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已經(jīng)想好要做我的情人了？

　　李盛夏點點頭，葉日初送的新年禮物，是他花了好幾個日夜做的手工包包。她緩緩開口，聽不出情緒，“手藝挺好！”

　　兩人邊說邊走進電梯，葉日初有些不自在地聳聳肩，卻還是故作瀟灑，“沒辦法，一生要強的帥哥！”李盛夏嘴角微微上揚，按了16樓的按鈕。

　　很快兩人便被一擁而進的人群擠到角落，葉日初高大的身軀站在李盛夏面前，剛好把她和人群隔開！閉塞的空間，讓李盛夏與葉日初近在咫尺，她的身高只到他胸膛處，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竄入鼻腔。李盛夏低著頭，葉日初則俯身看著她。她不知道他悄悄看過她多少次，從前是，現(xiàn)在亦是！

　　隨著樓層的上升，原本擁擠的電梯開始騰出位置，直到14樓，電梯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李盛夏推了推葉日初，“那個…沒人了?！?p>　　葉日初并沒有和她拉開距離，反而湊近她，李盛夏僵在原地，“你……”話還沒說完，葉日初就把她耳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一縷不起眼的羽毛取下來，然后放到李盛夏面前，“有個羽毛。”

　　“謝謝。”李盛夏應(yīng)著，電梯門也在這時打開，她繞開葉日初走出電梯，頗有落荒而逃的感覺。葉日初唇角微勾，跟上她的步伐。

　　“走那么快做什么？”葉日初快步走到李盛夏后面。

　　李盛夏忽然回頭，沒有預(yù)料到他忽然走這么近，不禁踉蹌了一下，葉日初伸手?jǐn)堊∷难?p>　　“小心點?！比~日初收回手，李盛夏后退一步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去開門，“請進?！?p>　　葉日初打量了一圈她的新房子，新環(huán)境已經(jīng)一點關(guān)于他的物品都沒有了，他心中一陣失落。李盛夏并沒有察覺他的情緒，掛好包給他倒了一杯水，“隨便坐?！?p>　　葉日初隨意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雙腿微張，手肘搭在膝蓋上，他看著李盛夏拿著一疊文件出來。

　　“這些好像有點瑣碎，你回頭告訴我，你怎么算律師費的?！彼盐募旁谒媲埃白C件什么的我挺多都辦好了……”

　　“不急，我看看?！比~日初沒有回答她關(guān)于律師費的話，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起來。世界又進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他時不時翻頁的聲音傳出。李盛夏看著他，穿西裝的他和之前一直喜歡穿綠色T恤的他完全是兩個風(fēng)格，她在心中暗想：他好像沒以前那么愛說話了？7年，連人的性格都會變嗎？

　　“我臉上有東西？”葉日初覺察李盛夏的目光很久了，他怕她再盯下去，他會把持不住自己，把她擁入懷中。

　　李盛夏回過神，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一些事?！彼B忙轉(zhuǎn)移話題，“怎么說，還需要我準(zhǔn)備什么嗎？”

　　葉日初心里：想我嗎？但嘴上卻脫口而出，“大致是這些，后續(xù)還需要其他的我再告訴你，放心吧，交給我，周一我就能幫你把程序走好！”

　　“謝謝！”

　　“不客氣?！?p>　　一通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電話，葉日初拿起手機，“我接個電話?！闭f罷，他起身朝陽臺走去。李盛夏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看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不自覺地敲擊著圍欄，不知道他在談些什么東西。五分鐘后，他轉(zhuǎn)身走進來，電話里有一道女聲傳出，“房間已經(jīng)訂好了?！比~日初應(yīng)了一聲：“行，先這樣，我現(xiàn)在過去?！彪S后掛斷電話，對李盛夏說，“不好意思，剛好有點事，我得先走了?！?p>　　“好”李盛夏站起身，去給他開門，“慢走，注意安全?！?p>　　“嗯?！比~日初看起來像是真的有急事，匆匆忙忙地往電梯走去。

　　李盛夏關(guān)上門，腦海里還回放著剛剛他電話里那道女聲，“房間已經(jīng)訂好了?！毙闹杏袩o限的疑問。

　　那個人是誰？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他們已經(jīng)是這種關(guān)系了嗎？她還以為，他是為了她工作室的事情......李盛夏不敢往下想，她只覺得心揪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疼涌上心頭。她坐到沙發(fā)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但根本看不進去。

