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代償

　　這是一部相當(dāng)簡單的深夜劇，布景只有劇場和女主家兩個地方，連街道景色都是綠幕布下拍攝準(zhǔn)備后期特效制作上去的。

　　曾經(jīng)盛名圈內(nèi)的劇場老師，身為劇場里最好的女演員的大小姐，還有同一劇場下屬的兩位感情線男演員，三位氣氛組女演員，最后加上“和惡魔交易”換來表演天賦的女主和女主母親。全劇也只有這十個角色登場，連路人都沒有。

　　但這更加體現(xiàn)了福田雄一的編劇功底，看似每一集都有主題的單元劇情也有前后聯(lián)系，處處暗藏伏筆。

　　角色的塑造上也是簡單卻不粗糙，就連氣氛組的三位都細分出大小姐忠誠崇拜者、屈居大小姐之下且看不起女主的“惡役”，還有表面欺負女主但背地里卻關(guān)心女主一舉一動的面惡心善女。

　　將劇本看完的荒川永夢暗自感嘆，“這就是鬼才編劇嗎？”

　　“3，2，1，action！”

　　拍攝正式開始了，雖然拍攝內(nèi)容不多，但由于女主演指原莉乃是當(dāng)紅的AKB48現(xiàn)役女偶像行程繁忙，時間還是很緊張的。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但在場外的荒川永夢憋笑憋的很痛苦。福田雄一的作品中角色常有夸張的動作表情，《繆斯之鏡》則將這部分都集中在兩位主角——池田成志和指原莉乃身上。

　　完全沒有包袱的指原莉乃無疑讓人驚喜，話劇演出的背景和喜劇的氣氛基礎(chǔ)上本身不太出色有些浮夸的演技反而演出效果很好。

　　“表現(xiàn)很好呢，指原?！苯Y(jié)束了今天的拍攝，準(zhǔn)備換衣服下班的指原莉乃意外地聽到了夸贊自己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荒川永夢和福田雄一坐在邊上聊天。

　　“親眼見識過福田先生的劇本和執(zhí)導(dǎo)能力后，我更加崇拜您了?！被拇ㄓ缐粽笪Ｗ诟Ｌ镄垡簧砗蠊ЬS著這位鬼才。

　　福田雄一倒是很謙虛擺了擺手說道：“說笑了，只是有些小聰明罷了。拍些大家看著輕松些的內(nèi)容所以討人喜歡而已。今天麻煩你了，荒川?！?p>　　荒川永夢搖了搖頭，“我也沒做什么，今天就算我沒來，指原小姐也能表演的很好……”

　　“多謝夸獎，荒川先生！我也覺得自己今天表現(xiàn)還不錯！”

　　指原莉乃滿臉得意地出現(xiàn)在荒川永夢的身后大聲地道謝。

　　荒川永夢面不改色地繼續(xù)說道：“總分10分，這份自信就能打上8分了。”

　　指原莉乃愣了一下，福田雄一直接就笑出聲來。

　　趁著指原莉乃還沒反應(yīng)過來，荒川永夢立刻起身告辭，“今天叨擾許久，我就先告辭?！?p>　　福田雄一起身伸出手說道：“期待下次見面了。”

　　眼看著荒川永夢飛快地逃離拍攝現(xiàn)場，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指原莉乃不滿地抱怨道：“什么嘛，就不能對同事寬容點嗎？”

　　“人家是46的，你個48的關(guān)系遠著呢?！备Ｌ镄垡徽{(diào)侃道。

　　“也是哦。”指原莉乃拿出手機看著荒川永夢的聯(lián)系方式挑了挑眉毛，小聲地嘀咕道，“那就慢慢來咯?！?p>　　兩天后，坐在會議室的荒川永夢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進來的今野義雄都有些好奇，問道：“這是怎么了，荒川。最近不是很悠閑嗎，怎么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是啊，很閑。所以我的經(jīng)紀(jì)人帶我去面試好幾部戲，這幾天都在看劇本?！被拇ㄓ缐舸耆嗔藭约旱哪槪蚱鹁裾f道，“本來今天下午也有一個面試的，但我推掉了。我可是很期待啊?！?p>　　今野義雄沒有接話，抬起手看了眼表說道：“秋元先生大概快到了?！?p>　　話音剛落，帶著黑框眼鏡的豐滿中年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從會議室門口擠了進來。

　　“中午好，兩位。這天可真冷啊。”

　　“中午好，秋元先生。”

