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亮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突然,她的思維像是被瞬間激活了一樣:“老袁,我明白了!
在小猿人記憶世界中的我們,已經是處在‘過去式’了,因為這段記憶是曾經發(fā)生過的,我們只不過是在它的帶領下,以第一視角,去重新讀取這段已經發(fā)生過的記憶。
當那個臭碧池和痱子出現在這段記憶中的時候,對他們而言,卻是在進行‘現在進行時’,所以,對目睹過去記憶的我們來說,可以輕松的在這段記憶中,看到作為‘闖入者’的他們!
倒是他們,闖入了這段記憶后,這段記憶,雖然對其而言是嶄新的‘現在進行時’。
實際上,它已經是發(fā)生過的記憶了!
我們又是通過小猿人,才存在在這段發(fā)生過的記憶中。
他們要想看到我們,是不是,只能夠通過小猿人的眼睛?
否則的話,我們在這段記憶中的存在,就只是小猿人的存在!
他們不通過小猿人,是絕對看不到我們的!”
元亮這個說法,聽起來更加有道理。
當然了,就目前來看,我們的說法是否有道理,以及為什么我們會在這里相遇,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小猿人還想讓我們再看到什么呢?
我剛想到這里,那個高高在上,看起來極其討厭而又邪惡的瘦猿人首領,隨著遍體鱗傷的小猿人的“進場”,興奮不已的躁動了起來。
“造反者已經來了!它,現在就在我們的面前,它不但不對此有一點的懺悔之心,還正用憤怒的眼睛,在朝著你我瞪視著呢。你們想要如何去懲治這個該死的造反者?說吧!我親愛的孩兒們。”
瘦猿人趾高氣揚的樣子,看了就讓人恨不得將它從上面一腳給踹下來。
“可惡!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老袁,我真想上去給這家伙兩個耳摑子?!痹烈а狼旋X的死盯著,那個正準備再次進入到瘋狂狀態(tài)中的家伙。
“你就是上去給它兩個耳摑子也打不著它啊,生啥氣呀,不值得!”
“老袁,那你說,這世間的惡魔就永遠都得不到懲治了是嗎?什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話。如果,不能夠應允的話,不就等同于是廢話嗎?太可惡了,真的是太可惡了??!”
元亮怒氣絲毫未減,沒想到,這個大丫頭火氣變得越來越大了。
就在元亮氣鼓鼓的,好像隨時都會爆發(fā)的時候。一旁的小冷哥,像是在潑冰水降溫一般的,冒出了一句聽著都感到陰森的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小冷哥的這句話,果然好用,元亮可能也被他的冰冷給嚇到了,尤其是小冷哥在說這話時的眼神,充滿了深淵一般的寒霜,使得我倆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小冷哥說罷,竟大步流星的隨著小猿人被羈押而去的方向,跟著走了過去。
我和元亮見狀,也隨著小冷哥的步伐,一同朝前走去。
奄奄一息的小猿人,被“南”方向猿人,給按壓著跪倒在了瘦猿人的面前。
小猿人的身體已經太虛弱了,它根本就跪不住,直接就栽倒在了瘦猿人的前面。
看到小猿人栽倒,居高臨下的瘦猿人,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它的臉上滿是猙獰的模樣。
隨著小猿人的栽倒,兩側的猿人們,興奮的高呼了起來,它們開始朝著小猿人靠攏。
王艷苧和痱子,看著周圍的場景一臉的茫然,為了不顯得格格不入,他倆也跟著向小猿人靠了過去。
眾猿人們將小猿人和“南”方向猿人,給包成了一個圈。
它們一個個的臉上,寫滿了“猙獰”。
這種“猙獰”和它們的首領瘦猿人臉上的那種“猙獰”,截然不同。
瘦猿人臉上的“猙獰”,是一種小人得志,外加心思陰毒堆積而成的猙獰!
