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點茶吧。嘗嘗這點心,這可是風(fēng)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自稱叫做時崎真一的老人熱情地招待著十文字幻和冰室幻德。
十文字幻接過茶水拘謹(jǐn)?shù)攸c了點頭,冰室幻德吃了一口點心后眼睛一亮,快速地咀嚼起來,手已經(jīng)摸向了下一個。
十文字幻輕輕抿了一口還有些滾燙的茶水,打量著房子內(nèi)部的裝修。
歐式極簡風(fēng)格,房屋采光較差,客廳開著燈卻依然有些暗。家具簡潔實用,但茶幾上拜訪的茶具卻是古樸老舊,明顯是老物件。再看向翻找著點心糖果的老人,此刻他心中是有些茫然的。
時崎真一認(rèn)識自己親生父親,是朋友還是同事?念及自己的父親,十文字幻的腦海里不由地浮現(xiàn)出一個穿著開襟風(fēng)衣的高大男人形象,只是面目已經(jīng)模糊。
“快十年了吧……”
他回過神來,看到時崎真一在他對面的沙發(fā)前坐下,也是一臉感慨地看向某處。
“我是你父親的同事,同期生。關(guān)系嘛……不好不壞吧,但我很佩服他。他是個將自己信念貫徹始終的人?!?p> “抱歉……”十文字幻放下茶杯,“關(guān)于他的事情,很多我都記不得了。”
胡吃海塞的冰室幻德意識到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放下手里剛拿起的點心,低著頭小心地鼓囊著腮幫子不讓咀嚼的聲音太響。
老人沉默片刻了語氣低沉地說道:“該道歉的是我們才對……”
十文字幻皺了皺眉,沒能理解老人的話,正想問這是什么意思,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稍等。”時崎真一扶住把手有些吃力地站起來,然后走到門口打開門,“啊,高山太太??!有什么事嗎?”
“尾崎先生下午好啊,這個是我親手做的蛋糕,作為回禮請一定收下。你剛搬來不久,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來找我。”
時崎真一從婦人手中接過一個盒子笑著應(yīng)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寒暄幾句過后,婦人告辭。老人拎著蛋糕盒回到客廳招呼道:“高山太太是隔壁房子的鄰居。他們開了家蛋糕店,生意很火呢,來來來,一起嘗嘗看啊?!?p> “咕嘟咕嘟。”冰室幻德灌下一口變得溫?zé)岬牟杷?,好奇地問道:“剛才……她好像叫你——尾崎先生??p> “啊,尾崎是我妻子的姓——第二位妻子。我最近才搬回來,之前都在外漂泊。居無定所,很艱苦的生活,還好有她陪著我……可惜,她還是離開了我……”
見冰室幻德還想問什么,他又補充道:“重病去世,我都沒見上她最后一面。”
冰室幻德張了張嘴,沒有再問下去,“對不起?!?p> 老人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打開了盒子,取出一個六寸水果蛋糕均分成六份。取出其中兩份遞送到十文字兩人面前。
十文字幻默默地吃著蛋糕,冰室幻德也不敢出聲。一時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做警察的感覺如何?”老人擦拭著水果刀,看向十文字幻問道。沒等十文字幻回答,他嘆了口氣說道:“你父親他曾經(jīng)說過,希望你不要成為警察?!?p> “我有印象。”十文字幻似乎看見那個高大身影蹲下身子撫摸自己的頭發(fā),雖然已經(jīng)看不清臉,但是十文字幻知道他在哭。
十文字熏,作為父親、丈夫怕是極為不合格的。十文字幻從記事開始就極少見到他,他記得母親患著重病照顧他的起居,記得自己在完成學(xué)業(yè)之余還要經(jīng)常出入醫(yī)院為母親拿藥,卻記不清那個晚上母親蒙上白布后多久才見到了腳步踉蹌地跑來的他。
母親卻經(jīng)常提及他,嘴里的稱贊永遠(yuǎn)繞不開“好警察”?!八Uf自己不是英雄,”母親展開手上濕濕的白襯衫掛在晾衣架上,然后蹲下用有些冰涼的拇指輕撫著年幼的自己的臉龐說道,“但他幾乎每一秒都阻止壞事發(fā)生。這在我看來就是十分英勇的。”
他是她的英雄。但在無力挽回的死亡面前,他也只能垂頭啜泣。
“不要和我一樣?!彼е蹨I打濕了十文字幻的肩膀。
那是十文字幻最接近那個懷抱的一刻,那份觸感也是記憶里關(guān)于那個男人最清晰的感覺。
不久后,十文字幻收到了他的警服和殉職的消息。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為了復(fù)仇才成為警察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成為警察,出于我自己的意愿?!笔淖只梅畔律鬃?,餐盤里剩下一條條奶油刮痕。
十文字幻與看向他的時崎真一四目相對,他不急不緩地說道:“最近發(fā)生了連環(huán)縱火案,兇手未歸案。他曾在附近出沒過,時崎先生一定要小心?!?p> 說完他站起身來,冰室幻德也連忙將剩下的蛋糕塞到嘴里后站起來。
“我們還有工作,就不多打擾了。有空我會再來看望您的,告辭?!?p> “告辭了?!?p> 十文字幻與冰室幻德兩人鞠躬告辭,時崎真一將他們送到門口。
“我有聽聞你的事跡,幻。”時崎真一看著十文字幻說道,“如果所有警察都像你一樣就好了,小心?!?p> 十文字幻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帶著冰室幻德離開。
走回案發(fā)現(xiàn)場,兩人坐回車上。冰室幻德抓著方向盤,偷瞄著十文字幻欲言又止。
十文字幻瞥到了后視鏡里的冰室幻德便說道:“想說什么就說?!?p> 冰室幻德抿著嘴組織了下語言,而后問道:“十文字先生,沒覺得時崎先生很奇怪嗎?”
