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紅塵之煙花不如你

　　秦以正喜歡橋小囡，九院甚至新華都知道。

　　橋小囡喜歡秦以正，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時她也會在網(wǎng)上搜索，喜歡上比自己優(yōu)秀太多的人，怎么辦？答案：涼拌。做了這么長時間業(yè)務(wù)，先養(yǎng)成的厚臉皮決定了現(xiàn)在盯著看也不臉紅。甚至在秦以正看過來時也不會尷尬，

　　劉蓓就緊張了，緊緊抓著橋小囡的手。

　　“蓓蓓，你沒事兒吧?！睒蛐∴飺?dān)心的問

　　“沒，”伴隨著長時間的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劉蓓捂嘴出去，橋小囡就等著拿藥順便看秦以正

　　到劉蓓這兒，門診也沒幾個人了。秦以正寫著字他知道女生在偷看他，心里甜絲絲的，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歡的女生也喜歡自己更高興的呢

　　字很快寫完了，橋小囡拿藥，出門和劉蓓會合，離開九院。

　　路上劉蓓一直八卦九院男神湯彥道，順帶秦以正也說了一嘴，主要是他的歷任前女友。橋小囡主聽，不插言。

　　時間轉(zhuǎn)到今天，秦以正幾步趕上，一把拉住女生的手，把她逼到墻角。

　　“昨晚發(fā)的信息沒看到？怎么不回我？”秦以正輕拂她的頭發(fā)，問

　　橋小囡定定看著這個人，俊秀，帶點少年氣和痞氣，笑起來有點壞壞的。她最吃他的顏：超級驚艷那種，而且百看不厭。橋小囡踮起腳，親了秦以正臉頰一下

　　如果說昨日橋小囡還對秦以正喜歡自己的事兒存疑，經(jīng)過昨晚和剛剛，她也確定秦以正就是喜歡自己。好巧，她也喜歡他。

　　那，“你好，男朋友！”“你好，女朋友！”

　　大年初三，照往常，去姥爺家，坐姨夫的車。

　　第一年工作，姥爺還是同往常給了壓歲錢，不多，一百，往年也是。

　　額，有村里人來玩，知道橋小囡在上海工作，她自己說做銷售，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也有問男友的，她還沒說呢，就被爸媽給搪塞過去了。吶，不是她不說，是長輩們不想了解。

　　其他參加同學(xué)聚會什么的，橋小囡沒興趣也不想去。假期就是窩在家里，加春節(jié)后去親戚家拜年串門。都有點樂不思蜀了，不想回上海啦。

　　還有，每晚固定煲電話，和新晉男友。

　　秦以正呢？除夕前一天才放假，春節(jié)期間也是拜年。他爸媽離婚多年，他和爸爸住。

　　他爸再婚，媽媽是個女強人。其實，他和媽媽感情很生疏。媽媽雖然沒再婚，可來往并不多?？?，還是那句話，該拜的年要拜，該出的門也要出。

　　初三，他在南通。照例，要在南通住一晚。第二天回上海。

　　他和表哥秦初一樣大，感情還行吧。共同話題也有，不多。就比如現(xiàn)在，他在房間里給橋小囡發(fā)訊息，臉上不時露出微笑。

　　秦初問，“女朋友？”

　　他嗯了聲，并不作答也不作其他解釋。

　　再比如上學(xué)時，他倆經(jīng)常被拿來作比較，兩人都鉚足了勁兒，唯恐被比下去?，F(xiàn)在秦初工作了，做得業(yè)績還不錯。這點秦以正是從女友橋小囡的嘴里聽到的。

　　橋小囡并不知道男友和老板的關(guān)系，言辭中時有提及。不僅言辭，更早在她的朋友圈，秦初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

　　以上這些，秦以正并不嫉妒。這點他看得很明白，如果他倆真要有什么，早就有了。更不用說，年后，還沒出正月，兩人已宣告結(jié)束。

　　起因，某天晚上一起吃飯，貌似他說了什么話，具體忘記了。總之，在送女生回去的路上，橋小囡上了出租車。然后微信被刪，電話拉黑。他被分手了。

　　那會兒真是年輕氣盛，一方面想女生會回來找他，關(guān)鍵是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了。

　　橋小囡也是個妙人，沒幾日氣消了又重新加上秦以正的微信，電話除外，或許是忘了，或許是其他什么原因。一句話，往事不可追。

　　一三年是橋小囡來ONE的第二年，老業(yè)務(wù)新業(yè)務(wù)紛至沓來，從年頭忙到年尾。幾乎是常駐南通，偶爾回上海也是見客戶，當(dāng)天往返。這一年，她沒有去九院。

　　當(dāng)年夏天秦以正正式步入研究生+博士階段，和本科階段比，沒有最忙只有更忙。這么忙也沒忘了門診。

　　在口八中，他算出門診最多的了。年頭、年中、年尾，NO。沒有。是，他在等橋小囡，酷愛甜食經(jīng)?？囱泪t(yī)的女生。

　　而橋小囡，今年又的確非常非常忙，忙得連吃零食的時間都沒有。她這一年吃飯?zhí)貏e規(guī)矩，只吃三餐，早中晚。上一次如此還是在高三。

　　說到高三，就不得不提面前這位，橫貫中學(xué)六年的老同學(xué)，

　　“橋小囡？！”又驚又喜，許嘉陽真沒想到會在BJ見到她。

　　他鄉(xiāng)遇故知，橋小囡也挺高興的?？上r間有限，簡單打了招呼，就急匆匆走了。

　　晚上同學(xué)群里許嘉陽提了一嘴，響應(yīng)者寥寥，很快淹沒在群聊天消息中。原因有二，第一橋小囡畢業(yè)即工作，做得銷售和大家專業(yè)各方面接觸不多；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她有點不合群。貌似話題很多，真心交的朋友幾乎沒有。連她最要好的發(fā)小劉蓓江國棟，實話說對她的了解也有限。

