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遇到他的那天起,我就讓落塵探過他的底細。
當然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可是讓我疑惑的是,為什么邱清允會在那段時間把他帶到身邊。
這一切都巧的離譜,又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老是讓我覺得這里邊有什么事情是我該知道的,可是卻看不到也摸不著。
我最近老是做夢,夢里的人模模糊糊,低聲的說著什么話,我明明能聽的清,但是醒來以后那些場景和對話都會忘掉。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可是有一天忽然就不一樣了,我記得那次我在同莫語說話,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那次的夢境比之前清晰了很多,我看到了邱清允立于一處院落,身旁坐著撫琴的人正是莫語。
我清楚的看到邱清允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仿佛她已經(jīng)孤獨了幾千年,渴望眼前的人能同她說說話。
“你說你都想起來了”撫琴聲結(jié)束后很久,邱清允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許,“那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記得,”莫語抬頭看向她,輕聲說“桐桐,是我?!?p> “溫言——”我驚坐起來,喘著氣。
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這時寢殿的門傳來細細的響動,我不禁在黑暗中抬起頭來,借著月光看著門口進來的人,沒有說話。
“殿下,又做噩夢了嗎?”是落塵。
他在黑暗中自然的走過來,替我披上了中衣,給我倒了一杯茶水,遞到我手中。
我沒有說話,顫顫巍巍的將水杯送到唇邊。
等我終于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一塊手帕撫到了我的額頭上。
我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那塊手帕,卻不小心碰到了落塵的手,驚詫之下便快速的放下手。
隔著手帕撫在我額頭上的落塵的手頓了頓,很快就恢復如常,靜靜地替我擦拭完頭上因為噩夢而驚出來得冷汗。
他退到一邊,沒有言語。
本來就寂靜的夜晚,因為這場不大不小的事情,讓我感覺到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尷尬。
于是我說“落塵,這么晚你還沒睡嗎?”
“馬上就去睡了。”落塵平靜的回答。
這樣平靜到近乎疏離言語我最近經(jīng)常聽到。
自從穆龍寨回來之后,我對落塵的依賴強了很多,那些一直壓在內(nèi)心深處的情愫隨著日常的相處慢慢的越積越多。
我明白這是不對的,我不能因為自己現(xiàn)在占著邱清允的身體就可以做一些隨心所欲的事情。
所以在這樣煎熬的日子里,我并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告訴任何人,只是渴望著每天相伴,在每次從戰(zhàn)場回來的時候都有他陪伴在身邊。
在這樣的平靜生活中,我竟然可以從中體會到一絲相濡以沫的錯覺。
直到莫語來到的那天,從那時候開始,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的改變。
我漸漸察覺到,落塵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次數(shù)變少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莫語在我這里有著不同的意義。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溫言,因為在他身上,我沒有看到溫言的一點影子,我甚至覺得那張熟悉的面孔下邊藏著一張陌生的靈魂,而且我也沒有找到他那里有沒有那顆奇怪的藍色珠子。
就在今晚,落塵疏遠的語氣讓我有了一絲危機感。
“落塵,”我艱難的開口,“你有什么想說的,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我睜著眼睛。很認真的看向他,渴望著他的回答。
落塵仿佛并沒有預料到我會同他說這樣的話,一瞬間愣住了。
過了很久,也可能只過了五秒。
但是我緊張的盯著他的表情,生怕錯過什么。
他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什么。
很快他就又沉寂下去。
“屬下并沒有什么想要說的,”落塵回答,“殿下也不會在乎。”
說著就要離去,步履有著落荒而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