　　秋元康點著頭找了個位置坐下，把外套脫了放在一邊，然后看向兩人說道：“快要過年了，事務(wù)很繁忙吧？這邊一單也要開始準(zhǔn)備起來了吧，辛苦你們了?！?p>　　今天既是《乃木坂在哪？》圣誕特輯的錄制，同時也會宣布一單的選拔名單?；拇ㄓ缐舨唤胪虏酃?jié)目組和運營的惡趣味。

　　召集全員參與錄制圣誕特輯玩將近一個小時的游戲后，把女孩子們送到房間里打電話把選拔成員一個個的叫出來，剩下的孩子就好像被遺棄了一樣。

　　想到這里，他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

　　“荒川，咳咳，控制一下表情。”今野義雄小聲地提醒著荒川永夢。

　　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又打了個哈欠抱歉道：“不好意思，秋元先生。這兩天沒休息好?！?p>　　“沒事的，天冷的時候在暖洋洋的地方就是很容易睡著?！鼻镌敌呛堑卣f道，像個和善的長輩，“但荒川現(xiàn)在其實是在為別的事情生氣吧？”

　　荒川永夢微笑著看不出情緒，反問道：“秋元先生，寒暄過了就進入正題吧。我想知道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誰的指示？”

　　秋元康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他看了今野義雄，然后再看向荒川永夢回答道：“其實并不是誰的指示，只是我和今野都很好奇一件事情而已?！?p>　　“但說無妨?！?p>　　今野義雄在一旁默不作聲，不停地插拔著手里的鋼筆筆帽，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秋元康老神在在地說道：“荒川，你的家室還不錯吧?！?p>　　“說實話，我沒什么感覺?！被拇ㄓ缐粢卜潘缮碜优吭谧郎蠁问謸纹鹉X袋，“小時候也就是在公園里和其他小朋友玩捉迷藏，去鄉(xiāng)下抓蟲子，偶爾陪父親去不遠的地方釣魚。就讀的學(xué)校也是挺普通的，也向往過慶應(yīng)義塾的附屬學(xué)校，同班同學(xué)有的上下學(xué)有專車接送，我和我哥只能走路。在最困難的那幾年……我也過著餓著肚子卻要告訴父母我吃飽的日子呢?！?p>　　“呃……”本來以為要迎接凡爾賽文學(xué)的秋元康一時語噎，一旁的今野義雄也停下自己插拔筆帽的動作有些意外地看向荒川永夢。

　　荒川永夢瞟了一眼兩個有些吃驚的大叔，調(diào)笑道：“怎么了？很意外嗎？我模特出道也是我自己去主動發(fā)照片，然后去面試的。也不是很順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單頁更別說封面了，基本是合輯的時候給人做陪襯?！?p>　　“但我一直堅持著，后來突然有了名氣，就有好幾家藝人事務(wù)所找上來，大概從那時候父親就開始用我想象外的力量在幫助我了吧?！?p>　　“但是，麻煩還是不少呢。這部戲被特意優(yōu)待而被排擠，下部戲演了個龍?zhí)子直黄圬摚话盐耶?dāng)劇組吉祥物用來換投資，也被嫌棄演技不好罵上半天；上綜藝不會接話、沒反應(yīng)被罵，不說敬語、失禮被罵……”

　　“我的生活沒有因為家室而變得一帆風(fēng)順，我好不容易得到大家承認拿到了獎項，但因為自己的健康問題不得不離開。兩位都是長輩，我相信你們經(jīng)歷過比我說的更多更艱難的曲折，但是……不論你們信不信，我還經(jīng)歷過你們無法想象的遭遇，無法言表的奇遇?！?p>　　吸了吸鼻子，荒川永夢揚起頭，“所以，我不是你們想象的，被慣壞的公子哥；也不是高喊著‘夢想最棒’的理想主義者?！?p>　　秋元康放下雙手置于膝蓋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沉默了半晌問道：“這樣我更茫然了啊，荒川?！彼痣p眼看向荒川永夢像是想通過眼睛直視他的內(nèi)心。

　　“為了什么？”

　　他將鼻梁上滑落的眼鏡推高，視線更加銳利，“我有時候很欣賞少年意氣，就像現(xiàn)在。少掉一些彎彎繞繞讓大家都輕松，所以不要介意我直接——荒川，你來這里的目的，你想要從這里得到什么？”

　　“乃木坂是我和索尼音樂共同企劃的，它也是我的心血，也寄托了我的夢想。所以我很在意。”

　　“夢想？”荒川永夢挑起眉毛，翹起了嘴角但似乎覺得失禮又趕快抿起，“抱歉，秋元先生，我沒……”