　　橋小囡來BJ是參加行業(yè)展，春節(jié)展會固定在上海，秋季在全國各大城市。展會三天，她只參加第一天。第二天還要去廣州。還有接下的客戶看廠一連串事情。

　　和往常一樣，這次和她一起參加展會的也是老板秦初。兩人配合很默契。早前，有合作伙伴問他倆是不是情侶，橋小囡還很認(rèn)真解釋過，當(dāng)時她說，

　　“怎么會。秦總有女友哎，漂亮知性大方，”

　　“哦，這么說喬喬是單身，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

　　“夠聰明夠帥，比如江直樹，”那會兒她想的是，夏天穿著白襯衫咬著冰棍站在樹蔭下的少年，遠(yuǎn)遠(yuǎn)的叫著他的名字，他會微笑著朝自己揮揮手。心里的映像依然是秦以正。

　　秦以正這年22歲，喜歡他的女生很多，院內(nèi)院外。上一次眾所周知的戀愛還是三年前和臨床五班的連春萌。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喜歡他的女生有增無減。男生眼睛里有光，笑起來眉眼彎彎，感覺溫情都要溢出來了。日常穿衣走的是日系雅痞風(fēng)。全身上下沒有死角的好看。平常穿白大褂透露著希望，無畏，暖心，理性，高效，奉獻。

　　邵文詩，本科復(fù)旦臨床，研究生考入九院。這半年追的很緊，在九院經(jīng)常和秦以正偶遇。周遭的人都知道她在追秦以正。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這點，陳耕看得很明白。女生很好，但不是阿正喜歡的那個人。那個人長相平凡不出眾，可阿正喜歡啊。過去兩年只要她來九院，阿正心情都特別好。這一年，大概兩人鬧別扭了，喬喬很長時間沒來，阿正都頹廢了。

　　這一年，大概是因為忙碌，橋小囡和劉蓓斷了聯(lián)系。微信沒刪啊。劉蓓發(fā)個訊息好幾天都不帶回的。漸漸兩人話題越來越少。也是，一個上班到半夜，一個醫(yī)學(xué)碩士在讀成日醫(yī)院實習(xí)的，都很忙，忙到斷聯(lián)系也是必然。

　　這一年春節(jié)，劉蓓沒買到票被迫第一次留在上海過年。橋小囡沒回上海，南通直飛膠東老家。

　　這一年年末，橋小囡第一次爆單。十一月到一月，三四十個柜子，除夕當(dāng)天還在出貨，她是當(dāng)天下午到家的。放假回家算是難得的歇息。除夕晚上，她沒有守夜的習(xí)慣啊，也不喜歡看春晚，不過十點，就在滿院的鞭炮聲中進入夢鄉(xiāng)......

　　這一覺就到了七點，生物鐘適時而響。在過去的一年里，不管上班還是休假，她都這個點起的，so，

　　起床的橋小囡，和爸爸在陽臺說話，順帶瞟了幾眼手機，鋪天蓋地的祝福訊息，過年嘛，中國人聯(lián)絡(luò)感情的大好時機。在重重訊息中，還是發(fā)現(xiàn)了兩個掐點發(fā)祝福的。一個老板秦初，一個男友秦以正

　　是，男友。就在昨天，飛機落地時她打開手機的一瞬，秦以正電話到了，就這么巧，

　　事實上，秦以正打了好多電話都不通，那天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又打了一通，誰知通了。

　　機場很熱鬧，處處洋溢著節(jié)日的氣息。春節(jié)，這個中國人最大的節(jié)日。又是除夕，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機場人超多的，亂糟糟的想聽清人的說話也不容易。橋小囡還是找了一個僻靜處，聽完了這個電話，

　　電話不長，或者說很簡短，

　　秦以正：“你在機場？”

　　橋小囡：“嗯?！?p>　　秦以正：“你到家了？”

　　橋小囡：“嗯?！?p>　　秦以正哂笑，“去年你回家還是我送的呢，喬喬，我很想你?！?p>　　橋小囡低低說了句，“我也很想你。”

　　聲音很小，秦以正放大音量才能聽到，他小心翼翼地說，“喬喬，重新開始，好嗎？我知道我有做得不對不好的地方，我一定改?！?p>　　橋小囡眼睛濕潤了，“你沒錯，是我太任性了。阿正，謝謝你的大度，”謝謝你愿意包容我

　　橋小囡脾氣不好，隨她爸。她爸她爺都是暴脾氣。橋小囡平日已盡量克制自己的脾氣，可有些時候還是忍不住，尤其一言不合，脾氣上來時。

　　而秦以正父母雖早早離婚，也是受寵長大的，稍大些交往的歷任女友又都順著他，唯一一個不順著他還使小性的這么多年也不過一個橋小囡。他自己脾氣好性格好長得好學(xué)習(xí)好，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這點和橋小囡形成鮮明對比。

　　她啊，幾乎是他的全部反面。橋小囡一邊想著，一邊給老板秦初回了電話，拜年匯報工作，說年后的安排。

　　七百多公里遠(yuǎn)的上海除夕，秦耀先叫兒子出門放煙花，漫天煙花，秦以正拿起手機拍照發(fā)到朋友圈，配詞‘煙花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