它的猙獰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義可言,完全就是充斥著足以將黑白給顛倒,只要有利益可圖,一切都可以變得無所謂的黑暗。
眾猿人們的“猙獰”,和它不同的是,并不是那種至死不悟,完全沒有情義的,而是見風駛舵,自保的成分占滿了這份“猙獰”。
我相信,眾猿人中并不是每一個猿人都希望這樣去做,但是,在權勢的鎮(zhèn)壓下,它們不得不去扭曲自己的一顆本心,刻意去迎合瘦猿人。
通過這點,讓我明白,有的人天生屬性其實就是黑暗,不論如何,都不可能使其走進光明,就算看起來充滿了光明,也只不過是一種假象。而有的人生來屬性就是光明,但卻不得不被迫著假裝沉浸在黑暗,就算徹底進入了黑暗,心臟中也始終綻放著光明的色彩。
真正可惡的,不是那些被迫的人,而是生來就推崇黑暗的人。是他們將這個本來散發(fā)著光明的世界,給玷污進了難以洗滌掉的污漬。
“太悲哀了!真的是太悲哀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全都是需要相依相靠共同面對自然災害的同伴,何必要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人呢?!?p> 元亮的心是好的,所以她永遠無法明白人性的可惡之處。
如果,身為新首領的瘦猿人,不將小猿人給殘忍的殺死,豈不就證明了小猿人的一番話,全都是對的嗎?
所以,不論如何小猿人都必須得死。
只要小猿人死了,才能夠證明,瘦猿人它一點錯誤也沒有。不但沒有錯誤,它還完全正確。
將“造反者”繩之以法,不但可以證明它瘦猿人是被誣陷的,還可以同時殺雞儆猴的讓所有猿人們明白,只要再出來個小猿人這樣的,最終的結果,就必然會和小猿人的下場一樣。
瘦猿人的做法,不得不說,很像首領的模樣。
因為,人類只要有發(fā)展,就永遠都無法逃避開謊言與爭斗、霸道與踩踏!
看到眾猿人圍著小猿人嘲笑時的情景,我也有些受不了了。
比肉體折磨要可怕數倍的,是精神的折磨。
小猿人先是受到了肉體的強烈摧殘,現在又是受到了精神的極度凌虐。
可想而知,它現在是什么樣子的。
從小猿人倒下,再到眾猿人的包圍。
它始終都是一個姿勢躺倒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
我太理解小猿人這一刻的心情了,就算是它想動,在這種赤裸裸的踩賤行為下,它也動彈不得絲毫。
對于一個人來說,最怕的就是心死。心若死了,肉體就算是想動,也動彈不了。
這一刻的小猿人,心就已經死了,它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四周的猿人們,在不斷地嘲笑著它。
“我親愛的孩兒們,這個造反者此時就在我們的面前呢。你們說,我們應該如何去懲罰這個造反者?如何懲罰???”
見眾猿人們都在圍繞著小猿人瘋狂的嘲笑著,瘦猿人高聲向它們喊了起來。
瘦猿人這家伙,特別會討大家的歡心,尤其是在喊出“孩兒們”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發(fā)現,下面的眾猿人們聽了以后,格外的激動,它們一個個的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著,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瘦猿人。
瘦猿人為了贏得威望,并博取大家的好感。這家伙再次朝眾猿人們喊了起來:“你們說,我們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懲罰這個想要阻止大家共同奔向幸福生活的小家伙呢?”
本來,有一部分猿人們,還在因為瘦猿人之前的殘暴行為,而對其耿耿于懷。
當它這么說完了以后,這一部分猿人們的心里面,竟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之中,夾雜著更多的是對瘦猿人的一種尊崇。
它們的心是善良的,在瘦猿人的伎倆下,自然而然的上了它的當。
“說?。∧銈?yōu)槭裁床徽f啊,我最親愛的孩兒們。這個小家伙,別看它誣陷的是我,實際上,我是否被它誣陷,對我個人而言,完全就是無所謂的一件事情。
但是,對你們來說,卻并不是無所謂的!它看似是在誣陷我,實際上,它‘誣陷’的是你們所有人。它的話,讓你們所有人都成為了壞人。因為,它的話,否定了咱們共同去追尋美好未來的夙愿!
