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王嬿勾搭成奸后,陳牧每日里回府就跟做賊一樣。
尤其是今日,被王嬿弄得全身又是一片哄香,他本想沐浴更衣完了再去見見自己的大小兩位夫人的。鐘辛夷到了快要臨盆的階段,柳姬則害喜害的甚是厲害。
誰承想剛進府門,就被長女陳瓊琚裝了個滿懷。不好,今日里此事恐要暴露,陳牧暗道。
小瓊琚看見陳牧歸家,一邊大喊著“爹爹”,一邊直直的跑到了他的懷里。小臉兒在陳牧的臉上好一陣蹭,咯咯笑個不停。
聽見孩子的笑聲,辛夷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臨盆在即,陳牧不讓她臥床休息,隔段時間就要她下地走動走動。
正在陳牧想著怎么打馬虎眼掩蓋過去時,鉆在陳牧懷里的小瓊琚突然脆生生的說了一句:“爹爹今日里好香呀!”
得,童言無忌,今日這事怎么也遮不過去了。
一旁跟隨侍奉辛夷的景蓮笑著上前接過了小瓊琚,小丫頭雖有不悅,但是知道爹爹定是要陪大娘在庭院里走上幾圈才行,不情不愿的被帶去了柳姬居住的院落。
陳牧上前攙住了辛夷,向平日里用來散步的花壇小徑走去。
辛夷現(xiàn)在的肚子大得就像一口鍋整個扣在了肚子上,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將上身盡量向后靠。在小瓊琚的提醒下,辛夷在將頭靠近陳牧的時候,微不可察的嗅了嗅鼻頭。
陳牧自然是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自己兩個夫人都有身孕,一個個都被折磨的夠嗆,自己卻還干些竊玉偷香的事情的確是感覺很是慚愧。尤其是鐘辛夷,已經(jīng)浮腫的甚是厲害。
由于天氣已經(jīng)很涼,陳牧夫婦并未在外面久待,他們沿著花壇走了幾圈后就回到了辛夷的臥房。
陳牧照例將辛夷的腿腳捏了一遍,由于今日里做賊心虛,他捏得格外細致。
“夫君。”辛夷幽幽道。
陳牧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鐘辛夷眼里含著淚水,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完了完了,今日這劫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怎么了,夫人?”陳牧佯裝不懂問道。唉,這種事情,能遮掩一會兒就是一會兒吧。
“夫君,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們?”辛夷依偎在陳牧的懷里,啜泣道。
“唉!”陳牧嘆了一口氣,想著如何向辛夷解釋,考慮是否把黃皇室主的名姓也給說出來。
“我和柳姐姐本都是福薄命淺之人,可是遇到了夫君,便如同掉進了蜜罐一樣?!毙烈睦^續(xù)道。
“夫君待我們?nèi)缤鋵氁话悖@份寵溺辛夷自是銘感五懷,柳姐姐自然是也。”
“可夫君你是不世出的君子、朝堂的九卿,切不可學(xué)那張子高替妻描眉,遭世人恥笑,以至于那般才高僅做個了‘五日京兆’,還成了后人的笑柄。”(注:漢宣帝時河?xùn)|平陽人張敞,是古代比較有名的寵妻狂魔,嘗為妻畫眉,遭世人非議,以此不得大位,僅作了五日的京兆尹便被罷官,成語五日京兆便是由此而來。)
“妾身和柳姐姐都身懷六甲,無法侍奉夫君,讓你納了崔環(huán)你又不肯。”
“不過是去了勾欄章臺消遣片刻,這有什么打緊?且看你小心謹慎至此,著實讓妾身看在眼里,難過在心上。莫非我在夫君心里,就是這般小氣之人?”說著辛夷那滿眶的淚水終于掉了出來。
陳牧是越聽越詫異,越聽越糊涂,這是怎么話說?!原來不是怪自己尋花問柳去了?而是嫌自己找完別的女人回來顯得不夠理直氣壯?!哦!我的個天哪!這個該死的舊社會,我真是....太喜歡了!陳牧從心里吶喊道。
陳牧趕緊擦去了辛夷掉下來的眼淚,柔聲勸慰道:“夫人這是什么話,你夫君又不是一頭種馬,再說有你們二人,已經(jīng)是我的福分了。不哭不哭,動了胎氣就不好了?!?p> 辛夷還想再爭辯幾句,見陳牧說怕動了胎氣,立時就不說了。
陳牧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原來是自己太小心了。這都是后世的時候被前妻給折磨出來的毛病啊,自己那個時候別說出去沾花惹草了,就是多看別的女性一眼回來都遭受的是橫眉冷目。因為自己帶的一個研究生是位相貌不錯的小丫頭,前妻就跟自己整整干了三年的仗,直到這個小女孩兒畢業(yè)才消停。
這一個極左,一個極右,搞得陳牧都要精神分裂了。
“夫君?!毙烈哪伳伒?。
“又怎么了?”陳牧道。
“妾身還是想給你納一房侍妾?!毙烈牡?,“我和柳姐姐現(xiàn)在都不能侍寢,夫君不可憋壞身子。那些章臺女子雖說可應(yīng)一時之需,可總歸是眾人....”說到最后,辛夷嬌羞的說不出口了。
陳牧自然是明白辛夷話中所指,那些章臺勾欄女子人盡可夫,不干不凈,怕給自己惹了什么后患。
陳牧輕點了一下辛夷的腦門,笑罵道:“好好的孕育咱們的麟兒,小腦瓜子不要再胡思亂想,都說了你夫君不是種馬。即便是去了那種地方,我也不會觸碰旁人。納妾之事,日后再議,今日不要再提!”