　　另一邊，葉日初接到秘書何文的電話后，得知客戶明天日程有變，想今晚連夜談完，客戶臨時在酒吧訂了包間，葉日初才匆匆趕過去。

　　談完業(yè)務(wù)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葉日初走出包間，點開微信，打開李盛夏的聊天窗口，打了幾個字：睡了么？

　　在要按下發(fā)送鍵時，他猶豫了一下又刪掉。她應(yīng)該睡了吧？他心想。最終什么也沒發(fā)。

　　李盛夏確實早早就洗完澡躺下了，但她根本睡不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好久不見》這首歌。

　　清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簾，落在床前，李盛夏從床上醒來，看了一下時間，周日早上7點。她很少在周日早上醒這么早，昨晚那股失落感在清醒的同時也涌上心頭，他都已經(jīng)找到新歡了，為什么還要來招惹她。

　　反正也沒了睡意，李盛夏干脆起床，換了一身白色連衣長裙，準(zhǔn)備公寓旁邊的公園散步。她穿著白色帆布鞋，邁著悠然的步伐走在鵝卵石路上，她本就皮膚白，清晨的微光和白色的裙子把她襯得更白。風(fēng)輕輕吹起，裙擺隨著她的步伐搖曳，棕色的卷發(fā)隨意散落在肩前，像童話故事里出走的公主。清晨的公園只有一些大爺大媽在晨練，沒有人注意到她。

　　忽然，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么早？”

　　李盛夏回頭，風(fēng)撫過她的發(fā)絲，她隨意地撩開頭發(fā)，抬眸剛好對上葉日初的眼睛。他眼底充滿倦意，好似沒睡好。

　　“你怎么在這？”她問。

　　“昨晚和客戶談事情，后面回去處理工作，不知不覺就天亮了，但是睡不著，就出來走走?！?p>　　“你……一夜沒睡？”他昨晚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嗎？怎么變成談客戶了？李盛夏心中的疑惑更深，卻沒有問出口，而且，她好像也沒有立場問。

　　“嗯。沒事，對于我們這一行來講，都是常態(tài)?！比~日初淺笑著，“一起走走？”

　　李盛夏微微點頭，“好?！?p>　　“今天穿得這么好看，是有什么重要行程？”快說是因為要見我！他默默在心里期待那個他想聽到的答案。

　　“沒有，只是隨意穿穿?！比f一我今天還能見到你呢？李盛夏心中也暗藏期待。

　　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葉日初也松了一口氣，起碼，她不是真的有約會。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又是相顧無言地走了一段路。

　　“這么多年你還是一個人嗎？”葉日初終于問出了這么多天一直想問的問題。

　　李盛夏沒有預(yù)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心里咯噔一下，“是。”她回答得言簡意賅。本想問句，你呢。但是想起昨晚他電話里那道女聲，最終沒有問出來。她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也做不到介入別人感情這種事。

　　葉日初眼前一亮，又說，“之前的事。”

　　李盛夏打斷了他的話，她害怕，害怕會從葉日初口中聽到什么讓她無法接受的話，于是，故作輕巧地說，“之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要向前看不是嗎？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p>　　聽完李盛夏這些話，葉日初眸色一暗，冰冷的眼神似乎能瞬間將人冰凍，“是，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打擾李大編輯了！”

　　“那個，律師費…”李盛夏忽然提出的話更讓葉日初無法接受，他攥緊拳頭，心里抽疼，他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眼底的紅血絲愈發(fā)明顯，聲音略帶顫抖，“回頭讓我助理和你說。我不管這些?！?p>　　聽完他這句話，李盛夏只覺得周身寒意滲透到腳底，她不想虧欠他什么，而且顯然，葉日初也不想跟她扯上什么關(guān)系。只是朋友之間的幫忙罷了，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葉日初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邁開腿頭也不回地愈走愈遠。他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控訴：你就這么著急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嗎？

　　李盛夏看他走得匆忙，好似他們是不怎么熟的普通朋友，隨意寒暄兩句就分別，心中愈發(fā)難過。她安慰自己：算啦，他已經(jīng)有屬于自己的幸福了！李盛夏終于可以給這份不可言說的期待畫上句號啦！祝他幸福。