“比如?”
“他最近才回到風(fēng)都,在這個時間點很巧合啊。入住也不是用真名,房間的裝修布置的風(fēng)格很年輕,不像是他這個年紀(jì)的人的選擇,就客廳來說我觀察下來幾乎沒有他自己的布置。所以這個房子應(yīng)該是租的,而且很可能是倉促決定的?!?p> 冰室幻德頓了頓,看了眼十文字幻。對方不住地點著頭,他便繼續(xù)說道:“還有他今天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是因為什么原因呢?對了!他以前還是警察,我們一開始做的側(cè)寫不是認(rèn)為嫌疑犯有偵察反偵察的意識嗎?這么一看,時崎先生他……”
“啪!”十文字幻伸手拍了拍冰室幻德的肩膀打斷道:“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疑點,那時崎先生就拜托你來調(diào)查了?!?p> “誒?”
“我就兩個個問題,他年級那么大,行動也不方便,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縱火?還有為什么?”
十文字幻看向冰室幻德說道:“時崎先生的確有些可疑,但現(xiàn)在的線索更多指向你昨晚遇見的那個男人。時崎先生的話,你去申調(diào)他的檔案資料,我有些在意的事情?!?p> “啊,我知道了。你要去哪?”
冰室幻德啟動引擎,卻發(fā)現(xiàn)十文字幻突然下車狂奔起來。他順著十文字幻奔跑的方向看去——
軍綠色大衣、身材高大,還有嘴角顯眼的疤!昨天晚上他撞到的那個人站在那里看著他們。
下一秒那個人鉆進(jìn)了小巷,十文字幻緊跟其后。
冰室幻德立刻發(fā)動引擎驅(qū)車前進(jìn),現(xiàn)在下車追逐已經(jīng)來不及了。腦海中回憶著這一片地區(qū)的路線圖,他要預(yù)測對方的移動的方向繞到嫌疑人前面堵住他!
這個小巷有三個出口,眼前嫌疑人和十文字前輩進(jìn)去的是第一個,第二個出口通向商業(yè)街,最后一個通向一片已經(jīng)廢棄待重建的街道。
要想隱匿蹤跡,最好的辦法就是進(jìn)入人群之中,這個時間商業(yè)街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把控著方向盤,冰室幻德駕駛著車前往第二個路口。
“十文字前輩一個人能行嗎?”冰室幻德猶豫需要呼叫多少增員援,同時也擔(dān)心著前輩。雖然十文字幻曾是假面騎士但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變身,而對方……
冰室幻德一念至此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猜測很可能錯了,連忙掉頭開向另一個出口,同時打開警用頻道開始求援。
最大的嫌疑人再次回到作案的地方,等待在那個位置,同時對方極有可能是極其危險的dopant……
他是在引誘他們。
雖然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過人員傷亡,但變身成“dopant”的人類負(fù)面情緒和破壞欲望會被放大,對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誘殺警員。
如果在人流量巨大的商業(yè)街動手,警方就會立刻出動武裝特種部隊,哪怕對方是dopant也難以抵抗。
所以最后的選項——廢棄的街道,此刻可能正像是張開口的捕獵者等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
“轟——”
遠(yuǎn)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爆炸聲印證了冰室幻德的猜想,他立刻踩進(jìn)油門加速沖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越來越靠近,冰室幻德注意到爆炸聲里還夾雜著槍聲——十文字前輩在反擊!
駛?cè)肽菞l廢棄的街道,再行駛了一段。冰室幻德看到無人的街道上碎石瓦塊遍地,余火茍延殘喘,更顯得殘敗。
“轟!”
