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問這些,并不是一時興起。
那天在白芷家樓下,碰到了朱詩韻,她本想走開,結(jié)果被她攔住了去路,“聊聊?”
“我們之間,沒什么可以說的吧?”說著她轉(zhuǎn)身要走,結(jié)果身后傳來了那個尖細的聲音:“你想知道Neil的去向?”然后一陣嘻嘻的笑聲過后,喊著:“我可以告訴你呀?”
“你?為什么......”宋琦遲疑的挺住腳步,轉(zhuǎn)過身。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有曾見過其他人?他們是否有告訴你他一直在尋找他妹妹?”朱詩韻一語中的。如同被一陣焦雷擊中,她頓時凝住了心神。
“這么說,你認識她妹妹?”
“對?。恳驗椤敝煸婍嵐创揭恍?,“因為他就是我哥。”
“你哥?”無異于一聲焦雷炸響,宋琦怎么也理不清這彎彎繞繞之間的邏輯。
“不信啊,”她仰起頭,看向一邊,“信不信由你咯?!?p> “那——”宋琦腦子里涌起了特別多的疑惑,她不住的問,“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讓他這么一直找你?還有,還有你為什么要這個——鐲子?”
“鐲子?”朱詩韻似乎不太相信的看了看她,呵呵了一聲,回過頭去,臉上一副可憐又帶點哀怨的神情,“原來你就認為,這只是個普通的鐲子?”
過了一會兒,她愣了一下,搖搖頭,換上一副哀怨的神情,緩緩地說:
“原本我的男朋友Harry要送我這個——玉鐲子。我滿心歡喜的等著我們相識紀(jì)念日的那天——結(jié)果那一天整天都不見他人影,不成想每隔幾天,就發(fā)現(xiàn)戴在了她的手腕上?!?p> “那你怎么知道這個手鐲子就是原本要送你的呢?”宋琦皺著眉頭,還是不解。
朱詩韻眼神嚴(yán)肅了起來,眉頭也皺在一起,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舒了一口氣,然后說,“在紀(jì)念日之前幾天,我曾經(jīng)在他家里看到過,被裝在一個禮品盒子里,上面還系著緞帶——而她手上的那個,和我見過的一模一樣?!?p> “原來如此?!?p> 宋琦半信半疑,但也狐疑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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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芷半天沒說話,宋琦有點不耐煩的站起身來,說也有些餓了,要去隔壁的超市去買些吃的。
“Justice”白芷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What?”宋琦也一頭霧水。
“The Diffrent from the sunshine and the shadow,is justice.”白芷沒有抬頭,依舊是垂著眸,看著手中的那些綠葉子。
白芷并不想再多說。
此次格格突然出現(xiàn),白芷明顯感覺她們各自有肉眼可見的心智成長。
譬如剛才出門時,三個人都進入電梯,白芷借口太陽鏡不知道是否拉下了,低頭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其實眼睛的余光在嘗試著觀察周邊。
格格還是一副怡然的樣子,交疊著雙手,看著白芷翻包,宋琦站在電梯按鈕一邊,此時不易覺察的輕輕后退了一步,也將手交疊著放在自己跟前。
翻了好一會,白芷恍然大悟,
“哦,原來在包里,我還以為忘帶了呢!然后摸摸頭。
格格欣然的笑了笑,自然的伸到按鈕邊,按下行鍵。
這時宋琦遲疑的也伸出手來,看著格格出手了,然后在空中停滯一下,縮了回來。
白芷心中輕輕一笑,幾年不見,大家確是長大了啊。
走出電梯門之后,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紛紛拿出手機導(dǎo)航,宋琦拽了一下白芷,大聲說道,“你看,先朝左,五百米后再向右......”
白芷不經(jīng)意的抿嘴一笑,她眼前浮現(xiàn)了多年前,也是她們?nèi)齻€,也是在這樣一個人流如織的大街上,那時青澀的宋琦不依不饒的大叫著:“憑什么每次都是我問路,每次都是我在問路!”
雖然宋琦有些時候總是咋咋呼呼的,著三不著兩,但是白芷心里知道,她的內(nèi)心深處是個純良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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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所點名要看得音樂噴泉在街心公園的正中心。
不過在隔著幾條石子路,以及幾棵樹后面,矗立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幕墻,幕墻背面覆蓋著一層藤類綠植,由于反光的緣故,陽光照在這里就反射回去,所以從外面看,看不太清里面,但是從里面卻可以看得清外面的景象。
韓安瑞正好在附近看展,此刻順便挑了這么一個私密性不錯的地方稍作休息。
他此刻一只手端著咖啡,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著街心公園的音樂噴泉方向發(fā)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只異瞳的小白狗,在石子路上蹦來跳去的,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意思,連養(yǎng)一只狗都這么邪氣?!彼戳税肷危е类洁熘?。
旁邊一個大塊頭黑衣人低頭湊近:“少爺,需要我們把它搶......”
“我說了搶了嗎?”他朝黑衣人白了一眼。
“哦,沒?!焙谝氯撕笸艘徊酱怪^,立正站好。
“沒意思?!表n安瑞又白了一眼,甩了甩頭。
“你們......”沒來由的一股邪火由心底冒出來,他轉(zhuǎn)過臉去看著他們,隨手拿起手里的一張冊子“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
“嗯......那......”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
“真沒意思,你們!”
幾個人連忙彎下身去撿起來。
“讓你們撿了嗎?”
黑衣人立刻站起來,“哦,沒有的?!?p> 空氣中余留一絲尷尬的安靜。
隔著幾張桌子外的一座沙發(fā)上,有竊竊私語聲不時傳來,還夾雜著一些咯咯咯的笑聲。
原來是朱小姐和朱詩韻一人坐在靠另一面墻的沙發(fā)一邊,喝著紅酒,翻著桌上的雜志,指著雜志上的圖片閑聊。
朱小姐指著雜志上的一處花園,勾唇一笑,“這倒是和我先生家的一處挺像。”
“真的?”朱詩韻投來一束羨慕的眼神。
“作為女孩子,就是要捉住機會?!敝煨〗阃蝗粶惤煸婍嵉亩?,“要不早不遲剛剛好?!?p> 朱詩韻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朱小姐也來了興致。
“想當(dāng)初我的先生,有一個青梅竹馬,有天我碰到他去商店看戒指,我當(dāng)時正好從那個經(jīng)過,還幫他挑選。原本第二天是情人節(jié),大概是要送給那個女孩的禮物吧?!?p> “這樣啊?!?p> “可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喝得是真醉呀,后來就迷了路,完全辨不清方向,直到闖進了他的家......當(dāng)時我是真的迷糊啊?!?p> “那后來呢?”
“我雖然迷糊,我是真的迷糊啊,那個時候,但是——我是真的厲害,我是真的厲害。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的情人節(jié),他根本沒有辦法走下那個二層的紅色小樓?!?p> 兩人視線交疊,又吃吃的笑起來。
“沒意思。”這邊窗口的韓安瑞把窗簾上的流蘇往旁邊一甩,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正在他轉(zhuǎn)身想離開的時候,一個頭發(fā)花白,衣著素凈的知性老太太,朝著音樂噴泉旁邊的石椅子走過去,她遞給白芷一疊紙,由于太遠,看不清是什么。
“明明平平無奇,卻又總是招蜂引蝶,”不知什么時候,朱詩韻來到了他的身邊,也看著噴泉的方向,她喝一口咖啡,“一疊廣告冊子,也能看的津津有味。真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