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秋霜點點,院落的樹葉已經(jīng)凋零殆盡,一陣寒風流拂而過,帶著涼意襲來。
昨晚,墨北夜與幾人商酌一番后,決定一早便去蘇家,最后父子兩人都在這西廂房留宿。
趕早洗漱一番后,兩人來到墨凌山的房間內,開始給他換外敷之藥。
墨小染雙眼消腫許多,臉色也漸紅潤起來,早已經(jīng)熬好粥放在桌上,而她則是在床邊等換藥之后,端著一碗粥拿起湯勺,細心的喂著墨凌山。
墨凌山今日氣色漸好一些,可是胸口的兩道刀傷,傷口太深,雖然用絲線縫合著,但是愈合緩慢,還是行動不便。
“三叔,事不宜遲,我們趁早去蘇家?!蹦币褂X得事態(tài)嚴峻,只怕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們。
正在三人準備之時,一聲震響傳來,聽聲音是從祖祠方向傳來的。
“墨小子,小心點,有兩位靈坤境后期上門,你們這墨家怕是又起波瀾?!痹境了你y冥狐,突然開口說道。
真是壞事接踵而來,墨北夜有些擔心起來,感覺事情不妙,這時候上門的恐怕只有雷家了,而且還是兩名靈坤境后期。
“小染,你和父親趕緊帶著三叔去蘇家,要盡快。”神情緊張的說著。
墨云延反應過來后,沒有半絲猶豫連忙背起墨凌山,向屋外跑去,而墨小染也是一旁緊緊跟隨著。
“如果到了蘇家后,那蘇幕云還是閉門不見,無論你們用什么辦法,就算放火燒蘇宅也得把他燒出來,跟他說明事情的嚴重性,我想他也是聰明之人,會權衡利弊的。”
踏步跟出的墨北夜步履匆匆,幾人并肩中,繼續(xù)開口道:
“父親,只怕這聲響動是個危險的信號,怕是有什么狀況事發(fā)生,趁周圍的注意力都在祖祠,你們趕緊前去蘇家。”
“哥!那你呢?”焦急的墨小染連忙問起。
“我去祖祠看明情況,如果真是雷家前來挑釁,我盡量拖延一些時間,今日墨家能不能安然無恙渡過此劫,就看你們的了?!?p> 墨凌山點了點頭,帶著擔心的臉色說道:“北夜,你只是段體五層,可要注意自身安危!”
“三叔放心,你們趕緊從小院后門走,如果真是雷家欺上門來,只怕大門外早已經(jīng)被層層包圍。”
幾人在走廊的岔路口,隨即分開,左道的墨北夜片刻不停留,急忙往祖祠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墨家祖祠前,廣場上,一中年男子,身穿灰色蟒袍,濃眉兇目,蒼髯如戟,負手矗立在演武場中心,右臉上的一道疤痕格外醒目。
不遠處的墨家大門,已經(jīng)被轟成碎屑,門口的幾個護衛(wèi),躺在地上翻滾著,痛聲哀嚎。
而中年男子身后跟隨著二十來個人,清一色的錦衣華服,胸口處都繡著一個“雷”字,其中四人抬著一口血色棺槨,來到墨祠大門前,重重丟下,震動聲隨后響起。
中年男子,揚起嘴角,奸佞笑喊道:“墨清遠,我來給你墨家送大禮來了,還不快快迎接貴客!”
這一聲氣勢十足,通徹響亮,音浪傳去,祖宗祠內座椅上的墨清遠,皺眉凝視,冷哼一聲,旋即知道外面發(fā)生何事了。
“子嘯,你帶著族內資質較好的子弟,趕緊退去密道,切不可停留。”說完瞬間消失在堂內……
來到墨祠大堂門前,墨清遠負手而立,怒目圓瞪著身前十分狂傲的雷豹,猙獰著面孔,冷冷說道:“雷鳴,此等拙劣行徑,就不要來這耀武揚威,這棺材留著你自己用吧!”
此人正是雷家家主,雷鳴,一身修為也達到了靈坤境后期。
雷鳴聽后,反而譏笑道:“哈哈……瞧你這話說的,真是寒了兄弟的心,不過我大度,不與你計較?!?p> “今日前來,乃是送份大禮給你墨家,以表心意?!?p> “來人,推開……”囂張的邪笑一聲,輕蔑的瞥了一眼墨家眾人。
幾個雷家子弟,推開血色棺木蓋,引入眼簾的棺槨內,是與棺材板差不多大的靈牌位,牌位上刻著‘墨?!瘍蓚€大字,下面還有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墨家墳冢,不葬尸骨,葬牌位,這是要把墨家挫骨揚灰……
供奉長老和墨家子弟們相繼望去,頓時怒火中燒,心中更是憤怒,咬牙切齒的把目光投向傲氣十足的雷家家主身上。
而墨清遠掃眼過去,這雷家子弟中混雜著許多生面孔,更是感覺事情不對勁,難道雷家的勢力已經(jīng)雄厚到,吞了墨家后還能力抗蘇家,正在思緒飛轉時。
身旁的劉供奉按耐不住心中怒火,踏前一步,怒指著雷豹,咆哮道:“雷鳴,你們雷家欺人太甚?!?p> 這一聲后,兩族家氣氛焦灼萬分,感覺就要一觸即發(fā)。
反觀雷鳴,一臉得意,絲毫不在乎他所言,傲色神氣道:“好心當作驢肝肺,我這是給你魂魄安身,特意定制的,不至于讓你們死后做孤魂野鬼,哈哈……”
肆意狂笑著,這讓墨家眾人,更是怒氣沖天,都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去,與這咄咄逼人的雷家決一死戰(zhàn),雙方之間劍拔弩張起來。
墨清遠此刻知道,動手的話完全沒有勝算,眼下墨家與雷家實力懸殊,這雷家更像是有備而來,僅僅帶來二十幾人,而且這些人中一身氣息都在凝氣高等,個別幾個更是察覺不出修為高低,只怕墨家今日有大禍。
“哼!雷鳴,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人,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毖凵皲h利的一瞥,絲毫不畏。
盛氣凌人的雷鳴,收斂起笑容,凌厲直視著劉供奉,譏笑嘲諷道:“喔!不是我鄙視你,你倒是咬一口給我看看??!讓你蹦噠一伙,是我人善心慈,別在這礙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墨家家主!”