“夫君~”辛夷甜甜的撒嬌道。自從柳姬從宜陽到了常安,這個辛夷別的跟柳姬沒學(xué)來,撒嬌的本事倒有長進,如今也是甜膩的可以。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從生理需求的角度來說陳牧自然對三妻四妾的偶婚制不持反對意見;但是作為一個后世成長起來的理性人,陳牧對一夫一妻的對婚制從骨子里有一種敬畏和堅守。然而,在現(xiàn)實面前,自己卻是做的一塌糊涂。
當然在這個時代,也并不是每一個女性都如鐘辛夷這般鼓勵自己的丈夫四面開花,比如漢元帝劉奭寵愛的趙飛燕就是個著名的醋壇子,就是那個與楊玉環(huán)合成“環(huán)肥燕瘦”的號稱能在掌心跳舞的趙飛燕。她可是用盡了手段將后宮里與漢元帝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能弄死的全給弄死了。
所以說鐘辛夷這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對陳牧的愛戴和尊崇,對于這一點陳牧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才拒絕了辛夷的提議。
陳牧可沒有把握肯定新納的女子進府之后不是一個爭風(fēng)吃醋的人,而自己又無法做到不一視同仁。這樣一來以辛夷恬淡的性子,這個大婦位置定是遭受沖擊。倒不如現(xiàn)在這樣,辛夷甩手掌柜一當,柳姬大權(quán)在握,兩人配合的是相得益彰。自己實在沒有理由打破這得來不易的平衡。
再者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還能有哪個女子會比王嬿更能激起陳牧的男性雄風(fēng)。
現(xiàn)在的陳府,已經(jīng)和陳牧剛到后世的時候大相徑庭了。
那個時候,家里也就陳牧、柳姬、柳文叔和陳洪四人。每次用餐,柳姬和陳洪怎么也不肯跟陳牧共用一食案,頂多就是小文叔被陳牧抓來陪陪自己。
不像現(xiàn)在,家里已經(jīng)是人口眾多,熱鬧非凡。在陳牧的堅持下,李亨夫婦、公孫傲、黃鼠以及一干小輩已經(jīng)放棄了以前的堅持,和陳牧共濟一堂,熱熱鬧鬧的用餐。陳牧認為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
李安和崔環(huán)也已經(jīng)成家,陳牧劈了一個院落供李亨夫婦和李安小兩口居住,這使得李亨、李安父子除了暗自在心里發(fā)誓為陳牧效死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想法。說老實話,古人在知恩圖報上,遠比后世人要做的好的太多。那些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在這個時代幾乎就不可能發(fā)生,這大約也是后世的唯物質(zhì)主義至上的思想不曾浸染的緣故吧。
鐘辛夷臨盆在即,鐘無鹽也是從宜陽趕到了常安,他此行將新妻兒一并帶了過來。當初在李亨等人的鼓動下,他娶了莊內(nèi)的一戶本分人家女兒續(xù)弦,此事辦的范圍極小,當時并未通知陳牧。
現(xiàn)在自己外孫就要降生,也是這個后丈母娘和小舅子見見陳牧一家人的時候了。
鐘無鹽的后妻姓顏,論年齡還比鐘辛夷小一歲。她也是醫(yī)家之女,從小便在其父的教導(dǎo)下行醫(yī)問診。但是自從見了鐘無鹽,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開始她只是常去向鐘無鹽請教醫(yī)理,結(jié)果一來二去,便愛上了這位足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最后終成秦晉之好,也算是一段佳話。
鐘無鹽的新生子取名鐘銘,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小胖子。按輩分小瓊琚應(yīng)該叫他為舅舅,但這兩個小兒女卻是常常把輩分搞亂,小鐘銘把小瓊琚叫姐姐,小瓊琚把小鐘銘叫作弟弟。只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陳牧自然是對自己這個岳丈尊敬有加,不光是因為他是鐘辛夷的親爹,更重要的是此人醫(yī)術(shù)高明、品德出眾、幫陳牧把屬于自己梳理的這一部分醫(yī)藥行業(yè)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過稍有點奇怪的是鐘蕪荑并未一同前來,真正的理由鐘無鹽無法說出口,只得說是宜陽事多,得留蕪荑在那里打理。不過此話倒也不全是假的,蕪荑現(xiàn)在的確是替自己的父親處理很多日常雜事,而且是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
陳牧愛屋及烏,雖然這幾的后岳母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歲,但他依舊恭恭敬敬的向其執(zhí)晚輩禮,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現(xiàn)在出了陳牧每日里上朝之外,一家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鐘辛夷的肚皮上。按日子,鐘辛夷就是這幾日生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