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跟孫老爺子回去后,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花容不知道。
她只知道,接下來的一周,她體會到了有親人的溫暖。
尹老夫人跟程老爺子都對她很好,他們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就算對方是長輩,花容也沒有壓迫感,彼此相處的很愉快。
比起花家人,程家人顯然好多了。
這樣想想,留在地球似乎也不錯。
因為陪著二老,這么多天花容也就沒有聯(lián)系過狼先生,不知道他生氣了沒有?
今天是程家二老留在關家的最后一天,花安忽然感覺有些舍不得。
“容容,這件旗袍是我比著你的身材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你有空試試?!币戏蛉艘贿呎f,一邊將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花容。
“謝謝外婆?!被ㄈ菪睦锱?,同時也慶幸這旗袍不是粉色的~~
“容容,以前外公跟外婆不來看你,也是因為你母親……總之以后,你若是得空了,就常回Y市看看。記住,不管到什么時候,Y市程宅都是你的家。”一直很少說話的程景成,難得說了這一大串,把尹老夫人都驚到了。
花容輕輕點頭,幾人又聊了會天才各自回去休息。
今天晚上,花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在想將來回去的事情,如果回去了,地球上的親人們肯定會很難過。
可若是不回去,王麻子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她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關仁不在。
花容也沒在意,畢竟這小子一向行蹤不定的。
其實,關仁還真的忙正事去了。
昏暗的地下室里,亮著一盞五十瓦的白熾燈,白色的燈光讓地下室看起來沒那么黑了。
白熾燈下靠墻邊的地方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打著石膏的男子,男子手上還掛著吊瓶,他閉著眼睛,似在睡覺。
忽然,空氣里傳來嘎吱一聲,男子渾身一震,他驚恐地睜開眼,目光放到了地下室入口的臺階處。
一個戴著面具的頎長身影從臺階上緩緩走了下來,然后朝男子走過來,最后在病床前的木凳子上坐下。
“你醒了?”
“你,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管,但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殺人兇手,金六,對不對?”
金六下意識的瑟縮了下身子,“你胡說八道!你有證據(jù)嘛?”
“當然有?!蹦腥艘簧焓郑纯叹陀腥诉f上來一份資料。
他把資料丟在金六面前“你自己看看吧?!?p> 金六望著一大堆資料,十分驚駭,他突然發(fā)了瘋一般狠狠撕扯著那些資料。
做完這一切,他才獰笑道“現(xiàn)在,資料沒有了?!?p> 面具人不慌不忙,“你撕掉的,不過是其中一份而已。若是你還想撕,我可以再給你拿幾百份,甚至幾千份過來?!?p> 聞言,金六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你想怎么樣?”
“做出庭證人,將幕后主使送下大牢。”
“不,不行,那樣我也會坐牢的?!?p> “你殺了人難道不該受懲罰嗎?”
“不,我不想在牢里過一輩子,那樣還不如死了痛快。”
“是嗎?只是我很好奇,如果坐牢和被高利貸的人追殺,你會選哪個呢?”
金六睜大了眼睛,畏懼的盯著對方,他憤憤道“你到底是誰?”
面具人聳了聳肩,“你可以稱呼我為狼先生?!?p> “兄弟,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事你畢竟不是當事人。只要你放了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p> 關仁在心底冷笑,都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了,金六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些話,看來他果然是賊心不改。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喜好打抱不平,看到不平事就愛伸出援手。你若是不答應,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資料交給高利貸的人。坐牢和追殺,你選一個吧?!?p> 關仁頓了一頓,又道“哦,忘了說,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內(nèi)你若是不給我答復,我立刻就給高利貸的人打電話,為了你,相信他們會很快就趕到的?!?p> 說著,他拿出了手機,意思很明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金六望著面具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陣壓迫,他額頭上滲出冷汗來。
怎么辦?如果把事實抖出來,自己肯定是要坐牢的。
可若是不說,看這面具人的樣子,肯定會給高利貸的人打電話。到時候別說活著了,下場肯定無比凄慘。
就在關仁準備打電話的時候,金六終于妥協(xié)了。
“別,別打,我出庭作證就是。”
“明天中午,會有人來帶你過去?!标P仁說完,起身就走,這個殺人兇手,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金六突然叫住了他“等等?!?p> 關仁沒有回頭,“你還有什么事?”
“我是想告訴你,是我對關家人下手不錯,可是幕后主使可不止花安一個人?!?p> “哦?還有誰?”關仁想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但那個人很厲害,連花安都十分忌憚?!毕肫鹉翘斐霈F(xiàn)的一幫人,金六還是心有余悸。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打自己的時候,下手那可是真重。
“沒關系,你先把花安送進去再說,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标P仁走了幾步,又道“你最好不要?;?,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么叫殘忍。”
金六望著關仁的背影打了個寒顫,這個戴面具的男子,似乎比那天打自己的人可怕多了。
罷了,反正自己這輩子也做了不少惡事,既然這次被抓到了,那就坐牢唄。
反正好死不如賴活著,總比被高利貸的人砍死強。
關仁出了地下室,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沒有回臥房。
這次,他要親手把花安送進牢房了,而花安又是花容的父親,他不知道該怎么給花容解釋。
但這是血海深仇,他不可能會因為花容而原諒對方。
他取下三根香,在神龕前對著父親和哥哥的牌位拜了三拜。
“爸,大哥,我終于要為你們報仇了!”
拜完,關仁像是全身被抽干了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他抬手,揭下了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臉依然冷峻,臉上的疤痕依舊在。
若是哥哥不死,想必應該跟自己長的很像吧?
關仁沉浸子昔日的回憶中,連花容給他發(fā)信息都沒有回。
當然了,他也沒有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