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縣、六月六日清晨,在那個熟悉的平房里,黃瑜天不亮就起床做好了早餐,李沫這幾日千叮鈴萬囑咐,一定要早早去那里等著,怕錯過時間。
’吱呀?!髋P的門被打開,身著一身白裙的李沫走出房門,黃瑜瞬間被拉回那個綿綿細(xì)雨的場景,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當(dāng)時李沫也是穿著這身白裙,散著一頭青絲,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
李沫緩緩走向他,站立在他面前盈盈一笑,他收回思緒,眼里溢滿柔情,伸手把人帶進(jìn)懷里,輕聲說:“真巧,今天也下雨了?!?p> 李沫側(cè)頭看向窗外,微微一笑“是啊,真巧?!?p> 黃瑜低頭看向她,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祝福道:“沫沫,生日快樂!”
李沫滿眼幸福,滿足的回:“謝謝老公!”
倆人用完早餐,便撐著傘出了門,幾步路的功夫,便到一年前李沫躲雨的屋檐下,當(dāng)初她就是被傳送到這里,看了看時間,七點(diǎn)五十分。
李沫記得去年的今天,父親給她打電話說中午會抽出時間陪她過生日,所以她是午飯時間去找的爸爸,按照這樣算,最晚也不會超過12點(diǎn)。
“沫沫?!?p> 倆人看向聲音來源,看清來人,李沫高興的詢問:“肖衍你怎么來了?昨天不是說不來了嗎!”
肖衍走近前來,摸了摸后腦勺說:“后來想了想,還是得來送你們,萬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呢,而且,我也想長長見識,說不定一生就這一次能近距離感受高科技?!?p> 黃瑜神色如常的看著他沒搭話,李沫微微一笑說:“那你可得離我們遠(yuǎn)些,萬一把你也帶走可就不好了?!?p> “好,我站那邊去?!毙ぱ茏呦蛞贿?,站在那陪他們等著。
小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三個人皆心情復(fù)雜,所以沒怎么說話,偶爾對視上,都是尷尬一笑再錯開視線。
不遠(yuǎn)的轉(zhuǎn)角處,一個坐著輪椅的人暗中觀察著這一幕,雨下個不停,他卻未撐傘,見三人一直等在原地,他知道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厲光一閃,他伸手放進(jìn)外套里兜,拿出一把黑色手槍,把槍對準(zhǔn)那一抹白色身影時,眼里全是瘋狂,嘴角一抹詭異的笑。
扣動扳機(jī)的那一刻,身后傳來一聲驚呼“陳偉把槍放下。”
黃瑜和肖衍聞聲為之一振,子彈呼嘯的聲音傳來,黃瑜敏銳閃身擋在李沫前面,本想立刻推開她,可來不及,子彈已經(jīng)穿過他的身體射進(jìn)她的胸口。
黃瑜接住李沫倒下的身體,肖衍也趕緊來到李沫身邊,脫下自己的衣服捂住她的傷口,李沫痛苦的皺著眉,害怕的看向黃瑜。
黃瑜眼底一片猩紅,他緊緊握住李沫的手,轉(zhuǎn)頭看向子彈射出的方向,眼里只有嗜血的殺意,因?yàn)樘樱悅サ妮喴我呀?jīng)滑出轉(zhuǎn)角,整個人暴露在黃瑜的視線下。
對上黃瑜冰冷的視線,他眼里閃過一絲害怕,但立刻瘋狂大笑道:“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誰都別想得到,來呀,你來殺了我啊,反正我也廢了,你以為我想活嗎?”
黃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毫不猶豫的朝陳偉的方向扔出一塊銀色刀片。
“弟弟!??!”隨著陳青的一聲咆哮,周圍陷入寂靜,只聽得見雨滴滴落的聲音。
陳青痛苦的跪在陳偉面前,對方垂著頭,了無聲息。
而另一邊,肖衍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面,剛才他毫無防備的被黃瑜推開,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他落寞的站起身,嘴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雨下大了,他才默默離開。
一個星期后,李沫慢慢睜開眼,入眼是一片白,她感覺渾身發(fā)軟,想要坐起來卻無果。
她閉上眼緩了會兒神,慢慢抬起手摁響呼叫鈴。
等人的功夫,她慢慢一點(diǎn)一點(diǎn)活動身體,等護(hù)士來時,她正半撐著身體要坐起來。
護(hù)士見她醒來,一邊趕過來扶她一邊激動的說:“李小姐你終于醒了,這幾天你爸爸都擔(dān)心死了?!?p> 爸爸?看來是真回來了。
“謝謝?!弊€(wěn)后李沫向她道謝,又問道:“護(hù)士,跟我一起送來人現(xiàn)在好嗎?”
護(hù)士疑惑的看向她說:“你是一個人來的呀,沒有人跟你一起被送來?!?p> 聞此李沫心一慌,激動道:“不可能,你再想想,肯定有的,他也受了槍傷。”
這下護(hù)士更疑惑了“真的沒有,而且你受的也不是槍傷,是出車禍?zhǔn)艿膫??!?p> 李沫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知道從她這問不出什么,對了!爸爸。
“護(hù)士,我爸爸現(xiàn)在在哪?”李沫問
“我也不知道,你打電話問問。”護(hù)士見她奇怪,也不想多說,檢查完各項(xiàng)體征正常便出了門。
李沫沒有手機(jī),她左右看了看,幸好病房里有座機(jī),李沫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是醫(yī)院嗎?病人怎么了嗎?”話筒里傳來爸爸急切的聲音,著急的李沫卻未注意到。
李沫臉上不自主的滑下一行清淚,她趕緊伸手抹掉,略帶哽咽的問道:“爸爸,黃瑜呢?他在哪?”
電話里陷入安靜,過一會兒才傳來李父激動的聲音“沫沫你醒了,爸爸馬上回來?!?p> “爸爸你別掛,爸爸?”
話筒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李沫無力的放下話筒,她此時心里很慌,黃瑜究竟怎么了?他也受了槍傷,為何沒有被送到醫(yī)院,為什么護(hù)士會說自己的傷是出車禍導(dǎo)致的。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李父和兩個醫(yī)生推開李沫的病房門。
“小笵,你快給沫沫檢查檢查。”李父對他身側(cè)一位年輕的醫(yī)生說。
“好的,李叔。”年輕醫(yī)生走上前,檢查李沫傷口,又扒開她的眼睛看了看,問了李沫身體情況,李沫很配合的回答。
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對一臉擔(dān)憂的李父說:“李叔,令千金已無大礙,在醫(yī)院休養(yǎng)兩天觀察觀察便可出院,到時間再來拆線就行了?!?p> 李父一臉欣喜,連聲感謝:“好的小范,這次多虧了你沫沫才能好這么快,過幾天有空來家里吃飯?!?p> “李叔客氣了,得空我一定上門去拜訪您,那我就不打擾了?!?p> “哎,你去忙吧?!?p> 人終于走了,李沫趕緊拉著父親詢問:“爸爸,黃瑜呢?跟我一起來的人呢?”
李父讓李沫躺好,才疑惑的說:“沫沫你在說什么,哪有什么跟你來?”
見父親也這么回答,李沫坐起身激動的說道:“就是跟我一起過來的人,在30年前來的人?!?p> 李父皺著眉看向李沫,堅定的搖了搖頭“根本沒有任何人。”
一句話把李沫打入深淵,她怔怔的坐在床上,嗓子火辣辣的發(fā)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