　　秋元康臉上沒有開玩笑的笑意，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底泛起幾分懷念，“你沒聽錯。夢想，我的夢想。從創(chuàng)立‘小貓俱樂部’開始，或者更早之前……嘛，有點記不清了?！?p>　　“AKB、SKE、SDN、NMB、HKT……還有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乃木坂，而以后還會更多，我要掀起浪潮，早安、桃草還有別的那些有的沒的，我早晚將他們拍散！席卷日本，然后亞洲，最后是世界！沒有什么好吃驚的，我也不覺得可笑，做夢嘛，做大點啊！”

　　“你可以把這些當(dāng)生意，實際上這樣更好理解。我們這些大人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主義，心里全是生意。要不就完全不遮掩，欲望就是推動我們前進生活的動力。來吧，荒川，你想談什么生意呢？”

　　會議室陷入沉寂。

　　從開始就一言不發(fā)地今野義雄默默轉(zhuǎn)動手中的鋼筆，不敢發(fā)出響動，抬頭瞄了一眼，荒川永夢和秋元康兩人死死對視著，空中似乎都散發(fā)出火花閃電交錯的焦糊味。

　　“我想要——”荒川永夢終于開口，“乃木坂成為傳奇，真正的成為頂點。在她們以后的歲月里都為這一段經(jīng)歷感慨?！?p>　　“呵?！鼻镌档皖^一聲輕笑，“沒有比這更虛偽的了?！?p>　　“那就換一個吧，就現(xiàn)在來講，在運營方面我想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p>　　荒川永夢沒有反駁眼睛胖子的嘲諷，當(dāng)即改口。

　　秋元康坐在椅子上，腳一蹬滑到了今野義雄身邊和他小聲嘀咕幾句后，抬頭說道：

　　“影視劇方面的企劃你可以做主，綜藝部分也可以讓你參與，經(jīng)紀(jì)人團隊完全你來管。那么，你可以付出什么呢？”

　　荒川永夢啞然失笑，反問道：“就這些？經(jīng)紀(jì)人團隊本來就是我說了算，綜藝大部分企劃也是我們團隊洽談的。影視劇，這個不就是要我付出的代價嗎？行，我能接觸到的合適的影視資源一定會優(yōu)先考慮乃木坂這邊，”

　　“想開點。經(jīng)紀(jì)人現(xiàn)在是完、全、聽你的，綜藝也不正好發(fā)揮你的奇思妙想嗎？你的鬼屋企劃我看了，還是挺有意思。這樣一看，影視劇企劃算是等價交換，其他都是友情贈送啊，你可賺了啊。”秋元康又換上樂呵呵的笑容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賺不賺我不清楚，但你們肯定不虧。”荒川永夢不想多呆了，雖然今天原本的目的沒有達成，但秋元康今天的表現(xiàn)透露出的言外之意足夠他做出一些推斷了，目前的收獲可以算是超過預(yù)期。

　　“我就先告辭了，那邊還有一群小姑娘等我安慰呢。”荒川永夢起身走向門口就要離開。

　　“多嘴問一句，你好像對乃木坂的這群孩子感情很深厚??？”

　　“啊，這個啊?！被拇ㄓ缐裟_步不停，丟下了一句，“I'm so sick of losing.”

　　收回視線的秋元康撅起嘴思索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挺愛玩深沉憂郁這一套的啊?！苯褚傲x雄點了點頭，抬起手指點了下門口的方向附和：“還挺帥的?！?p>　　“哈哈哈，是挺帥的。不愧是演員啊。”秋元康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同時問道，“這邊事情，到時候還得知會北川那邊一聲啊。”

　　“不用?！苯褚傲x雄收起鋼筆和一字未寫的紙，“出于某些原因，那邊現(xiàn)在唯‘那位荒川’馬首是瞻?！?p>　　秋元康愣愣地看向一臉淡然的今野義雄，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真有你的啊?！?p>　　還在感慨的秋元康突然一拍腦袋，惹得今野義雄側(cè)目問道：“怎么了，秋元老師？”

　　“啊，忘記了說了。我還給荒川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

　　“叮鈴鈴鈴鈴……”

　　電視臺的某間休息室內(nèi)，若月佑美盯著手不停震動響個不停的手機大腦一片空白，鉆進耳朵里的不僅是刺耳的鈴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

　　“若月……”身邊中元日芽香輕輕推了推她。她茫然轉(zhuǎn)頭看向這個眼圈發(fā)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女孩，女孩見她看向自己露出可愛元氣的笑顏但眼淚卻脫出了眼眶，“接電話吧。要……加油啊……”

　　若月佑美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若月佑美，恭喜你成為一單的選拔成員之一……”

