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刀鋒斬斷頭顱,這是附近的最后一只。
收刀入鞘,張合看著地上的怪物問道:“它叫什么?”
斯坦雙持闊劍,渾身沾滿五顏六色的液體,暢快的說:“誰知道,超凡種千奇百怪。
除非數(shù)量達到族群的標(biāo)準(zhǔn),很少會有名字!”
“怪物就是怪物,不需要有名字!”菲茲從上方枝干落下,雙手反握的匕首沾滿血跡。
蜻蜓一樣的翅膀,蒼蠅頭,外突的復(fù)眼。
后面托著巨大浮腫的身軀,一條像腸子似的惡心東西從尾端垂向地面。
“阿道夫呢?”帕拉雅好奇問道。
先前的戰(zhàn)斗沒有聽到他的槍聲,這很不正常!
“那邊?!睆埡现钢粋€方向道。
“有你在太好了?!迸晾判Σ[瞇道。
菲茲身影消失,實際上只是速度太快,像是直接消失。
找到趴在枝干上的馬奇,菲茲冷聲道;“你是在睡覺嗎?我們要趕到下一地點,走了?!?p> 沒有回應(yīng),菲茲皺眉走向他。
抬腳踢了踢他的腿道;“馬奇,你不會是……”
啪!
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裸,菲茲心頭一驚,雙刃交叉斬斷手臂,反身后跳雙刃交叉擋在面前。
陰影蔓延,紫黑色黏稠怪物鉆出枝干,表面長滿詭異的瞳孔,嘴巴瞬間放大數(shù)十倍,喀嚓!
咕咚!
身體蠕動間發(fā)出吞咽聲,菲茲消失在怪物體內(nèi)。
猩紅巨舌舔了半個身子,膠凍般的身體倒流縮回枝干。
斷掉的右手重新長出,阿道夫的身體依舊趴在地上,一切都像沒有任何改變。
“不見了?!?p> “什么不見了?”
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張合起身看向遠(yuǎn)處,瞇著眼道;“菲茲的氣息,不見了?!?p> “怎么會?”帕拉雅急忙摘掉黑框眼睛。
樹干上昏迷的阿道夫,失去蹤跡的菲茲……
該死,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找到了嗎?”
雖然已經(jīng)知道答案,斯坦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菲茲消失,阿道夫陷入昏迷……他是陷阱!”帕拉雅冷靜的說道。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們都不能丟棄同伴?!彼固谷∠麻焺?,朝著阿道夫的方向走去。
帕拉雅看向張合,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一起?!奔热皇切£?,他不會在毫無緣由的請款下拋棄對方。
危機時刻存在,離開并不代表安全。
除非,對方先背叛自己。
寬闊的枝干上,斯坦正呼喚著阿道夫想要得到回應(yīng)。
菲茲是怎么消失的,阿道夫又經(jīng)歷了什么?
有什么東西在他身上設(shè)了陷阱,還是四周隱藏著危機,無論怎樣,斯坦都知道不能輕易靠近對方。
“帕拉雅,看出什么了嗎?”聽到身后的動靜,斯坦頭也不回的問道。
瞳孔里刺青倒轉(zhuǎn),逐漸變成發(fā)紅的四角星狀,帕拉雅顫抖不禁的壓制著眼眸里的灼燒感。
終于,昏迷的阿道夫變成一團不停扭曲變形的膠凍。
它的身上長滿眼睛,前端是無垢雪白的牙齒和大嘴,微微上揚抽搐的表情分外詭異。
“那不是阿道夫,殺了它?!迸晾盼嬷劬饨?,猩紅的血液從她掌心流出。
聽到聲音的瞬間,斯坦已經(jīng)高舉闊劍向前劈砍。
咚。
巨響間枝干猛烈搖晃,擠壓帶來的巨力讓身體變成兩截。
斯坦提起闊劍喊道:“出來!”
處于憤怒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被斬成兩截的尸體邊緣分泌出白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填充斷裂部位。
“小心。”張合看到正在愈合的尸體。
流動的白色液體變成一只手掌,徑直抓向斯坦的腳裸。
“怪物就在腳下。”跪坐在地上的帕拉雅嘶喊著,仿佛每個字都隱藏著巨大的痛苦。
可惜,他們的提醒都太晚了。
在被手掌抓住角落的時候,斯坦的身體陷入僵直,現(xiàn)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身后。
黑色的膠凍瞬間膨脹到一座房子那么大,純白的牙齒,漆黑無底的嘴巴長到最大。
扭曲的笑容帶著戲謔的玩弄,像是在嘲笑他們的無知。
雙持闊劍的斯坦微笑道:“這些該死的怪物。”
咔嚓!
巨口閉合縮回枝干里,斯坦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斯坦~”帕拉雅不安的叫道。
“他死了。”平靜的聲音傳來,顫抖的雙肩猛然停下。
死了!
熟悉的伙伴,全都死了。
就因為一次普通的任務(wù),怎么會這樣?
“逃走吧!”帕拉雅已經(jīng)放棄求生的欲望。
菲茲和斯坦都死了,阿道夫更是第一個被偷襲,成為獵殺同伴的誘餌。
自己透支能力的代價,是短暫失去視力,等同瞎子。
現(xiàn)在只剩赤瞳一個,就算他愿意留下來,結(jié)果也不過是多一個人送死罷了!
“好?!?p> 清和的威風(fēng)吹過,帕拉雅知道他離開了。
她并不感到失望。
明知必死還要魯莽戰(zhàn)斗,是莽夫才會做的事。
至于帶上自己這個累贅,只會害的兩個人都丟掉性命。
“來吧!”帕拉雅張開雙手,微笑著說;“就讓我們死后,再繼續(xù)做同伴?!?p> 就此解脫也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他們早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終于能夠擺脫這讓人絕望的世界了。’帕拉雅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趴著的身體融化成膠凍,嘴角依舊掛著病態(tài)扭曲的笑容,蠕動著向帕拉雅靠近。
停在帕拉雅的面前,長滿眼睛的膠凍物再次膨脹到一座房子大,緩緩的張開皓齒巨口。
絲絲~
破空聲細(xì)弱蚊鳴,有什么東西被針戳破,漏氣的‘滋滋’聲傳入耳中,死亡的威脅瞬間遠(yuǎn)去。
可是,更大的恐怖就在眼前。
什么都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到靈魂顫悚的恐怖。
此時,就連捏碎心臟,與其同歸于盡的能力都沒有。
好在,這股氣息來的快,去的更快!
大口喘氣感受著新生的喜悅,帕拉雅僵直的身體驟然放松,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是誰?”聽到身后的腳步,撐起最后一絲力氣問道。
“沒事了?!笔煜さ穆曇魝鱽恚晾乓矁A斜倒下。
……
“我們該走了?!睆埡蠈χ诘厣系呐晾耪f道。
透過繁茂枝葉間的縫隙看向天空,黑夜將至,到時的黑之森會變得更加危險。
低著頭,帕拉雅喃喃細(xì)語的說道:“可,可以請你再等一下嗎?”
她的視力正在恢復(fù),相信再過不久就能看見。
可這并不是帕拉雅不愿起身的原因,她……她的裙子濕了,需要更多時間來讓它變得干燥。
如果菲茲還在的話,倒是可以讓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