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老爺
楚漠眼皮子一掀,“叫夫君?怎么不叫爹?白管家,把她綁過去?!?p> 白管家正準(zhǔn)備伸手的時候。
“爹!”段草草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叫得十分響亮。
白管家:“……”
楚漠身子一僵:“……”
可能是近幾年的暗探個個都是有骨氣的,最不濟(jì)的也是起碼撐了兩夜才招供。
面前這人,一息都未到。
真是沒骨氣得很。
段草草卻不以為然,反正現(xiàn)代還有金主爸爸這種存在,況且衣食父母也不是白說的。
何況這次她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可不得舍棄什么嗎?
良久,楚漠出了聲,“林一?!?p> 段草草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身子就被人從腰間撈起。
整個人就跟地面平行,轉(zhuǎn)了個角度。
撈著她的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得罪了?!?p> 她反應(yīng)過來,這是楚漠的貼身暗衛(wèi)。
白管家撈不起她,她還能奮力掙扎一下,可這個……
她扭了扭,腰間那只手把她固定地十分牢并且已經(jīng)踏步往外走。
想到自己要走上給那種油膩的五十好幾的人做小妾的道路。
段草草心慌了,對著楚漠伸出爾康手,“哥,哥,我錯了!”
見楚漠壓根沒搭理她的意思,段草草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口氣不帶喘的如同炮仗般喊了出來:“你不能因?yàn)槲议L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平易近人天生麗質(zhì)天香國色就忽視我是個具有神奇作用的潛力股!”
那聲音不比豬在被宰殺時的嚎叫小聲多少。
就算是自認(rèn)為除了忠心沒什么情感的林一,步伐都頓了一下。
空氣再度寂靜。
段草草喘著氣,因?yàn)樘^害怕,眼眸變得水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白管家偏過頭,嘆了口氣,不忍再看。
楚漠卻喊了停,讓林一把她放下來。
“你能干什么?”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太行……”段草草語調(diào)抑揚(yáng)頓挫,頓了頓,“我會暖床,呸,養(yǎng)生?!?p> 楚漠:“……”
眼見著楚漠神色不對勁,段草草又連忙補(bǔ)充:“我可以幫白管家解決便秘的問題!我還可以幫王爺變得更加俊美無濤、氣宇軒昂、風(fēng)度翩翩、儀表堂堂、貌若潘安,隨隨便便一回頭,整個京城的少女都要掩面而泣以頭搶地恨自己不爭氣嫁不進(jìn)攝政王府?!?p> “……”
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沉默了。
半晌,楚漠才涼薄地笑了,“白管家,找個大夫給她看看眼?!?p> 說罷抬腳便離開了。
其余兩人也跟著離開。
段草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說要看看眼?
她問布菜的琳瑯,琳瑯理所當(dāng)然地說:“因?yàn)槎喂媚镯敹嗨銈€小家碧玉,那些什么沉魚落雁跟段姑娘是沾不上邊的,更何況,王爺就算不用你的方法,也是足夠俊美無雙的,誰不知道王爺是京城里最俊美的男子??!”
段草草在心里默默舉手。
段草草坐在鏡子前,看著現(xiàn)在的自己,嘆了口氣。
現(xiàn)在確實(shí)不太好看,畢竟瘦的都沒形了。
楚漠……也確實(shí)是好看,他今日就算笑得那么涼涼的,都掩不住那時的光芒就像世間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了一樣。
不可否認(rèn),她作為一個顏狗,那時候,心臟被狙擊了。
不過還好,還好這幾日收集了一些消息,不然她也不知道白管家竟然有著便秘的問題。
好歹是留下來了。
可惜沒舒服多久,琳瑯就讓她去一趟正廳,說是那個劉富商親自來接她了。
段草草如被人當(dāng)頭一棒。
琳瑯看著柜子里的衣裳,邊替段草草挑選便道:“聽說是帶了金銀珠寶來的,誠意滿滿??上Ь褪侨伺至它c(diǎn),老了點(diǎn),色了點(diǎn)?!?p> 段草草:“……”
光是其中一點(diǎn),她都不想再見到。
不過琳瑯來通知應(yīng)該是楚漠那邊也授意了的。
看來楚漠并不打算幫自己處理這件事。
他是坐觀不理的,看自己怎么處理。
噯,沒心的楚漠,白長了那么一副好皮囊。
陽光射入寬敞的廳堂,落在楚漠的腳邊。
他淡淡地端起茶盞,淺嘗了一口,鴉羽般的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右手邊一大腹便便,頭發(fā)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身著黑色長袍,腹部位置的布料被撐得鼓鼓囊囊的,上面秀了一些色彩鮮艷的花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拇指上還有一塊翠綠的扳指,此刻正在不住地張望著門口。
楚漠放下茶盞,“劉老爺不必著急,我已經(jīng)讓人去叫了。”
被叫做劉老爺?shù)娜?,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掌心上,“唉!都等了半個時辰了!您說這……”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小美人了,聽說身子?jì)趁念H具風(fēng)情。
雖然攝政王和皇帝都沒說,但是劉老爺想著,起碼這兩個尊貴的皇族賞賜的小美人兒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心里想著小美人扭著屁股朝自己風(fēng)情萬種地走過來,對自己拋了個媚眼,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風(fēng)情,他越加坐不住了,仿佛這紅木椅子下有把火在熊熊燃燒。
劉老爺一面發(fā)出癡癡的笑,一面扭頭對楚漠說:“美人兒總是愛美的,總歸是要打扮個把時辰的,您說對吧?”
