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天的暴雨導(dǎo)致烏陽山山體滑坡,被困人員達到了四十余人,沈霽他們趕過去的時候一片狼藉。
到了那里迅速組織人員救援,穿梭在其中的有消防橙,迷彩綠還有墨藍色的警服。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天災(zāi)祈禱,祈禱被困人員都能得到解救。
沈霽忙了兩天了,這兩天挖出來了很多被困人員,他們的體能都已經(jīng)達到極致了。搜救警犬也已經(jīng)累倒在了地上。
走到一旁,給溫言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溫冉的情況。
“沈霽,溫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霽知道溫言的意思,可是他堅信溫冉會醒,一定會醒。
“中隊長,這里”
掛了電話沈霽又加入了救援隊伍里。又是一夜的奮戰(zhàn),天空破曉,搜救任務(wù)終于結(jié)束了。
在場的人為死者默哀三分鐘,之后開始了打掃戰(zhàn)場。
一天下來,每個人都累癱了。
回去的路上沈霽想了很多,他不可能放棄溫冉,他做不到。
回去之后緊急匯報了一下就準(zhǔn)備離開,被叫住了。
“沈霽,你等等?!贝箨犻L攔住了他,去了辦公室。
“沈霽啊,你最近應(yīng)該聽說了比賽的事情吧?!?p> 沈霽遲疑的回答了“嗯”
“隊里商量了一下,想讓你帶一隊去參加,你意下如何?”
沈霽能猜到隊長找他的原因,本來他應(yīng)該參加的,可是現(xiàn)在溫冉需要他。
“大隊長,實不相瞞,我愛人出了事情,我很想陪她度過這個難關(guān)?!?p> 大隊長先是皺了下眉,然后走到了窗戶邊,看著下面訓(xùn)練的消防員。
“你再考慮考慮,回頭給我答復(fù)?!?p> 沈霽離開了辦公室之后去了醫(yī)院,溫言最近這兩天都在病房,這里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辦公室。
“她怎么樣了?”
溫言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沈霽走到了溫冉床前,先是給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坐了下來。
拉住了溫冉的手,輕輕的吻了上去。
“溫冉,隊里要派我去參加比賽,可是我不想去。
雖然你說過你不想拖累我,可是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難關(guān)我要陪著你度過。
溫冉,你睡了這么久了,怎么還不醒?你都多少天沒喝奶茶了,你不想念嗎?”
沈霽跟溫冉說了很多,可是床上的溫冉還是沒有反應(yīng),沈霽眼里的光慢慢熄滅然后又亮了起來。
時間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根本不算問題,彼此錯過了這么多年都能再次相遇,這已經(jīng)很好了。
晚上,溫言和沈霽兩個人在一旁吃飯,兩個人都是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溫言率先出了聲“溫冉如果過兩天再不醒,我打算帶她回新西蘭。”
沈霽正在吃飯的筷子掉了下來,震驚的看著溫言,眼里滿是不相信。
溫言看了床上的溫冉,沉默了下來。這個決定對于溫冉來說很正確,可是他們面臨的又是一次分別。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他們用了十年解釋了誤會,用了半年換來了交往?,F(xiàn)在這些美好都要被打破了。
沈霽依舊是沉默,因為他不知道他能說些什么。又或者,說什么都沒用了。
“我不能陪著她,我什么時候都不能陪著她。我后悔了,我不想當(dāng)消防員了?!?p> 沈霽說著說著就有了哭腔,他難以忍受溫冉再次離開她,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了。
溫言放下了筷子,嘆了口氣
“溫冉喜歡你從事這個行業(yè),她為你驕傲和自豪。如果因為她的原因造成你離開,她醒了也不會開心的。
溫冉可能是上輩子過得太好了,老天嫉妒了,所以這輩子過得稍微慘一點。
我總在想,等我下去了溫時會不會怪我。溫冉是我們兩個的寶,從小就扔在手上的。
后來溫時走了,我就把溫冉丟失的那份愛補了上去??墒牵孟駚G失的東西是你怎么補都補不上的?!?p> 沈霽思忖了一會,定了個決心?!澳艿任冶荣惤Y(jié)束再走嗎?”
溫言點了點頭,然后兩個人看向了溫冉。
第二天,沈霽去了大隊長的辦公室。
“報告”
“進來”
“報告大隊,沈霽申請參加比賽。”
大隊長站起來拍了拍沈霽的肩膀,把桌上的表格交給了他。
沈霽回了宿舍,陳正就貼了上來。
“哎呦,怎么想通了?”
沈霽把表格放在了一邊,坐在床上。
“怎么了?溫冉的情況還不好?”
一說到溫冉,沈霽就有了反應(yīng)。
“嗯,還沒醒。”
陳正看了眼桌子上的表格,嘆了口氣。剛準(zhǔn)備離開,就看到了沈霽壓在書底下的轉(zhuǎn)業(yè)申請。
“這是什么?”陳正舉著手里的紙質(zhì)問著沈霽。
沈霽抬眼看了一下,然后站了起來,站在了陳正面前。
“陳正,我三十了,我之前會選擇把我的一生貢獻給國家??墒牵F(xiàn)在,我要陪著溫冉。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溫冉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如果這次不醒,溫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會參加這次比賽盡我該盡的義務(wù),我忠于國家,可是我也要忠于溫冉。
國家需要我,我做了該做的?,F(xiàn)在,溫冉需要我,我不能逃避退縮?!?p> 陳正看著沈霽眼里堅定的眼神,也不想說什么了。干這一行的都知道每天面對的是什么,沈霽的想法是對的。
陳正把手里的申請書放在了桌子上,離開了房間。沈霽看了眼桌子上的申請書,撇開了眼。
訓(xùn)練場上,沈霽正在一遍遍的過著訓(xùn)練項目,汗如雨下。
溫言這兩天公司遇到了問題,忙的焦頭爛額。這天他趁著木子在醫(yī)院就去了公司,處理了點事情。
等會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從溫冉的病房里出來了一個男人。一身黑,帶著帽子,看不清容貌。
溫言反應(yīng)過來喊了一聲,那個人受到了驚嚇趕緊離開了。溫言進了病房看到溫冉好好的才放下心。
聯(lián)系了負責(zé)人去查了監(jiān)控,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就是失蹤很久的許晗。
看到許晗背影的時候溫言的眉頭一直緊皺著,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回了病房,溫言看到了溫冉床頭的雛菊,緊皺的眉頭又緊了緊。
走過去把雛菊拿了出來,輕笑了下“連溫冉喜歡什么都不知道?!睖匮园堰@束花放在了客桌上,又把沈霽昨天拿來的滿天星放進了溫冉床頭的花瓶里。
“溫冉,你再不醒就看不到沈霽比賽了。等他比賽那天我?guī)闳タ慈ィ屇悻F(xiàn)場加油啊。”
病房里除了溫言的說話聲和兩個人的呼吸聲,什么都沒有了。
沈霽來到醫(yī)院后,又去了主治醫(yī)生那里一趟。
“溫冉的情況有所緩解嗎?”
“病人現(xiàn)在處于半昏睡狀態(tài),她能清楚的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而且她也是有意識的,不過病人的求生意識還是不強?!?p> 沈霽的心從來沒有這么涼過,溫冉的求生意識不強他很早就知道了,為什么不強?許晗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這些沈霽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溫冉在放棄他們。
離開辦公室以后,沈霽先是去了樓道里抽了支煙。
一個人,一支煙,一紅星,滅了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