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將計就計

　　“不可，絕對不可”

　　大良造衛(wèi)鞅直接回絕了秦楓的提議

　　“你沒看到現在我軍的將士勢頭正盛嗎？這個時候更應該一鼓作氣拿下‘臨晉’才對”

　　秦楓謹慎道：“有士氣自然是好事，但今早哨騎來報，臨晉城門緊閉魏軍嚴陣以待，我們若強攻傷亡一定會大增，倒不如...”

　　“我們此番對魏國用兵，一來是趁機擴張領土，二來是要檢驗變法后我秦軍的戰(zhàn)力”

　　“大良造可知慘勝如敗？明明有避免傷亡的辦法，為何還要...”

　　“秦國現在需要的不是和談...”衛(wèi)鞅怒視秦楓“...是土地，是未來的基業(yè)”

　　“大良造...”

　　秦楓還想繼續(xù)爭取和談避免流血，不知為何一向豁達變通的衛(wèi)鞅，在攻打臨晉這件事兒上十分固執(zhí)，屯兵鄭坎后的第二天就要攻打臨晉。兵貴神速的道理秦楓自然明白，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豈不更好？

　　“不必再說，我意已決，來人傳前將軍...”

　　“嗨！”

　　“末將左布凝參見大良造...”

　　“左將軍...趁魏國援軍未到臨晉人心惶惶，現命你即刻領兵攻占臨晉，記住允許投降，但絕不與敵人和談”

　　“嗨！請大良造放心，末將定親手斬下臨晉守將司馬武的人頭”

　　“好，待城破之時我親自為前將軍請功”

　　“多謝大良造...”

　　...

　　雖然歷史上對衛(wèi)鞅的評價，以正面居多，但也不乏貶斥之聲，以前秦楓只是覺得他為人過于剛正嚴謹，做事也太過循規(guī)蹈矩，史書所載的衛(wèi)鞅與自己接觸后大有出入，但這并不影響秦楓對衛(wèi)鞅的認同。

　　但他攻打臨晉顯得急功近利，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的行為十分符合史學界的一種說法，衛(wèi)鞅擔任大良造后權傾朝野為穩(wěn)固地位，非常需要軍功加身。

　　以前秦楓多把這些無稽之談當做野史趣聞聽，然而事實證明人是不能深琢磨的，盡管衛(wèi)鞅不是出身兵家，但也熟讀兵書，他應該清楚臨晉守軍忽聞秦軍來犯，在不知虛實的情況下更為慌張。

　　秦軍完全可以將臨晉包圍，臨晉守將司馬武是個膽小懦弱之輩，強壓之下迫使其和談投降的可能非常大。相反如若強攻，司馬武為保命定會命魏軍拼死抵抗。這層利害關系衛(wèi)鞅豈能看不出來，難不成衛(wèi)鞅真有私心？

　　不敢想，不敢想，秦楓看著出城的隊伍，只能希望他們攻城順利，遂前往傷兵營看望二郎。

　　...

　　時至晌午，十余支輕騎狼狽而回，哭嚎著要向衛(wèi)鞅稟報戰(zhàn)況，秦兵見他們這幅模樣心中已然明白，雖然嘴上不說但精氣神大減。

　　秦楓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查看，見此狀況也難免失落，拉住其中一個騎兵想詢問具體情況，不想這名騎兵像觸電似的將他彈開，并擺出攻擊態(tài)勢十分機警地觀察周圍。秦楓連聲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嚇你，別激動別激動，這是咱自己的軍營，放松好嗎？”

　　“大...大人，我等殘兵趕著向大良造匯報軍情...”

　　“明白，明白，快帶他們過去...”

　　能從亂軍中殺出，想必這些人也真是驍勇，雖說盔甲凌亂衣衫破敗，但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再看看十幾匹戰(zhàn)馬，從臨晉快速奔襲至鄭坎馬匹顯得游刃有余，竟然連粗氣都不喘。秦楓覺得不對勁，秦軍中竟有腳程和耐力無此出眾的良駒？他上前端詳發(fā)現幾匹稍微壯碩的戰(zhàn)馬就連汗?jié)n都干了，這怎么可能？

　　沙哲隨口說道：“大人...剛剛這些兄弟好像把我們當成敵人了...”