墨清遠知道,這是激將法,今天這劉長老怎么這般不冷靜,難道看不出問題所在,這雷家意圖明顯,來者不善。
“劉長老,稍安勿躁,這雷鳴怕是有備而來……”
劉供奉聽完后,已然氣急敗壞,暴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我豁出這條老命和你拼了?!?p> 說完,運氣而出,一身靈坤境初期的修為展露無遺,凝氣于掌,直接猛沖上去,留下一道殘影,瞬息間來到雷鳴身前兩尺處,右手掌風凜冽揮向雷豹胸膛去。
而雷鳴面不改色,不閃不躲,右手五指并攏成拳,靈氣灌入拳中,看著劉長老的掌臨近之時,一重拳直接揮去,速度之快連肉眼無法看清。
一聲骨斷之聲響起,劉長老的雙眼凸起,身體徑直向后飛去,轟然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隨后倒躺在地奄奄一息。
“不堪一擊的貨色,也敢在我面前叫囂,想死我成全你。”雷鳴一臉兇狠,疾馳而行,向地上躺著的劉長老一腳踢去。
墨清遠一直隱忍不發(fā),此刻心中之火,就在這一瞬間點燃了,飛速閃身來到雷鳴身前,一抬腿,硬撼下這力道十足的一擊。
轟鳴聲隨即響起,對抗的風勁四散而去,地面上的石磚應聲碎裂成網(wǎng)狀,兩人的氣勢不分上下。
“靈力挺足的,就是不知道你能堅持我?guī)渍??!崩坐Q說完,身上戾氣更盛,修為氣息一釋放,周圍自帶風漩。
“哼!怕你不成!要戰(zhàn)便戰(zhàn)?!闭f完也釋放靈氣,怒視著身前的雷鳴。
兩人的周圍風漩涌動,沙塵滾滾而起,對視一眼后,身影交錯而行,只見地面的石磚塊塊碎裂。
速度再一次提升,此時放眼過去,竟然看不到任何身影,只有交手碰撞間的轟鳴之聲傳出。
在兩家子弟緊張不已之時,一聲咆哮響起,雷豹停下腳步,緩緩抬起右腿向前用力一踏步,瞬間他的氣勢更為兇猛,再次縱閃奔去。
此時的墨清遠,身影穿梭前行著,全身靈力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兩人拳與掌對抗,轟鳴聲更響,彼此間都殺氣騰騰。
飛沙走石,隨著轟鳴聲擴散而來,使得周圍的人都抬手遮臉,風波震蕩直接讓眾人后退幾步。
“墨清遠,就讓老夫也來會會你!教導教導你幾招?!眱扇私棺茽顟B(tài)間,一道聲音響起,墨清遠聞言臉色一變,立即震開雷鳴,閃身先向后退去。
“雷諾,你居然還沒死?”穩(wěn)住身軀的后,墨清遠臉色陰沉下來。
這時一位發(fā)須斑白的老者,突然出現(xiàn)在雷鳴身邊,微瞇著眼,帶著一抹笑意望著墨家眾人。
五年前,這雷諾突然間與世長辭,雷家還特意辦了場喪禮,大家都覺得蹊蹺,但是沒有去證實,原來這是掩人耳目,謀劃發(fā)展。
“哈哈!看到我如今還活著,你大吃一驚吧!三年前,墨千羽死的時候我就想滅了你們墨家,讓你們茍延殘喘到如今,你們應該感謝我,宅心仁厚讓你們多活三年?!逼骋谎垠@愕中的墨清遠,邪笑著。
“哈哈……有志不在年少,無志空活百歲,憑你也配提我爺爺?shù)拿M,我看你是怕我爺爺也是詐死,沒那個實力吞下墨家吧!老匹夫!”墨北夜終于趕到墨祠,聽到這雷諾說起,心中忿怒不已!
雷家眾人聽到,都轉過身來,望向不遠處的墨北夜。
“你可真是臉皮似爛泥,任人踩踏,一個字……賤……!”幾步向前,即使面前都是雷家之人,也沒有絲毫畏懼,繼續(xù)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