路邊一座建筑里傳出了爆炸聲,冰室幻德打開警用頻道通報方位后,拿起配槍下了車。
“轟!”
爆炸聲連續(xù)不斷,但反擊的槍聲響起的頻率卻越來越低。他走進(jìn)樓里,順著爆炸的聲音和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走上了二樓。
“真難對付??!”
剛走上樓就聽到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冰室幻德連忙躲在墻后小心翼翼地伸出頭看向深處。
十文字幻的外套和褲子滿是灰塵和焦黑的破口,臉上、手上等露出來的皮膚都能看到泛紅的燙傷痕跡,但他依然雙手持槍站直著與一只渾身長滿猙獰利刺的怪物對峙著。
沙啞的聲音正是怪物的,它一點點地逼近著傷痕累累的十文字幻,身前突然幻化出一道人影顯現(xiàn)出那個嘴角有疤的面目。
“不虧是曾經(jīng)的假面騎士啊?!蹦菑埬樎冻霆b獰的笑容,似乎還有些嘲諷,“你可是風(fēng)都的英雄啊,怎么了?怎么現(xiàn)在這么狼狽??!哈哈哈哈哈哈!”
“砰!”
回應(yīng)他的是一顆子彈,怪物身前的人影消失,它被子彈擊退一步。怪物看向十文字幻眼中兇光更甚!
“本來還有些不確定。但你的臉我的確在哪里見過……或者說另一張和你很像的臉——他應(yīng)該被我送進(jìn)監(jiān)獄,接受了屬于他的審判才對。你到底是?”
怪物發(fā)出低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沒錯,我是被你送進(jìn)監(jiān)獄的井坂吾郎的兄弟。但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來給我哥哥報仇的?!?p> 井坂吾郎,黑道上臭名昭著的殺手,犯下多起大案逍遙法外,直到去年在風(fēng)都落網(wǎng)。其與緝捕他的假面騎士Avenge也就是十文字幻還有更深的關(guān)系——井坂吾郎正是殺害十文字幻父親的兇手!
“我可不是沉溺于復(fù)仇而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笨蛋。我這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你會是很麻煩的絆腳石——所以,死吧!”
怪物對著十文字幻舉起利爪,一股能量在它的掌心匯聚。
“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是什么意思!”十文字幻皺著眉頭質(zhì)問道。
“嗚??!”怪物怒吼一聲,手臂猛然向前甩動,“你就這樣一無所知下地獄吧!”
“砰!”一聲槍響,來自另一處。
利爪被擊中卻沒有造成傷害,一團(tuán)火球從怪物的利爪中飛出,擊中十文字幻身旁不遠(yuǎn)處的空地。他雖然向另一邊撲倒躲避,但依然被掀起的氣浪掀翻。
強忍著疼痛,翻身躲進(jìn)掩體,十文字幻看向槍響的方向。冰室幻德正舉著槍對準(zhǔn)著怪物傾瀉子彈,被子彈擊中的怪物不停后退。冰室幻德一口氣將彈匣打空,身中數(shù)彈的怪物雙爪和頭顱無力地垂下,向前撲倒。
冰室幻德見怪物被擊倒松了口氣,十文字幻卻突然對著他大喊:“撲倒!”下意識朝身旁空地?fù)涞?,下一刻一顆火球擦著他的衣服飛過,擊中他身后的墻壁炸開一個大洞。沖擊波將冰室幻德推出,撞到墻壁上,他緊緊抱住頭從飛濺的碎石中保護(hù)著自己的腦袋。
“又來一個送死的啊。”
重新站起的怪物扭了扭脖子,再次舉起雙爪,筋肉蠕動一陣后它的雙手竟然變成兩只呲牙咧嘴的犬首,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惡狠狠的叫著。
【Flame·watch dog】(烈焰記憶體·看門狗形態(tài))
麒麟銜燭
啊,咕了兩天。做了一些調(diào)整還有回顧之前的內(nèi)容。因為第一次寫書啊,很多地方的設(shè)計很碎,比如鋪墊啊、伏筆啊好像是不夠大家看到某一處的時候會“啊,原來如此”這樣。有很多處是有點不知道怎么接后面的內(nèi)容,就突然摻進(jìn)去的,做了個很生硬的承接。所以,這兩天或許還有接下來的時間會好好再細(xì)化一下劇情故事線上的安排。這樣的話,正文的內(nèi)容要停兩天,我會先把騎士番外更新完。 啊。更新字?jǐn)?shù)我本來想調(diào)整到4000字一更,但實際操作上可能有些難度,一點點加上來吧。啊,感慨一句,鴨總永遠(yuǎn)的神,新書《日娛之過往》,太能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