你們說,它該不該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瘦猿人這家伙太善于煽風點火了,也太善于去當這“領導”了,它看似隨意親民的幾句話,竟把這些猿人們內心之中的脆弱給點燃了。
面對大自然的災害,面對生活中種種的不如意,這些猿人們當然太渴望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它們不明白幸福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它們本以為幸福的生活就像是瘦猿人所描繪的“天祭儀式”那樣,可以與“神”相接觸。
當它們看到了真相后,它們才知道,“天祭儀式”根本就不是什么幸福的生活。不但不是,還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就在它們的心,隨之暗淡下來的時候。
瘦猿人的這番話,再次點燃了它們內心中深藏著的向往!
不光是這些猿人們聽了以后覺得未來可期,甚至就連我也被它的這番話,給影響到了。
“真渣,真的是渣透了?。∵@個可惡的滾蛋,要是活在現代的話,必然得是一個純牌渣男。這種渣男,就應該去死!”
元亮憤怒的死盯著瘦猿人,可氣的是,這世界偏偏就是那么的搞笑,別看她認為它渣,但越是渣,就越有市場。你不買單不要緊,總有人在歡騰鼓舞的在為其買單。
這不,在瘦猿人的一番煽動下,眾猿人們全都買了它的單嘛。
就算它們心里上不買它的單,但此刻,在表面上,它們也裝的很像樣兒。
“殺死它!殺死它!殺死它……”
不知是哪個猿人帶頭喊了這么一嗓子,緊接著,此起彼伏的一聲接著一聲的喊叫,從眾猿人中整齊劃一的傳了出來。
它們一邊喊著,一邊朝著小猿人憤怒的在比比劃劃著。
“哈哈哈哈……”
在看到了這個場景后,瘦猿人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它們此時的所作所為,這不正是它所期待的嘛?
“殺死它,對,對于造反者而言,我們必須得殺死它!
不但得殺死它,還得以最殘酷的手段,讓其去死。
可問題是,你們真覺得,造反者就是它自己嗎?
如果說,造反者就是它自己的話,你們一個個的會相信嗎?
我問問你們,你們會去相信嗎?
不會是吧?!
我相信,你們一個個的肯定不會去相信的,我說的沒有錯吧?”
“天啊,它這是準備要干嘛?”元亮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盯著瘦猿人,恨不得用眼神將它給撕扯成碎片。
“這家伙真是可怕!”聽了瘦猿人的這番話,我忍不住的念叨了出來。
“老袁,它這是……”
“它這是在為自己接下來的罪惡,找個名副其實的借口去做鋪墊呢!”
我一字一句的說完,元亮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小冷哥聽了我的話,他那本就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的臉面上,更加的幽寒入髓了。
我總覺得小冷哥臉上的表情好像怪怪的,和之前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至于這個區(qū)別究竟在哪里,仔細看時我又說不上來。
反正,我敢肯定,小冷哥臉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老袁,你說明白一點好不好。它這么做,怎么是為自己接下來做鋪墊???”
“元亮,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家伙很快就會再次進行像上次一樣的無理由殺戮!
現在的它,很可怕,真的是很可怕。它的整顆心,都已經被權勢給搞得變成了陰黑陰黑的顏色!
它只想繼續(xù)瘋狂下去,直到再也忍受不住現在的虛假面孔,露出它最真實的容貌后,才會在一定程度上停止它內心的瘋狂?!?p> 元亮聽完,眉頭緊鎖道:“它只有露出了殺人兇手的臉,才能夠停止繼續(xù)無理由的去殺戮,是這樣的嗎,老袁?”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