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隨我來?!闭乒竦吐曄虮缺葨|說道。見比比東點頭,掌柜松了一口氣,指引著她們,來到了后堂一間夾層密室。
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其他人跟過來,掌柜小心地關上大門?!叭佑醒鄄蛔R泰山,未能認出殿主,以至于先前說了一些胡話,懇請殿主念在他無心之過,寬宏大量。老奴定當……”
比比東伸手示意,打斷了掌柜的話?!八芎?,我倒不覺得他有什么問題。至少比起你,他青出于藍,更有前途!”掌柜適才說的“老奴”二字,讓比比東臉色瞬間晴轉(zhuǎn)多云,深深皺眉。
見比比東沒有怪罪自己兒子的意思,掌柜根本顧不上細聽比比東其他的話,嘴里連喊“謝殿主仁慈,謝殿主寬厚”,同時身體就要給比比東跪下。
比比東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掌柜,“站起來,不許跪!”比比東帶著幾分怒容,“你忘記了武魂殿的綱領了嗎?為什么要作賤自己!”
掌柜的愣了愣,這才像是想起什么。深深地低著頭,不敢去看比比東。默默直起身,退到一邊。
本來那年輕人,確實無心之下冒犯到了自己,但比比東并沒有因此生哪怕一丁點的氣。現(xiàn)在他父親,為了保護兒子,如此這般表現(xiàn),卻是深深地刺痛了比比東的心,讓她發(fā)怒,怒其不爭。
密室里的氣氛很凝重,凝重到胡列娜也有些手足無措。過了好一會,胡列娜輕輕拉了拉比比東的衣角,“老師,人?!?p> 比比東深吸一口氣,“老朱,把你們這半個月的房客登記本拿來?!?p> 朱掌柜聞言,如遭大赦,趕緊開門,跑了出去。不久之后,朱掌柜氣喘吁吁地,抱著幾本賬本模樣的東西跑進來。
“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小胡子和一個黑眼圈高瘦男子。好像一個姓李,一個姓羅。小胡字大約身長五尺半,高個子大約身長六尺三?!焙心雀鶕?jù)當時記憶中的特征,向朱掌柜提問。
比比東點頭,朱掌柜開始凝神苦想?!坝?!有的?!闭f著將懷里的“賬本”,放在一張小桌子上??焖偬暨x出其中一本,迅速翻了幾頁?!罢业搅耍 ?p> “我們這里,確實有這位小,姑娘剛才說的這兩個人。他們是大前天上午入住的,分別住在二層地字三號和地字七號客房。”朱掌柜拋開別的不說,這份能力確實不差。
“走,去二樓?!北缺葨|沒有猶豫,當即讓朱掌柜帶她們?nèi)ザ恰?p> 朱掌柜一馬當先,帶著二人首先來到了二樓的,地字三號房門前。
“咚,咚,咚”,朱掌柜敲響了房門,“有人在嗎,您點的餐送到了,麻煩開下門!”
見無人應答,朱掌柜正要將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里面的動靜。
“不用試了,沒人?!北缺葨|一把推開房門,房間內(nèi)有些凌亂,但確實如同比比東所說的那樣,沒人!
朱掌柜不放心,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窗戶緊閉,把手上的薄薄一層灰塵顯示,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人碰過了;柜子里、浴桶里、床底下、屏風后,挨著檢查了一遍;就連明顯藏不下人的大小箱子和馬桶,都沒放過。
“回殿主,這間房確實沒人。根據(jù)茶壺里水的顏色氣味估計人離開這里,至少已經(jīng)有五六個時辰了?!敝煺乒窆Ь吹叵虮缺葨|匯報。
“而且,房間里沒有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房門沒鎖;個人物品也沒收拾,說明他當時應該是臨時離開的。只是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p> “走,去另一間房。”比比東聽了朱掌柜的分析,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趕緊拉著胡列娜和朱掌柜去往另一間房,地字七號房間。
沒有裝模作樣地敲門,比比東一腳踹開房門。七號房的房門同樣沒有鎖。
幾人沖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房間里滿是黑紅色的和黃白色的斑點。濺得桌上、椅上、地上、墻上,到處都是!比比東感應了一下,這間房里,同樣沒有活人藏身。
朱掌柜示意比比東二人站在原地,不要走動。自己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房間的整體環(huán)境。接著從口袋里,取出一副純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帶上。盡量避開地上的斑點,走到看起來是放射原點的位置附近。
分別蘸取了一坨黑紅色和一坨黃白色,仔細觀察。“是人血和腦漿。”接著朱掌柜又將蘸取的穢物,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而且,應該死了大約五個時辰了。”
接著朱掌柜小心脫下手套,放在桌子上的空處。從扳指魂導器中里取出一瓶藍色的藥水,對著隨機選的幾坨黑紅色的穢物噴了噴。又取出一瓶無色的藥水,再重復噴了一遍。
無色藥水噴完后,原來噴在穢物上的藍色藥水邊緣處,開始發(fā)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有些變成了淡綠色,有些還是保持藍色。
朱掌柜收起藥水,向比比東繼續(xù)匯報,“這是至少來自兩個人的血跡。再從噴射中心到噴射的環(huán)形分布估計,應該就是只有兩個人的血。
從我現(xiàn)在站的這里,到門口處的地面上,有一塊小扇形區(qū)域內(nèi)沒有噴射的血跡,只有滴落的血跡。說明當時兇手是站在這里,將在那兩個位置的二人碎顱擊殺?!?p> 朱掌柜指了指地上的兩個位置,用手比劃著,繼續(xù)說道。
“可以想象,在當時血跡,在這兩個地方,以大約人頭寬度的范圍為噴射位置,向四方呈放射狀噴射。
然后被站在這里的兇手阻擋,人頭寬度的兩側(cè),和兇手身體左右邊緣的同高度兩點,因為死者身高不同,形成了高低兩組,共四條連線。簡單說來就是這樣的一個模型。
血跡在兇手身體中間部位,被完全阻擋,說明兇手當時穿的是袍子,而不是褲子。
根據(jù)血跡噴射軌道,可以推算出噴射的初始高度。死者當時應該是這樣彎著腰,面向門口的樣子?!?p> 說道這里朱掌柜彎腰模擬了一下死者當時的姿勢,“而且房間內(nèi)沒有打斗反抗痕跡,這說明死者應該很信任和尊敬兇手,當時很可能正在向兇手行禮,然后被兇手突然偷襲,一擊斃命?!?p> ……
“我們可以大膽推測,兇手和死者來自同一陣營,而且兇手應該是他們的上司。死者先是被他騙取信任與感激,正在行禮時,被他偷襲殺死。
原因很可能,是為了掩蓋某種真相!”朱掌柜越說越激動,最后幾句幾乎是喊出來。
比比東和胡列娜看著他的演示,聽著他的解說,都是不明覺厲的神情。
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朱掌柜在這當掌柜,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