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洗過澡后,就畫了一個普通的妝容,眼尾稍微吊了吊,將嘴唇涂紅。
和沒化妝都看不出什么區(qū)別。
但是因為剛剛洗完澡,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迷人的清香,整個人干凈利索,很有少女的活力。
董小宛心里想的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不需要太高調(diào)了。如果這一次就把自己全部的看家本事使出來,之后的競演她還能拿什么出來呢?
先降低大家對她的期望,再慢慢滿足大家的胃口,達到高潮。
表演總要講究個先抑后揚,做人也是這樣。
不需要每時每刻都用蠻力,不然既累又不出彩。
有松有弛,反而更好。
董小宛瞧了瞧銅鏡里的自己,很滿意。
柳嬤嬤進來也沒有說什么,只要她家姑娘干凈,年紀(jì)輕輕怎么打扮都好看!
楚善誠剛剛趁董小宛梳洗打扮的功夫也去簡單地盥洗了一下,吃了個早飯。跟柳嬤嬤一起過來后,站定在董小宛身后。
看著這金童玉女,男的俊朗,女的漂亮,都是十幾歲的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還真的是般配又可人,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心中的豪氣都涌上心頭,仿佛要去爭奇斗艷的不是董小宛,而是她柳嬤嬤,大手一揮,“走嘍,看看今年到底是誰要和我們的董小姐一爭高下!”
柳嬤嬤找出了江南教坊司最好的四頂轎子,董小宛和教坊司里的春華、秋實各一頂,其次就是柳嬤嬤一個人有一頂轎子。
四頂轎子都是用火紅的綢緞作布料,頂上還有金黃色的流蘇垂下來,遠遠看過去就一個字“艷”。
四頂轎子一字排開,第一頂轎子起來后行過一段路,下面一頂轎子才起來,抬轎子的都是教坊司的小廝,秩序井然,另外,旁邊還跟著一些小廝和丫鬟,使得整個隊伍看上去浩浩蕩蕩。
小梅和楚善誠就立在董小宛轎子的兩邊,跟著轎子一同去看花榜。董小宛的轎子是最后一頂壓軸的,也有柳嬤嬤的考慮。
到時候,先讓春華、秋實和她自己下轎子,一方面吸引眼球,告訴大家江南教坊司到了。另一方面,也能襯托她家董小宛姑娘的美貌是如何的風(fēng)華絕代。
其實,單論美貌的話,春華和秋實也都不錯。
只是那股子才情的氣質(zhì),怎么拿捏都拿捏不準(zhǔn)。美則美矣,只不過空有一副好皮囊,擺過去,就是兩只花瓶,沒什么內(nèi)涵。
可董小宛不一樣,一顰一笑,那都是風(fēng)情萬種,自有一番韻味,而別人是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來的,這正是她的可貴之處。
柳嬤嬤也很生氣,明明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怎么差別就這么大?
看來教養(yǎng)和才氣這種東西,還是得多年的浸潤才能表露于外。
要是柳嬤嬤見過白若云的話,就會立刻明白董小宛身上的氣質(zhì)是怎么來的了?
那么有才氣的女子這么十幾年不遺余力的培養(yǎng),樂器、詩書里浸潤十幾年,怎么可能沒有氣質(zhì)。
轎夫們壓著步子走的,轎子走走停停一點都不著急。
當(dāng)轎子從江南教坊司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一些閑雜人等跟上了轎子。慢慢地,跟著轎子走的隊伍越來越龐大,有看熱鬧的,有專門來看姑娘的,還有春華、秋實和董小宛的忠實擁躉者。
江南教坊司的隊伍愈加浩浩蕩蕩,在轎子外面喊什么的都有“江南教坊司”“董小宛”“秋實!”“春華!”,亂作一團。
柳嬤嬤掀開轎簾看了看,滿臉的笑意。今年這架勢都好幾年沒見過了,今年終于可以好好擺一次風(fēng)頭了。
以往她看到樂坊司和秦楚館里那些妖艷賤貨,可是氣的牙根都咬碎了,終于能揚眉吐氣一回。
看榜的地方就在上次看夢欣表演的那個臺子的斜下方,一顆古老的柳樹斜垂在河岸,底下架起了一塊兒大的木板,三家有名的秦樓楚館都還沒到,但已經(jīng)擠滿了慢慢地人,等在這里準(zhǔn)備看熱鬧了。
秦淮河是南北向的,臺子在河的西岸,而江南教坊司在河的東岸,必須要過橋。而與江南教坊司正對的秦楚館從南邊過去,樂坊司在臺子稍偏北一點地地方,離得最近。
因為樂坊司的姑娘們比起才情,更擅長的是樂器,需要更多的表演來吸引眼球。
三家像是算好了時間一般,從東邊橋上來的是江南教坊司,南邊秦楚館的轎子用了艷麗的紫紅色,因為這兩年風(fēng)頭盛,抬了八頂轎子,從北邊來的轎子是樂坊司的,同樣是四臺。轎子看起來就略顯低調(diào),木式的雕梁畫棟,但同樣看起來不凡。
三家從三個方向趕來,一同穩(wěn)穩(wěn)落轎,落在放花榜木板的前方就連距離都看起來差不多,三足鼎立的局面十分緊張。
打頭的都是嬤嬤們的轎子,都是從小被賣到這秦淮河,年輕的時候也都是個頂個的美人。
都怪歲月不饒人,人老色衰接不到客了,便從之前老鴇的手里把秦樓楚館頂起來,但每個都是人精,個頂個的尖牙利齒,擅長算計。
三個人誰都不想先下轎子,但她們?nèi)齻€不動,后面的姑娘們也都不敢下轎子,旁邊群眾們的呼聲已經(jīng)響徹云霄了,喊誰的都有,但主要就是那八位有機會選花魁的姑娘的名字。
大家像是誰的名字被叫的最響亮,哪位姑娘就有最高的人氣似的,每位姑娘的擁躉者都不甘落后,撕破嗓子般大聲喊著她們的名字。
三位嬤嬤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特別有默契的一起掀開了轎子,那場外的歡呼聲愈加激烈。
三位嬤嬤都是半老徐娘了,但也算風(fēng)韻猶存都保養(yǎng)的很好,皮膚都很細膩,頭發(fā)也都很順滑,一下來就是三張皮笑肉不笑的客套臉撞在了一起。
秦楚館,張嬤嬤,年輕的時候掛的牌子名叫張春娘。張嬤嬤就有一些異域血統(tǒng),眼睛明亮有神,眉毛也不是柳條般的細眉,而是像個鉤子似的張狂。年紀(jì)大了之后,身材也有些發(fā)福,聲音也更加渾厚有力,遠遠看過去便十分潑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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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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