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陰陽人
病房里陷入一陣沉默,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掛不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視線游移在兩個人身上。
活了大半輩子的院長自然是看出兩個人之間的異樣來,只好帶人離開,“我們還有別的病房要查就先走了。”
一行人魚貫而出,擁擠的病房里變得寬敞起來。
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拉過椅子在病床旁坐下來,自然而然地伸手掖好她的被角。
“記住你的身份?!彼闷鸹瘕埞堑敉馄ぃ闷鹦〉都?xì)心的切成一小塊兒,遞到她的嘴邊。
她淡淡的躲開那塊火龍果,轉(zhuǎn)過頭看向因不悅而皺起眉頭的傅立寒,突然笑了不禁反問他,“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他臨近邊緣的怒火被她瞬間激發(fā),動作粗魯?shù)匕鸦瘕埞苯尤M(jìn)她的嘴唇巴里,“江可司,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p> 尖銳的牙簽刮破她的口腔,鐵銹味兒的血在她的口腔里彌漫開來,吃痛的皺起眉頭。
“傅立寒,你不是讓我記住自己的身份嗎?我告訴你,我是江可司,永遠(yuǎn)都不可能成為時今瑤?!彼湫?,把嘴里的火龍果給吐到地上。
話音未落,他忽然抬起手朝她揚(yáng)去。
江可司無所謂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她甚至能感覺到掌風(fēng)在她臉龐掃過卻又突兀的停下,撩開她散在臉龐的碎發(fā)。
她渾身僵硬不敢動,戒備地看著突然溫柔的他,一時間想不通他的意思。
沈懿霆緊繃的臉色緩和下來,將火龍果倒在碗里插上叉子放到她的手里,“你懷孕了不宜生氣,什么場合說什么樣的話,在我面前你可以是江可司,在外人面前必須是時今瑤,這對你對江家都有好處。?!?p>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話,語氣徐徐每一個字都說得漫不經(jīng)心,卻如重錘敲在她的心上。
自從被他抓住后都是對她冷嘲熱諷,態(tài)度忽然的轉(zhuǎn)變讓她很不適應(yīng),更多的卻是惶恐。
她低著頭看向切好的火龍果,端著碗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收攏,緊抓的指尖過于用力而泛白,頭頂上突然一重。
“乖,聽話的小孩才有糖吃?!彼置嗣哪X袋,冷峻的臉上有了鮮少的笑容,聲音里也多了幾分溫和。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手,抿著唇抬頭看向他,瞳孔驟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柔和的臉上皸裂開來,似乎很不滿意她的反應(yīng),語氣恢復(fù)一貫的冷漠,“以前你很喜歡我靠近你。”
“那是以前?!彼彀鸵黄玻淹胪郎戏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病床靠著,望向窗外的眼里滿是譏諷。
是啊,她以前多么喜歡傅立寒,情愿看著他和瑤瑤打情罵俏往她心里捅刀子也不愿意看不到他。
這樣的喜歡隨著他一次次的折磨被她埋進(jìn)內(nèi)心深處,留下的只剩害怕和不服。
“吃完?!眲偡畔碌幕瘕埞匦卤凰似疬f到她面前,語氣平淡卻帶著無法拒絕的強(qiáng)硬。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他沒有說話,細(xì)細(xì)的柳眉皺起,眼里疑惑不解,今天這是抽什么風(fēng)?
“你沒長手需要我喂?”見她不為所動,他生氣地沉了口氣,用牙簽插起一塊遞到她的嘴邊。
嘴巴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只好接過火龍果一口口吃掉,余光瞥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只想把火龍果快點(diǎn)吃完。
傅立寒沒有再說話,等碗里的最后一塊兒火龍果進(jìn)肚,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嘔……”忍了許久的她捂著嘴匆匆跑進(jìn)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把胃里的東西吐得一干二凈,連同剛剛下肚的火龍果。
她孕吐的厲害,根本吃不下東西,硬著頭皮才把那一整個火龍果給吃完。
她漱完口盯著鏡子里面色通紅,眼睛里氤氳著水汽的自己,低低地咒罵一聲,“瘋子?!?p> 傅立寒發(fā)瘋,她也跟著發(fā)瘋了。
一連幾天再也沒見到他,她安心不少,起碼不用身心倍受煎熬,頭一次覺得沒有他的空氣是自由的。
“夫人,該回去了?!辈》块T忽然被敲響,宋浩初僵著張臉打開房門走進(jìn)來。
她朝他身后張望以為傅立寒來了,卻空無一人,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宋浩初從不和他分開,這次居然單獨(dú)讓宋浩初來接她出院,多半是怕她跑吧,可這半個多月以來她有無數(shù)次能跑出去的機(jī)會,卻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
“走吧?!彼魏瞥跄蒙纤男欣睿氏茸叱霾》?。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出了病房門恰好看到傅立寒從繳費(fèi)處過來,手里拿著她的病歷本。
她愣怔在原地,呆呆地望著他的桃花眼,等他走近才有所反應(yīng)朝后退去兩步,卻被他拉起手往外走去。
江可司低著頭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他大手包裹住自己的,溫?zé)岬恼菩膫鬟f著他的體溫,她的手幾乎要燃起來。
傅立寒的手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溫暖的大大的,寬厚有力。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他垂眸看見她愣神,察覺到她的異樣,輕笑一聲。
她空洞的眼眸聚了光,淡淡地?fù)u搖頭,視線落遠(yuǎn)看向拎著行李走向車子的宋浩初,“宋秘書在你一定會在。”
上車后她主動松開他的手,扭頭看向車窗外飛馳的車子,絲毫不理會他的冷臉,直到那陰冷的視線近乎穿透她的脊背才轉(zhuǎn)過身。
“我聽你話在公眾場合扮演好你的未婚妻瑤瑤,現(xiàn)在我是江可司?!彼ゎ^看向他,雙手環(huán)在身前,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
笑容刺痛他的眼神,陡然冷下臉來,冷哼一聲靠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那笑容就像抓心撓肝的小手在他心里肆意生長,無端窩火。
即使頂著同樣的一張臉,江可司的神態(tài)動作和時今瑤完全不一樣,她得意時單邊嘴角上揚(yáng)成邪笑,不似男的乖張頑劣,倒有種肆意張揚(yáng)。
和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扎眼得讓人難受。
車子猛地停住,江可司被突然趕下車,望著揚(yáng)長而去的車子她氣得發(fā)抖,耳邊還回響著他臨走時的話。