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身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李嫻警惕回頭,看到狼人杰克搖晃著腦袋站了起來。
“來找托瑞斯嗎?恐怕要失望了?!笨吹绞烊死顙拐Z氣嘲諷的說道。
“不?!?p> 思維重新恢復清晰的杰克笑了笑。
“我是為自己而來,這里才是屬于超凡者的舞臺?!?p> 看著遠方盡頭的炊煙。
杰克興奮叫著打了個前空翻,面色激動的全力向前奔跑。
……
“不,我是注定要成為王的……”
被七八桿長槍挑在空中的杰克不甘叫嚷著。
噗噗!
更多長矛刺穿他的身體,長滿絨毛的身體不停涌出鮮血。
瞪大的瞳孔里神色漸漸遠去,只有無盡的疑問和悔恨定格其中。
早知道,就不裝逼了……
“嘿,你們好嗎?”李嫻高舉雙手從山丘后走出來。
“外鄉(xiāng)人,是外鄉(xiāng)人?!?p> 手持長矛的‘村民’丟掉被挑起的狼人尸體,滿臉殺意的看向她。
“抱歉,我迷路了,我沒有惡意,沒有!”李嫻高舉著雙手大叫著。
同時緩緩轉身,讓他們看清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跪下?!庇腥舜直┑暮暗?。
“好的,好的,別激動。”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迷路了?!崩顙闺p手抱頭,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此時的她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說的是中亞語,讓彼此的交流不存在障礙。
兩名村民上前用麻繩捆住了她。
實際上那不像是麻繩,倒像是某種植物的藤莖。
這并不是李嫻期待的結果,但好在她并沒有被丟進黑牢里等死。
在杰克被殺害后,她有想過逃掉。
但是在看到村里擁有的巨獸和一望無際的平原……
她放棄了這個明顯找死的計劃。
李嫻被帶到一棟木屋前,看起來像是首領或村長之類的住所。
因為只有這棟木屋的房頂插著一桿旗幟。
但是被押解著,李嫻看不清獵獵作響的旗幟上的圖案。
“長老,那名外鄉(xiāng)人帶來了?!?p> 李嫻被壓著跪在地上,頭顱緊貼著地面。
但她還是留意到對方如同樹皮般枯皺的皮膚和快要拖到地面的大胡子。
“孩子,抬起頭來?!鄙n老的聲音傳入耳中。
李嫻抬起頭,深陷的眼眶里是充滿睿智和殘暴的眼眸。
她不清楚是怎樣的經(jīng)歷。
才能讓對方的雙眸里產(chǎn)生如此復雜、對立的神色。
“你來自哪里,到陶森特來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突然有一個洞出現(xiàn)?!?p> “發(fā)光的洞,然后我就掉了進去,再睜開眼就在這里。”
“發(fā)光的洞?”
“是的,發(fā)光的洞?!崩顙沟男奶岬缴ぷ友?。
要是她有心臟病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在地上抽抽了。
杰克變身狼人。
叉腰囂張的宣布從今天起接管這座村落,所有人都要奉他為神明。
最后死的有多慘,畫面仍在眼前循環(huán)滾動。
“我已知曉!”
長老閉合的眼眸驀然睜開,帶著笑意的對她說道。
“歡迎你來到遠東帝國,極北要塞陶森特,小姑娘?!?p> ……
“咦~呀呀呀呀!”
身穿草裙,渾身涂滿刺青的漢子光著腳。
繞著篝火又蹦又跳,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個沒完。
那副畫面就像電視里的跳大神,和周圍的景色充滿違和感。
李嫻與其他村民一起圍成圈,面前篝火跪坐,等待著宴會的開始。
這場篝火晚宴是為歡迎她舉行的。
用長老的話來說:
陶森特民風淳樸,對待朋友更如烈焰般熾熱,絕不會讓她失望。
實際上,李嫻一點也不覺得失望。
只是有點害怕。
外出狩獵的獵人們兩小時前,帶回一只比重型拖車還要龐大的怪物。
從外表來看有些像鱷魚。
但生有六足,扁平的臉上長著四只眼睛,散發(fā)著邪惡神秘的深紫色。
村落的頭領用獵刀刺破瞳孔。
把流出的紫色液體接入碗里,小心翼翼的收好。
接著十幾名獵人開始各司其職的解剖食物,剝皮、剃肉、開顱取腦……
噴濺的血液宛如高壓水槍呲出好幾米遠。
圍著獵物奔跑嬉鬧的孩子被噴的滿臉都是。
可是那孩子一點也不害怕。
伸手抹掉臉上的血液,張大嘴巴接住溫熱的鮮血。
咕咚,咕咚!
其他被噴到的孩子也是如此。
當血泉失去壓力不再噴射時,陶醉的臉上布滿失望。
把沾滿血液的手指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嘬個干凈!
“父親,我到底是在一個怎樣的世界?”
李嫻望天落淚。
短暫時光里的所見所聞,讓她對自身的力量和價值充滿質(zhì)疑。
那名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的孩子。
用手拖拽比犀牛還大一圈的角狼,只是塑料制成的玩具……
對吧,對吧??
……
……
半月后,暴風雪毫無征兆的襲來。
草原被厚重的白雪覆蓋,再也不復充滿生機的樣子。
陶森特的村民開始為入冬做準備,他們要遷徙到50里外的要塞里去。
“那才是我們的家,這里只是短暫春季的臨時住所?!?p> 長老手持拐杖,步伐堅定的迎著寒風向前走去。
他手中的拐杖樣子很奇怪。
上粗下細,看起來有點像木質(zhì)的西洋劍。
當然,要比它略粗一些。
頂端是蝸牛殼一樣的旋渦標記,中間鑲嵌著一顆透明玻璃球?
也可能是某種水晶之類的,李嫻對此并沒有研究。
半個月的相處,讓她逐漸融入到陶森特的大家庭里。
自身的實力和見聞也在與日俱增。
跟隨獵人們出門打獵,是她最喜歡的活動。
同時她也得到獵人們的認可,成為一名‘預備獵人?!?p> 無論是白晝或夜晚,呼嘯的狂風都再也沒有停止過。
前行的腳步也從未放緩。
李嫻?jié)u漸落在隊伍后面,和村落里的孩子們并肩前行。
這讓她有些臉紅。
因為相比身邊平均身高不足120cm的孩子們,172cm的她如同鶴立雞群。
每當前方有人回頭揮手微笑,李嫻都恨不得在雪堆里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兩天兩夜,目的地終于到了。
一座被風霜白雪覆蓋的白色‘凸’形要塞映入眼簾。
沉重的城門在鉸鏈與滑輪發(fā)出的雜音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