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變故
雖然給祝小米證明了清白,可姜瑩瑩還是氣得要死。
接連幾天,她都不太愿意讓小米去考入學考,唯恐又有不長眼的誣陷。
不過很快,事情就有了轉機。
這天一大早,姜瑩瑩被敲門聲吵起。
“你好,請問你是祝小米的家長吧?”來者是個中年女人,客客氣氣道:“我是鎮(zhèn)二小的,聽說你家孩子最近在找學校,不知道定下來沒有?”
姜瑩瑩愣了愣,“沒定下,不過你們怎么知道的?”
對方笑了笑,“顧子志,你家孩子認識吧?是我們學校的,上周跑到教導處來,死纏著讓我來招生,我這不實在拗不過,就來看看,沒打擾你們吧?”
好家伙,顧子志這小伙伴當得靠譜。
姜瑩瑩啞然失笑,將人請進來。
對方是沖著祝銘之的名頭來的,說話間也沒掩蓋,不過條件開得很有誠意,愿意無條件讓祝小米入學,希望祝銘之偶爾能到鎮(zhèn)二小參加活動,激勵一下學生。
姜瑩瑩因為顧子志平時的介紹,對鎮(zhèn)二小印象不錯,不過沒一口答應。
總歸是祝小米上學。
“小米,快來,鎮(zhèn)二小的老師來了,要跟你聊聊?!?p> 她把祝小米從被窩里挖出來,擦了臉穿好衣服,就讓他們在客廳聊。
祝小米年紀小,但條理清楚,很懂自己想要什么,反正也在家里,姜瑩瑩放心。
過幾天,祝小米點了頭,去參加鎮(zhèn)二小的入學考,順利通過。
“從下個月起,小米也是學生啦!”
姜瑩瑩在家里做了一桌菜,邀請顧子志來,一起慶祝。
“小米,以后你功課有哪里不會,我來教你?!鳖欁又敬┲u心領的毛馬甲,里面是淺褐色的襯衫,還戴了副眼睛,斯文又親切,眼里全是笑意。
祝銘之見狀,不悅地皺了皺眉。
“她是我妹妹,有什么不會的,我會教?!?p> “你不是上初中嗎?忙得過來么?”
“再忙也有空教,不勞你費心!”
這人到底哪兒來的!怎么能跟自己爭小米!祝銘之咬牙切齒。
顧子志也面色不善。
氣氛忽然有了些火藥味。
祝小米原本埋頭苦吃,一抬頭,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們,你們不吃嗎?”
姜瑩瑩默默移開視線,內心笑得不行。
沒看出來,自家小米這么受歡迎啊。
顧子志家只有一個孩子,他又打小體弱,沒什么朋友,做夢都想要個妹妹,祝小米乖乖的,完全符合他的預想,這下可跟祝銘之有得搶了。
姜瑩瑩樂得清閑,叫這兩個傻哥哥照顧小米去。
這天,祝母在客廳擦桌,電話忽然響了。
“誰啊這是……”她放下抹布,提起電話。
然后,渾身一僵,話筒從手里滑了出來。
“啪!”
“娘?你怎么了?!”
姜瑩瑩聽見動靜,從臥室出來看,被嚇了一跳,連忙趕去扶。
祝母擺擺手,示意她去接電話。
“喂?”
“嫂子!我黃明瑞!隊長受傷了!”
姜瑩瑩心頭一顫,“怎么回事?人在哪兒呢?”
黃明瑞那邊似乎很亂,他氣都沒喘勻,急急說了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瑩瑩啊,這……”祝母六神無主,無神地抓著姜瑩瑩的胳膊。
“沒事,娘,黃明瑞說只是受了皮外傷?!?p> 姜瑩瑩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故作平靜道:“人在市中心醫(yī)院呢,您別急,我去一趟?!?p> 實際上,黃明瑞壓根沒說清楚祝銘宇到底怎么樣了。
但家里全是老人孩子,她不能慌。
收拾了東西,姜瑩瑩拿上手里所有的錢,給廠里打了個電話,拜托伙計照顧一下家里,就立刻去客運站買了票,馬不停蹄趕往市里。
醫(yī)院,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最熱鬧的地方。
“你好,護士!問一下462病房怎么走?”姜瑩瑩拎著行李,看著人來人往,心里有些茫然。
“462?那是軍人特護,你直走就能看見牌子?!弊o士回道。
能進特護病房的,情況都不會很好,護士看姜瑩瑩臉色發(fā)白,只能安慰她慢點跑。
姜瑩瑩抿了抿唇,按著指引,找到病房,小心翼翼推開門。
潔白的病床邊站著一個人影。
“嫂子?”管擒扭頭認出她,臉色一變。
“祝銘宇呢?”
姜瑩瑩說道,眼眶瞬間紅了。
病床上蓋著白單子,底下隱約勾勒出一個輪廓。
她忽然想到很不好的事。
“嫂子!嫂子!不是你別看!”管擒像是想起什么,手忙腳亂地攔她。
“讓我看看!”姜瑩瑩吸了吸鼻子,執(zhí)意要去掀床單。
祝銘宇臉色慘白,雙眼緊閉,整個人顯得靜悄悄的,躺在雪白的被子里,好似睡的正香。
姜瑩瑩的眼淚涌了出來。
她忽然陷入了耳鳴,看不見周遭一切聲音。
在路上,她就認真想過了,以前她心里沒祝銘宇,就算對方意外戰(zhàn)死,頂多說句惋惜,可現在,她既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就算他傷了,殘了,她也愿意接受。
反正她也沒圖祝銘宇給她做什么。
愛一個人,本來就是堅如磐石,風雨不能轉移。
但前提是,祝銘宇要活著!
姜瑩瑩張了張嘴,感覺到有人在拉她,可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氣,不顧阻攔,輕輕抓住祝銘宇的手,十指相扣,像是一個說不出口的承諾。
“……子……嫂子,嫂子!”
喊聲傳入耳中,不知過了多久,姜瑩瑩眨了下眼,又一串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滑,她從一片模糊中,才看見黃明瑞鎖著管擒的喉嚨,滿臉氣急敗壞。
“嫂子!這混賬犯病呢!隊長沒死!”
“他剛做完手術,麻藥勁沒過,睡覺呢!睡覺呢??!”
“……”
“……什么?”
姜瑩瑩愣住,與此同時,感覺手里一動。
祝銘宇迷迷糊糊睜開眼,他做手術是全麻,現在藥勁一過,渾身都發(fā)軟,傷口還刺刺的疼,感覺病房人還挺多,于是瞇眼想看清。
媳婦在床邊,看著像剛剛哭過。
隊友一個勒著一個,剩下人勸架的勸架,看熱鬧的看熱鬧。
他動了動因為長時間休眠而發(fā)麻的腦子,迷惑地問道。
“我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