又不回來,問我在哪里干什么嘛?”
聽出來小丫頭語氣里有不滿,就像是離家出走的小學(xué)生,一邊賭氣一邊埋怨家長怎么還不來找她?
他不由得微微失笑,柔和的語氣,“這是念著四叔了?”
蘇西喬
張少卿哭唧唧,抱著四爺大腿,“哥,只有15°,那玩意兒就跟氣泡飲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