　　她獨自一個人走回公寓，進門時，徑直走進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連唐布丁問她為什么起這么早，她都聽不見。她麻木地坐在床上，靠在床頭，眼淚撲簌而下。原來人的細(xì)胞每七年更換一次，三年真的可以把一段感情消除得毫無痕跡?？蔀槭裁粗挥袝r間治愈的不是她？

　　葉日初坐在車?yán)?，一夜沒睡的他，此時此刻顯得愈發(fā)疲憊，他去買了幾瓶酒，回到酒店，打開一瓶酒一飲而盡，酒精非但沒有麻痹他的傷心，反而讓往事一幕幕更加清晰，他對她瘋狂地想念，可她卻待他猶如陌生人。他一直喝到自己不省人事，等到睜眼看見傍晚余暉，才再次清醒過來。葉日初揉揉太陽穴，睡眠不足與酒精的后勁，讓他頭痛欲裂。他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打開花灑，冰冷的水從頭頂落下，淋得他睜不開眼，他卻感受不到水的溫度。

　　最后，他裹著浴袍出來，還是決定去見她一面。

　　他給李盛夏打了一通電話，李盛夏猶豫了許久才接通，“喂……”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晚上一起吃個飯嗎？我準(zhǔn)備回E區(qū)了。”他怕她不答應(yīng)，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你工作室的資料，也一并帶給我?！?p>　　“好，晚上見。”她聲音清冷，聽不出情緒。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葉日初扯出一抹苦笑，發(fā)了一個地址給李盛夏。

　　李盛夏如約到葉日初發(fā)的地點，葉日初提早到了，和她招手。李盛夏走過去，“你晚上就走嗎？”

　　“怎么，巴不得我立馬回去？免得打擾你一個人的快樂嗎？”葉日初并不想這么說，但看到李盛夏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還是別扭地說出這句話。

　　她臉色有些蒼白，“我只是覺得，你要是太忙，可以不用特意和我告別的！你可以回去多陪陪你女朋友…”說到這句話時，她覺得自己差點不會呼吸了，但還是忍住情緒。此時的她，已經(jīng)沒辦法心平氣和地和他吃下一頓飯。她攥緊包，原本想交給他的資料也拿不出手。

　　“你是這么想的？”葉日初氣笑了。他以為李盛夏為了和他撇清關(guān)系，特意提了個莫須有的女朋友來刺激他，他聲音略帶顫抖，“是，我是該回去了。資料呢？”他還是沒辦法…就這么走掉。

　　“不用了…我想我們之后還是…不見面了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謝謝你，葉日初，祝你幸福?！彼ψ屗牪怀鏊煅实穆曇簦拖骂^，不敢看他。

　　葉日初苦笑著點點頭，“你很可以，李盛夏?！彼^也不回地走掉，快步走到餐廳外，打開車門，巨大的關(guān)車門的聲音傳出。

　　李盛夏僵在原地，又麻木地轉(zhuǎn)身走餐廳！

　　葉日初看到她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車走過去，把她拉進車后座，自己也坐進去。一把將她抵在靠背上，發(fā)狠地吻住她的唇。

　　李盛夏有些錯愕，抬手想推開他，手腕卻被他扣住，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撲簌而下。他吻得癡迷，似乎想把這幾年的思念都從這個吻里討回來，但終究還是在感受到她臉上的冰涼的淚水時，放開了她。

　　葉日初溫柔地替李盛夏拭去臉上的淚水，卻聽到她說，“你一定要這樣羞辱我嗎？”他都有女朋友了，現(xiàn)在對她做這些又算什么呢？

　　葉日初的手頓住，氣極反笑，“李大編輯不是要給我律師費嗎？我不缺錢，我只是想試試你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這個理由足夠嗎？”

　　剛才掙扎間，資料從李盛夏包里掉出來，他一把拿過資料，“既然答應(yīng)你了，我就會幫你做好。”他下車，走向駕駛室。李盛夏仍舊坐在車上，她面色蒼白，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葉日初嘴里說出來的。

　　“怎么，已經(jīng)考慮好要跟我回去做我的情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