楚漠冷笑,“說不定都跑了?!?p> 劉老爺一驚,站了起來,“哎呀!這哪能??!這可是攝政王府,怎么可能讓一個女子隨心所欲地逃了呢!”
雖是這么說,他的心卻越來越慌,反復(fù)踱步。
楚漠漠然地看著這劉老爺頗有幾分可笑的行為。
白管家安撫道:“不會的,馬上就來了。”
劉老爺還是不安,說:“要不然我還是親自去接一下這小美人兒,體現(xiàn)一下我的誠意?!?p> 白管家正想阻止,一聲嬌柔婉轉(zhuǎn)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奴家這不就來了嗎?”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只小巧的繡鞋踏入了廳堂。
劉老爺不自覺往上看。
一位嬌小的女子,穿著淺色羅裙,裙邊千褶,里面一件淡粉色錦緞裹胸,裙擺因?yàn)榕拥淖邉佣p輕揚(yáng)起,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
只是那女子以扇遮面,只露出白皙的耳垂,上面掛著銀色的蝴蝶耳飾,那蝴蝶還隨著上下翩飛。
劉老爺咽了口唾沫。
難不成,這就是皇上和王爺讓他帶回去的?
他試探性地想在女子的柔夷上摸了一把,那女子突然把手縮了回去,一聲嬌滴滴的“討厭
!”
劉老爺整個人打了個顫,一股電流從腳到頭,把他搞得又爽又心癢癢。
女子?jì)尚χ蛄藗€轉(zhuǎn),“老爺,您看看奴家好看不好看!”
“好!好!好!”
此話正中劉老爺?shù)南聭选?p> 楚漠總覺得面前這女子不太對勁,但是具體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干脆沉默著看戲。
女子嘻嘻笑著,緩緩把扇子一點(diǎn)點(diǎn)移開。
劉老爺屏住呼吸,想看看這扇子后面到底是怎么樣的絕世佳人。
突然,劉老爺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整個人往后連退幾步,倒在了紅木椅子上,卻因?yàn)樘囟鴫褐巫油蟮谷ィぴ诹说厣?,又哎喲一聲?p> 女子驚叫一聲,“老爺!”
說罷就要扶他,劉老爺大叫一聲:“你、你、你別過來?。?!”翻了個身連忙往后逃去。
也不顧楚漠還在上面,直接屁滾尿流地連滾帶爬地出了廳堂門。
白管家正疑惑著,就見著那女子朝他們轉(zhuǎn)過頭來。
白管家差點(diǎn)沒叫出來。
女子臉色偏黑,上面一顆顆碩大的麻子,還有嘴唇上還有一顆豆子般大的痣,嘴唇紅艷艷的,卻厚得跟兩根香腸一般,那兩道眉毛如同兩把屠刀一樣,又粗又短,那雙眼睛更是瞇成一條縫,連眼珠子都看不到。
白管家深吸了一口氣,叱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迷茫了一下,“白管家,我是段草草?。 ?p> 楚漠:“……”
白管家不可思議地走了下來,打量著段草草那張臉,“段姑娘是如何做到……”
這么丑陋的?
段草草臭屁地說:“還不是我化妝技術(shù)好!我在臉上抹一層鍋灰,在抹一層粉……”
“不過,”段草草掀起自己的裙擺,露出下面毛發(fā)濃密的小腿,眨了眨眼,“我還沒給他看看我的腿呢!白浪費(fèi)這么多時間了?!?p> “這……”
“剪了頭發(fā)黏上去的?!?p> 白管家不禁對段草草升起敬佩之情,連連夸獎了好幾句,段姑娘好技藝。
“咳……”上方發(fā)出一聲咳嗽聲。
兩人同時往楚漠看去。
楚漠看到段草草那張臉的時候,不禁偏了偏頭。
段草草識趣地用扇子擋住,只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來。
楚漠逆著光緩緩走下來,嗓音清冷,“如今劉老爺離開,那幾箱金銀珠寶自然不會給府里了?!?p> 段草草的視線觸上楚漠幽深又捉摸不定的眼眸中,心臟開始快速跳動,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既然,段貴人想要留在攝政王府,總得把這點(diǎn)損失補(bǔ)回來。不如留在府里做工,直到皇兄想讓你回去再回去好了。”
段草草眼前一黑,幾欲昏厥。
那可是幾箱金銀珠寶??!她要是有的話,早就逃到別的地方逍遙去了,一輩子吃喝不愁,還能時不時地去小倌館瀟灑一下。
竟然讓她做工來還???!
就每月這么點(diǎn)月銀,她還一輩子也還不起。
話說楚漠不是攝政王么?還在乎那點(diǎn)銀子嗎???!
楚漠看見段草草臉色煞白,嗓音淡淡,“段貴人有意見?”
“沒……”段草草勉強(qiáng)擠出一點(diǎn)笑意,“也不用回宮了,這挺好,真的,真的?!?p> 這話倒是像在安慰自己。
楚漠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帶著白管家離開了廳堂。
段草草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紅木椅子上,安慰自己,還是有點(diǎn)希望的。她雖然不是女主,但是她可以跟女主打好關(guān)系。等女主來了,蹭點(diǎn)女主的智慧和光環(huán),總歸能還完的。
她也不想再待在陰冷潮濕還受人欺凌的冷宮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