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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恒曲

第三章 怨天憂人

月恒曲 千少丞 2308 2020-08-09 14:19:10

  黃昏時分,晚霞映空別樣的絢麗奪目,風(fēng)景美輪美奐猶如仙境,云水澗位于蒼禹山脈最末端,也是蒼禹山脈諸山的一條分支溪流,位于鎮(zhèn)外東區(qū),云水鎮(zhèn)因此而來,云水澗水色碧藍,深不見底,南北兩面都是懸崖峭壁云霧繚繞,只有東面稍微平坦。這時一位身著樸素的少年從東面奔跑而來,在這云水澗前停下腳步。

  胸口起伏著嘴里大口喘氣,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一時間居然無比惆悵。

  “為什么?為什么?”雙眼淚水打濕,滴落在水面上,此時的云水澗靜謐無常,只有墨北夜一人的聲音響動著,他開始茫然不知所措,難道就該認命簽下那一紙婚約,入贅到蘇家當個上門女婿,然后受盡世人嘲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這樣窩囊的過一生嗎?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老天居然如此對我?!北埃瑢@天地不公的情緒此時被釋放出來,他的余音在這云水澗中的峭壁空谷傳蕩開來,似乎在回應(yīng)著他種種不甘。

  有點杞人憂天,開始在奔潰的邊緣,雙眸渙散……

  “咔嚓!”此時穹宇上一聲雷霆怒吼轟隆響起,天地間驟然而變,烏云密布遮天而來,一道道電弧閃動猶如騰龍倒海,翻滾中還帶著悶雷的低沉聲。

  墨北夜仰天而望,一陣譏笑:“哈哈哈…你也會憤怒?”

  “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視你為賊,偷取眾生長道去,悠然自在日日閑,你就是賊,賊……”怒指蒼穹,雙目睥睨穹宇之上。如若有人在此,一定會說他是個瘋癲之人,居然敢指天怒罵,不怕天打雷劈,還在這鬼哭狼嚎的,簡直是怨天尤人。

  隨著語盡,天穹似乎被激起情緒,一道閃電劃破寂靜長空,“轟隆??!”巨雷怒吼聲,使得天地間都感覺在震蕩。

  與此同時,墨云延在木屋內(nèi)深深自責(zé)時,一聲雷響震醒了他,抬眼間突然看見角落的赤陽參,心想“糟了,今天乃是夜兒陰寒之毒爆發(fā)之日,他還未服用這赤陽參,眼下就要天降暴雨,得趕緊找到他。”連忙奔跑而出,一時間,他居然不知道去哪里尋找墨北夜,思前想后決定先去他平常修行的地方,想定急速跑入密林中,邊跑邊喊著“夜兒,夜兒……”

  “嘩”一聲響起,暴雨如注般傾瀉而下,狂風(fēng)侵襲而來,墨北夜站著一動不動,任由雨水落擊在身,不出一會兒,全身已然濕透。

  “父親!對不起,我就是個累贅,只會拖累于你,可是我不甘心?。 ?p>  “縱使這是所謂的天命,那我寧可逆天而行,不為賊首猖獗而屈?!睗M腔憤怒傾瀉而出,誰人年少不輕狂,只是話語剛盡,身體開始抽搐起來,筋脈拘攣,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這是每月一次的陰寒之力爆發(fā),如毒附軀蔓延全身。今天如果服用那赤陽參肯定會緩解很多,只是他由于氣憤,一時沖動下盲目奔跑而出,居然來到這云水澗,此時想回去已無可能,完全束手無策。

