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鎖下門，謝謝?！甭窏顚ψ詈筮M入會議室的嗚說。

　　褐色嗚在一處坐墊臥下后，石靄關上會議室的吊燈，室內(nèi)物體的顏色從嗚的視野里褪去，說：“各位桌前有一盞小燈用來看文件，有需要的話可以打開……首先，這是一次私下會議。在這個基地中除了我們，沒有其他的嗚知道。你們應該好奇那天最后簽的文件包括什么，它現(xiàn)在就擺在桌上，你們可以晚些看。注意，不能帶出會議室，之后的一段時間，你們依然要假裝不知道這件事。”石靄對路楊點下頭。

　　“歡迎各位加入我的團隊。”路楊起身走向投影儀，說，“這是一個還未組建的團隊，但論文上的簽名讓你們不再有退路。不要質(zhì)疑，昨天我的朋友告訴我，數(shù)只保密團隊離開了他們的研究所，大規(guī)模的人員變動應該是在驗證我們的發(fā)現(xiàn)，你們可以撕開封條，看下論文的標題，無論將來會如何，歷史會記住我們?！?p>　　撕紙的聲音在昏暗的室內(nèi)響起，隨著無數(shù)根纖維的斷裂，最早的一批嗚們意識到了能改變宇宙觀的發(fā)現(xiàn)?！痘凇难芯窟M展》又一次暴露于嗚的世界中，那群不知曉一切的嗚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名字突兀地出現(xiàn)在論文的標題下。

　　“開始時的談話比預想得要順利，那時我以為嗚會更多些，但后半批的嗚都在贊美航天部……所以，五只嗚剛好能擠下，現(xiàn)在我們都是作者了?！笔\在三只嗚看封面時補充道。

　　“如果這個研究能造成轟動，為什么要叫上我們？”一只弄不清情況的嗚問，他似乎忘記了路楊說過不接受質(zhì)疑。

　　“你是不是忘了某嗚說不要質(zhì)疑，應該不希望看到他發(fā)火吧?！笔\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還記得我跟你談話的后半段嗎？”

　　嗚拼命地點頭，尷尬的面容朝向路楊。

　　“好了，他們收到文件就意味著你們沒有退路，我希望你們能證明價值，用榮譽把自己頂?shù)浇鹱炙?。記住你們對他們的怨恨，我只需要半個世紀，半個世紀的發(fā)展?！甭窏钫f完，降下投影儀對準的屏幕，將一張手工拼接的成像紙放在光板上，問，“左邊的是18星等以下的原有記錄，右邊是我前幾天拍的，看得出不同嗎？”

　　三只嗚一齊搖頭，繁雜的群星帶來濃重的炫目感。

　　“我想也是，我們研究的是……兩百光年外的世界?！甭窏畛翋灥卣f，他撤下成像紙，換上另一張，“我經(jīng)過特殊處理，刪去了一些很近的恒星，可能有部分沒有照顧到，但結果很明顯?！?p>　　密密麻麻的光點變得稀疏，就像荒漠中的胡楊，任何一棵的消亡都不可忽視。照片產(chǎn)生的對比效果，簡直是砍去了一大片的胡楊林。

　　“應該不用介紹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讓我們猜想一下，一群恒星沒有征兆地熄滅，亦或是消失的原因，可以自由發(fā)言?！甭窏钫{(diào)低了投影儀的亮度，室內(nèi)重歸昏暗，黯淡的屏幕上，記錄中的亮點仍在閃爍?！?p>　　“您在論文中不可見物質(zhì)?！?p>　　“那是個幌子，我不可能愚蠢到直接寫兩百光年外的星星消失了，諸如此類。他們不會驗證真實性，航天界的注水文就像蔓延在河岸的雜草，他們只會收納論文，然后給我一個藍色的論文收納記錄章，最終石沉大?！惚仨殢膶徍苏卟欢姆矫媲腥?，這樣論文才會到處中轉(zhuǎn)?！甭窏畲驍嗔嘶疑珕璧膯栴}。

　　“恒星的死亡一定是一場持續(xù)時間不定的放能。”

　　“不用背定義，而且你也沒背原文，直接說結果?！甭窏钤俅未驍嗨?。

　　“外星人?！绷硪恢话咨膯梵@呼。

　　“安靜些，這間會議室的隔音不好?！笔\提醒，“這的確是最優(yōu)異的解釋，可能還有幾個角度，比如一些想象中的極端天體，能排斥光線傳播的?；氐酵庑侨?，兩百光年，如果他們能遮蓋住那么大片的恒星，那他們的技術究竟發(fā)展到了一種怎么樣的程度?！?p>　　又一只想要發(fā)言，他舉起的爪尷尬地懸在半空。

　　“直接轉(zhuǎn)下一步吧，這次會議讓我有些擔心?，F(xiàn)在我們要統(tǒng)一口徑，從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象，到團隊成立為止，記住，這次會議是不存在的?！甭窏钫f，“我已經(jīng)修改了這一次會議的申請記錄，記錄上，這次會議舉行于前天的中午。你們眼前文件的末頁，是我編造的背景，把它刻到你們的記憶里，最好再找下漏洞……那群嗚套話的能力很強，我們最好一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