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次斗法
虞元話說到一半,突然張口吐出一道烏光,直取蘇子墨胸口。
蘇子墨雖驚不亂,順著身體本能偏身避讓,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不過那烏光擦過衣襟,一股森寒之氣襲身,將他左半邊身子凍的發(fā)麻,致使身形轉(zhuǎn)動不變,險些跌坐在地。
這還不算,烏光得勢不饒人,趁他立足未穩(wěn),居然兜了一圈回來,繼續(xù)打向其后背。
蘇子墨雖然腦后沒長眼睛,不過已經(jīng)開了靈識。
聽聲辯位,拖著僵硬之軀順勢傾倒,一個懶驢打滾,再次避了開去,然后頭也不回的往白塔處逃竄。
他心中已經(jīng)明白,那位差官多半已經(jīng)遭了毒手。
而且那家伙躲在水下,根本瞧不出他的根底,因此想要鉆入白塔,居高臨下卡主樓梯口。
“小子,我就問你個事情,你逃什么?”
虞元爆喝一聲,提氣上岸的同時,再次打出烏光追殺過來。
兩人一追一逃,轉(zhuǎn)眼離開湖邊,離白塔入口還有數(shù)十丈。
“小子你再不停下,等落入我手,非得撕了你的面皮。”
蘇子墨接連躲過幾次攻擊,但是被那烏光散發(fā)的寒氣襲身,身形越發(fā)滯澀,而且還要忍受言語的騷擾。
‘這般被動挨打終究不是辦法,沒準(zhǔn)兒下一刻就腦漿迸裂而死,還需阻他一阻?!?p> 當(dāng)下握緊覆水劍,回身斬了過去。
“噗嗤!”
大羅真金鋒銳無匹,直接將那烏光一刨兩半,噗嗤一聲掉在地上,居然就是兩灘黑水。
“小子,你敢傷我法器?!?p> 虞元一個急剎車,停在三丈外,伸手遙遙一抓。
兩灘黑水緩緩流淌到一起,凝聚成一滴拳頭般大、漆黑如墨的水珠兒,飛回手中。
‘這小白臉剛才轉(zhuǎn)身就跑,現(xiàn)在又傷了我的法器,難道是故意示弱,就是想把我騙上岸來?’
虞元有些拿不定主意。
蘇子墨看他三角眼亂轉(zhuǎn),險些笑出聲來。
原來這位虞元前輩,不僅四肢短小是個侏儒,而且還穿了身大紅衣褲,腰帶上掛著一個皮囊,在雙腿間蕩來蕩去,就好似一頭種羊。
虞元出生之時,便四肢短小,頭大如斗,被父母為畸形所遺。
然命不該絕,被一個路過的馬戲團(tuán)班主收養(yǎng)。
那班主雖面目英俊,心腸則黑的狠,不把他當(dāng)人看。
不僅動輒打罵,還給他栓上鐵鏈,終日與群猴為伍,依此沿街表演,賺取黑心錢。
隨著虞元長大,內(nèi)心愈發(fā)陰暗,覺得老天何其不公!
某日趁班主不備,將其毒倒,生生撕碎他英俊的面皮,這才逃了出來。
左無須收到大弟子密函,自北俱盧洲苦寒之地南下,恰巧看到了虞元的所作所為。
一路尾隨之下,發(fā)現(xiàn)這虞元但凡見到英俊之人,就會想方設(shè)法將其毒倒,撕了面皮。
怨憤妒嫉心之強(qiáng),已至變態(tài)之境,乃是將要生出執(zhí)念,徹底入魔的征兆。
左無須修為陷入瓶頸,數(shù)年無寸進(jìn),見獵心喜之下,逐收其為徒,只為觀察其一舉一動,作為自身參考之用。
白日里左無須與姚、楊二人相斗,將他們的注意力轉(zhuǎn)走,暗中給虞元交代了任務(wù)。
直到他出來透氣的時候,害了差官性命。
又見蘇子墨面目英俊,心中魔念又起。
他手中的法器非是俗物,乃是用一滴玄冥重水祭煉而成。
玄冥重水唯一的特性就是重,一滴就有數(shù)百斤,乃是北海大漩渦內(nèi)的海眼生成,若是祭煉成法寶,可統(tǒng)御天下萬水。
不過虞元入門不到三月,只是左無須的試驗品,還未將法器祭煉完全,因此被蘇子墨一劍斬斷。
虞元念頭一轉(zhuǎn),覺得未必是這個小白臉的對手,強(qiáng)壓下魔念,緩緩向后退去,打算潛回水里。
“想走,給我留下吧!”
蘇子墨一擊建功,對覆水劍的威能有了具體的認(rèn)知,心中有了底氣,真氣貫注到右臂,猛的刺向虞元。
“咻!”
一道真氣快如閃電,順著覆水劍急射而出。
只是他初次與人斗法,既不會法術(shù),也不會神通,難免失了準(zhǔn)頭兒,只激起幾縷塵土。
虞元額頭滲出冷汗,暗悔招惹這個家伙,再不敢戀戰(zhàn),極速逃竄。
形勢瞬間逆轉(zhuǎn),變成虞元在前奔逃,蘇子墨追擊。
“咻!”
“咻!”
蘇子墨接連發(fā)出幾道真氣。
不過虞元身材瘦下,反倒成了優(yōu)勢,像個猴子般上躥下跳,一一躲過。
蘇子墨緊追不舍,心知被他逃到水里,今夜就不得安生了,需要時刻防備他偷襲。
‘覆水劍雖然珍貴,但還未與我完全心意相通,不如……’
蘇子墨停住身形,將短劍交到左手,凝神靜氣,集中意念用靈識鎖定虞元。
深吸一口氣,右手駢起食中二指,微微抬起,再次射出一道真氣。
“咻!”
“啊!”
“道友手下留情,我是被左無須那老賊拐賣的,您就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吧?!?p> 真氣洞穿了虞元的小腿,痛的他翻倒在地,張口求饒。
蘇子墨當(dāng)然知道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抬手射像他眉心。
“啪!”
虞元雖然腿部受傷,并不妨礙他運(yùn)轉(zhuǎn)法力,頃刻間頭部變的漆黑如墨,生受了一擊,絲毫無礙。
蘇子墨沒想到他還有這張底牌,難免有些愣神。
正在這時,腳下的一攤水漬流動,化為一道黑色的繩索,好似一條黑蛇,順著雙腿纏繞而上。
隨著黑索越勒越緊,又有一股寒氣涌入,凍的蘇子墨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雙腿生出薄薄一層寒霜,摔倒在地面。
蘇子墨急忙用覆水劍劈砍,想要脫身出來,可惜抽刀斷水水更流,反而越勒越緊。
‘這到底是什么法力?為何如此冰寒?’
兩人相隔三丈,都是坐在地上,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虞元嘲諷道:“虧你生出這么好看的面皮,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p> “虞道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此罷手如何?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p> “嘿嘿,你可聽過道魔不兩立?我若抽出你的神魂,必定修為大進(jìn),你瞧好吧?!庇菰橘肭斑M(jìn),緩緩?fù)信廊ァ?p> 蘇子墨也不知他為何定要回到水里,難道有什么反敗為勝的大招兒?
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一拼了。
用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覆水劍上,趁著一瞬間的心神相連,猛力甩出。
“噗嗤!”
一擊爆頭。
虞元碩大的腦袋似是爛西瓜,紅的白的四處飛濺。
隨著虞元身死,黑色繩索重新凝成水珠兒,使蘇子墨脫身出來。
“何人壞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