　　后面的話她已經(jīng)聽不清了，視線一瞬間被淚水侵占模糊不清，順帶著其他感知也變得不敏銳，磕磕碰碰地從房間角落走到過道上。以往為了趕時間常常需要小跑的漫長過道現(xiàn)在自己好像沒走幾步就看到了盡頭的光亮。

　　走進演播室，走過拍攝設(shè)備，走到主持人香蕉人的身邊。看到對準(zhǔn)自己的那么多鏡頭，還有放映著休息室路線的監(jiān)視器，若月佑美這才恍然，后悔自己像個行尸走肉一樣舉動。

　　“若月，被選上了反而有些失魂落魄呢?！痹O(shè)樂統(tǒng)見若月佑美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先開口說道。

　　一旁的日村勇紀(jì)也點了點頭，“反應(yīng)還沒櫻井強烈呢，剛剛自己被選上的時候還說哭不出來，你看她現(xiàn)在快要哭暈過去了。”

　　若月佑美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一起選拔成員們，站在最后一排的櫻井玲香幾乎是倒在旁邊市來玲奈的身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有什么感想嗎？”

　　若月佑美一開口哭腔濃重的氣聲讓她的話語都斷斷續(xù)續(xù)的，“真的，完全沒想到自己，自己會被選上……因為過去犯下的錯誤一直，一直很悔恨……能夠給我這次機會……真的，真的十分感激，我會努力的！”

　　設(shè)樂統(tǒng)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進選拔成員的隊伍，“恭喜，恭喜若月佑美！”

　　若月佑美走到了櫻井玲香身邊，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女孩環(huán)抱住自己的好友，淚水更加洶涌。感覺到肩膀都濕了一塊的若月佑美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拍了拍櫻井玲香小聲勸慰道：“好啦，還在錄節(jié)目呢。”

　　櫻井玲香點了點頭，順勢把自己涕水蹭到了若月佑美的身上。

　　“抱歉?！庇檬帜ㄖ蹨I的櫻井玲香誠懇地道著歉，但手竟然還在往若月佑美身上擦。低沉的情緒還壓抑著若月佑美，她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只好抱住櫻井玲香的手省的再作怪。

　　等待落選的成員們坐在休息室內(nèi)看著秋元康的VTR，若月佑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坐在那里，現(xiàn)在站的地方應(yīng)該有更好的人選才對。

　　為什么自己會被選上，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個男人的身影。若月佑美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暫且到這里，再次恭喜你們！”

　　隨著香蕉人最后的致辭，節(jié)目的錄制結(jié)束了。選拔組的成員們被今天的隨行經(jīng)紀(jì)人之一——北野博聞留在了演播室。

　　“首先，雖然今天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了……恭喜你們?！?p>　　和選拔成員們一起鼓掌，北野博聞也是感慨萬千，“之前就通知過了，來年的2月22日乃木坂46將會正式CD出道，而站在這里的各位將作為主力活動四個月，所以新制服要小心對待哦。時間上還是比較緊張地，歌曲的錄制還有舞蹈的編排過兩天就開始，真正忙碌的日子要來了，大家要有心理準(zhǔn)備。好，具體的行程安排下次公布，今天辛苦啦——”

　　領(lǐng)著身心俱疲的女孩們回到休息室，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空蕩蕩只有南鄉(xiāng)秀樹一個人拿著錢包和手機在核實著什么。

　　“誒？其他成員呢？”北野博聞好奇地問道。

　　南鄉(xiāng)秀樹不知道為什么變得緊張起來，邊說話邊走到北野博聞身邊，“那個，剛剛荒川先生來過了。帶著其他成員們先走了……”

　　說完他湊到北野博聞耳邊語氣急促地說道：“我先走了，你帶他們回去。”

　　說完他越過北野博聞，走向門口卻被遲來一步剛好趕到的生田繪梨花堵住，“荒川？他帶她們先回去了嗎？”

　　“大概……是吧……”南鄉(xiāng)秀樹言辭閃爍道。

　　“叮咚！”

　　生田繪梨花的手機響起鈴聲，她拿出一看是中元日芽香傳來的簡訊，飛快地掃了一遍。她瞇起眼睛看向南鄉(xiāng)秀樹，生氣地指責(zé)道：“騙人！日芽香說她們?nèi)コ曰疱伭?！?p>　　本來站在一旁一頭霧水的北野博聞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趕忙說道：“啊，那個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回去吧！”