  此刻的墨北夜雙唇打顫,臉色蒼白發(fā)紫,五指猶如鷹爪一般張開,直接抓住自己的心口,指甲深入肉內(nèi),手上青筋凸起,只能這樣緩解疼痛。

  由于暴雨,看不出他這時額頭上的是冷汗還是雨水,腦海里只有兩個字“冷和痛”。

  錐心刺骨的疼,讓他感覺生不如死,在地面上來回打滾,此刻的云水澗溪流由于暴雨,原本潺潺流淌的溪水,現(xiàn)在變得湍急涌動。

  地面青石被這雨水沖積,變得濕滑起來,疼痛難忍的墨北夜來回翻滾著一個沒注意,滾入湍急的溪流中。

  “咕嚕!咕嚕嚕!”溪水沒入口鼻,他瞬間清醒一些,奮力掙扎著,想要靠岸爬上,即使他會游泳可是那股陰寒之力已經(jīng)把他折磨沒有多少力氣,直到他昏厥過去,沉入水下,之后隨著溪水漂走。

  “等了這么多年,終于遇到冥寒之脈了?!彼聜鱽砗闹簦D時一道晝光閃起,溪水更為波瀾驚涌,拖拽著昏厥的墨北夜往水下更深處而去。

  許久后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去,墨北夜費勁的睜開雙眼,朦朧間,已經(jīng)看不清周圍的環(huán)境,只有一片晝白,想動動手指,可是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和知覺。

  “我這是死了嗎?父恩未報,我愧為人子?!爆F(xiàn)在的他追悔莫及。

  這時耳邊傳來水滴滴落的聲音。

  滴……噠……滴……噠……

  半響之后又是滴落的聲音,直到一水滴滴落在他的臉頰。

  “聽說人死入冥府,原來冥府也有水,天空如此灰皓,不知道能否遇見娘親。”呢喃低語道。

  從小墨北夜便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她長什么樣,他也曾多次詢問父親,而得到的說法是母親因為體虛,生下自己不久后便離世了,可墨北夜始終不相信。

  正在此時晝白之光大甚,一絲絲柔和的陰寒涌入他的體內(nèi),讓墨北夜瞬間清醒許多,力氣離奇的恢復(fù)不少,努力的多睜眨幾次眼,視線開始清晰起來。

  墨北夜觀察著四周,感覺自己是在溶洞內(nèi),呈現(xiàn)眼中的是一個洞窟,頭頂上石柱倒懸,身邊奇石嶙峋,想來這是水下溶洞,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的沖刷,溶蝕之后形成的,自己是怎么會來到此處。

  正在疑惑不解之際,一顆拳頭大的晶魄,發(fā)出陣陣灰白之光,緩緩升起,懸浮在眼前,渾身晶瑩剔透,琉璃光泛白,感覺有些刺眼,現(xiàn)在的墨北夜才明白,原來所有的光都是它散發(fā)出來的。

  正在他一臉吃驚時,這顆剔透的晶魄快速沒入他的體內(nèi),光芒隨之消失殆盡。

  驚愕不已的墨北夜,還未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而此刻體內(nèi)柔和的陰寒之力涌出,不同于以往那般爆燥,那股力涌動全身筋脈后,一陣舒適感傳來,只感覺全身已經(jīng)恢復(fù)力氣。只是在晶魄消失后,周圍的溶洞內(nèi)變得暗淡下來,只聽得見水聲。

  “這是什么靈物,居然如此神奇……”心里嘩然,只是它怎么突然間進入自己的體內(nèi),消失不見,而自己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對著自己身體摸索一陣后,只好放棄,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怎么回去。

  “不知道此時過去了多久,得趕緊回去,不然父親必定心急如焚?!被璋档娜芏磧?nèi),只能靠雙手四處摸索著,摸到的都是奇形怪異的石頭,再無其他。

  “自己是如何進來此處的?”陰暗潮濕的溶洞內(nèi),能視之處只有一尺。

  “溪流……水,是水?!弊匝宰哉Z完蹲下身,有溪水湍流的波動感,是在身后,憑著石柱傳來的感覺,墨北夜仿佛看見了希望。

  這夜,暴雨過后,微風(fēng)攜帶著絲絲涼意,掠過大地,云水澗,疏影橫斜,溪水渾濁,岸邊跪坐著一人,散亂的頭發(fā)還在滴著水,滿臉的胡渣盡是道不盡的滄桑,雙眸呈死灰一般,渾噩的看著云水澗溪中,顫抖的手中握著一只鞋,良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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