　　仇人??？

　　“...壞了?。?！”

　　恍然明白過來的秦楓大叫“他們是魏國人，保護大良造，所有人立即戒備...”

　　蒙混入內的魏軍，見得大帳之內僅有一文質模樣的中年人，正在奮筆疾書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既無甲兵也無護衛(wèi)真乃天賜良機，忽聽得帳外轟亂恐有閃失，魏軍撲向那人將其亂刀捅死。

　　待秦兵包圍軍帳，魏軍正提著血粼粼地人頭殺出“衛(wèi)鞅已死，我魏國援軍將至，你們若再不退兵，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我..我T媽回...回...回不...”

　　已經開啟哭喪模式的秦楓正要開嚎，想著堂堂一代名臣死在了幾個小兵手中，著實替衛(wèi)鞅感到不值得，壯志未酬的他死前一定很不甘心吧！聽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最后的表情會留在臉上，秦楓好奇衛(wèi)鞅當時該是個什么樣子呢？

　　他遠遠望去，這...這位大哥...長的尖嘴猴腮腦門偏歪，瞪眼如呆豁牙似掰，哪里是衛(wèi)鞅，分明是他身邊的軍務掌書李當。

　　秦楓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將計就計嚎啕起來

　　“大良造被人給殺了，死的太慘嘍，大人啊你別丟下我們不管吶，秦國不能沒有你啊，兄弟們給大良造報仇給我活捉這些魏狗，抓住他們...”

　　秦軍明抓暗放，在與之糾纏一陣并象征性的殺死幾人后，露出破綻讓剩下的魏軍順利逃走。秦楓猜測的沒錯，在距離鄭坎不遠處的山林中，隱藏著近千人的魏軍，待逃出的魏軍歸營沒多久他們就往臨晉的方向撤離。

　　臨晉城下，秦軍的勇猛讓司馬武始料不及，即便魏軍三面包圍讓左布凝深陷其中，但秦軍依舊死戰(zhàn)不退，秦兵雖如狼似虎但總歸兵力懸殊，包圍圈不斷縮小，此種情況下若想繼續(xù)攻城等于癡人說夢。

　　僅剩的選擇就是向后突圍，在包圍徹底合攏前沖出去，左布凝沖在最前面奮勇廝殺，隆隆地馬蹄聲傳來他以為是秦國援兵到了，可等來的卻是歸攏的魏軍。司馬武站在城樓遠遠望見魏國的旗幟立即囂張起來。

　　“衛(wèi)鞅啊衛(wèi)鞅，你在厲害不還是成了我的刀下鬼...瓜慫玩意送你們回秦國喝西北風，來人將城中剩余人馬全都派出去，我要全殲秦軍”

　　“嗨！”

　　臨晉城大開萬余兵力傾巢涌出將左布凝等人重重包圍，已經觀察半天的秦楓抓住機會，親率兩組騎兵迅速從側翼迂回，切斷魏軍回城的后路奪取城關，衛(wèi)鞅率領主力以重騎兵和車兵開路，沖散魏軍對左布凝的合圍，并在軍中高呼“將士們！爾等建功立業(yè)報效大秦的機會就在眼前，滅魏軍活捉司馬武”

　　見衛(wèi)鞅橫刀立馬搏殺于亂軍中，司馬武失了魂一屁股坐癱“衛(wèi)鞅沒死...他沒死...他竟然...還活著”

　　“大人秦軍攻進城內，朝我們殺過來了！”

　　戰(zhàn)場局勢瞬息萬變，攻守雙方發(fā)生逆轉，秦軍先實施反包圍，后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狂卷魏軍，殺的魏軍早已沒了章法。兵將丟盔棄甲往城關逃去，但這里早已被占領，秦軍守株待兔將敵人盡數斬殺。

　　從城關掩殺進來的秦楓登上城樓，此時司馬武身邊僅剩兩名護衛(wèi)，見大勢已去司馬武跪地哀嚎“將軍饒命啊饒命，只要留我一條狗命，我保證臨晉的每個人從今天起效忠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