　　“誒，好羨慕啊?！彼纱寮営衫碛挠牡卣f道，“錄制那么久，我也餓了呢。要是也有人請我吃飯就好了?！?p>　　門外門內(nèi)的成員們聽了松村紗由理的話頓時將選拔時陰郁心情丟到一旁，睜大眼睛發(fā)出亮光看向兩位經(jīng)紀(jì)人。

　　“你還剩多少？我這個月信用卡快透支了?！蹦相l(xiāng)秀樹對著北野博聞挑了挑眉用眼神交流著。

　　北野博聞把手伸進口袋估摸著錢包的厚度，不出聲地回望。“現(xiàn)金還有點。吃頓簡單的應(yīng)該沒問題?！?p>　　南鄉(xiāng)秀樹點了點頭，松口道：“好吧，那我們就去吃……”

　　“烤肉！”

　　“耶！”

　　生田繪梨花首先發(fā)起沖鋒號，休息室里收拾完東西的成員們裹挾著兩位經(jīng)紀(jì)人沖出了房間。北野博聞欲哭無淚，南鄉(xiāng)秀樹面沉如水。

　　這也在你的計算中嗎，荒川！

　　“啊……啊……啊……唉……”

　　感覺鼻子癢癢的，仰著頭卻半天沒打出噴嚏的荒川永夢難受地嘆了口氣。圓桌上只用中心的火鍋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響，女孩們都垂頭喪氣的沒有言語。

　　荒川永夢一時間也有些麻爪，不知道該怎么打開局面。他瞥到桌上不知道哪個女孩點的一份藍莓山藥泥，最中間那一塊山藥泥上很特別地淋上了煉乳，他好奇地用勺子蒯了一大勺送進嘴里。

　　香甜醇厚的煉乳和清爽細膩的山藥泥，最佳搭配。被這簡單搭配的美味俘獲的荒川永夢耐著性子細細抿著想要慢慢享受。

　　但下個瞬間，一股強烈的刺激在口腔中爆發(fā)像是火箭發(fā)射沖出他的顱頂，升空時的氣浪又沖擊到了鼻腔和眼睛，頓時涕水直流，荒川永夢連忙低下頭，但身體還是忍不住地顫抖。

　　是芥末！里面放了芥末！

　　坐在他身旁的齋藤飛鳥注意到身邊經(jīng)紀(jì)人的異常，木木地轉(zhuǎn)過頭看去?？戳撕靡粫朋@訝地問道：“荒川先生，你怎么哭了？”

　　“我……”余勁未消，荒川覺得開口異常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帶來更大的刺激，淚水止不住的流，“沒事，只是…”

　　吃了芥末受不了。

　　這種明顯沉重的時刻還是不要讓自己像個搞笑藝人一樣。

　　“今天去面試了一部戲，沒有成功……”

　　“荒川先生！”另一邊深川麻衣紅著眼眶拍著他的肩，安慰道，“千萬不要灰心，荒川先生！我們都知道你超棒的，下次一定能成功的！”

　　“呃，麥麥……”

　　少女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擦不干的淚水勉強地露出一張笑臉說道：“雖然……今天我們也都是失敗者……但是正是這樣心意才能相通，不只是荒川先生，各位都打起精神來吧！這才是剛開始，哪能這么快放棄啊！”

　　情緒低沉地少女們都抬起頭，表情都輕松了不少。和田瑪雅開口說道：“其實本來很難過，但有荒川一起好像就沒那么難受了。而且一想到我比荒川小好多，我有的是機會，好像就一點都不難過了?！?p>　　女孩中已經(jīng)有人已經(jīng)有幾個人笑了出來。

　　荒川永夢被和田瑪雅一說反而真的有些抑郁，這時深川麻衣又拍了拍他。

　　“荒川先生，我已經(jīng)看到過——說人是社會性動物，脫離不了群體。我想就是因為大家在一起時可以相互慰藉，才能繼續(xù)走下去吧。一直以來承蒙你的照顧，今天也你破費請我們……真的很謝謝你。”

　　她伸出手說道：“希望我們，也能安慰到你……就好了……”

　　荒川永夢盯著少女伸出的手說道：“一……一起吧?！闭f罷他站了起來向圓桌中心伸出手。

　　“只不過是暫時的停下腳步而已，休息休息，調(diào)整成更好的自己再出發(fā)吧！”

　　“是！”

　　女孩們都站起身來伸出手放到他的手上，齋藤飛鳥試了幾下沒夠著，踮起了腳終于把手放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荒川永夢率先笑了起來，接著齋藤飛鳥自己也笑了起來，連帶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只是荒川永夢越笑，淚水越?jīng)坝?。大概是芥末的刺激真的太強了?p>　　“這就是我得到的?！?p>　　“我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